说起这个,元卿就想起来了。
她听说老爹从民间招了一位谋士,虽然在江湖上没有多大名气,但经过多番考察,发现那人竟有经天纬地之才,若不重用实在可惜,就把他留在府上了。
她不是不相信老爹。
若没有这慧眼识人的本事,那大元如今也不会聚起这么多能臣武将。
元恒帝在位后期无道无为,荒于朝政,耽于酒色,在这种情况下大元还能坚持着与梁国国力不分上下,除了老爹扛着骂名独揽朝政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不断涌现的人才。
可到底是暗箭难防,她总觉得放心不下,才想着等回京之后定要见一见这个人。
旧虑未消,新疑又起。
这次遇着京城这遭事,本来三分的戒心就又得往上提一提。
更别提他还以神医之名入宫,潜伏在温承钰身边,这不能不让她觉得他别有用心。
毕竟时机赶得太巧了。
这个人她见是要见的,只是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去试探,要查也该是暗中偷摸进行,不能让别人看出痕迹来。
门外顺公公禀报:“陛下,相爷来了。”
温承钰道:“传。”
元卿也跟着朝外望去。
只见长胡飘飘的中年男人大步往殿内走,她就不由得想起刚穿来时,与元家人在宫中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觉笑出声来。
看着女儿捂面忍笑的动作,元柏竟诡异地从她身上,感觉到了被夫人拿掸子支配的恐惧感。
他面色不自然地走进来,看着温承钰。
温承钰看了看元卿,又看了看舅舅,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笑点在何处。
连他都有些忍俊不禁了,但又不能直接笑出来,便只能努力压着唇角。
即便都在宫中,可他们也只在初入宫时见了一面,那时的舅舅在外形上尚且整洁。
如今被这样点出来,他才发现,原来舅舅不修边幅的习惯还是没改啊。
这也亏得是舅母没在身边,要不非得按着将他那满脸的胡子给剪短了,再扔进池子里好好过几遍。
其实也并不是不爱干净,只是看着邋里邋遢,很难让人把他和外人口中那个玉树临风的相爷联想起来。
元柏长长的胡须飘到嘴边,说话时跑进了嘴里,他抬手捋了两下,才将胡子扯出来,说:“卿儿何时来的?”
元卿方才憋住了笑,在父亲面前端端正正地坐好,回答说:“来了有一会儿了,说了些闲话。”
随后她又问道:“爹,娘呢?”
元柏闷闷地瞥她一眼,一开口就是满满的酸味,“怎么不先问你爹呢。”
他的声音很小,但元卿和温承钰都听得清楚。
温承钰以拳掩唇,别过身去了。
元卿把凳子挪近了些,“爹您不是就站在这里嘛,再说,要是今天先见到的是娘,那我肯定就问爹了。”
她眨眨眼睛,“爹您说对不对?”
元柏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可又感觉哪里不对。
他摆了摆胡子,也坐下了,目光看向元卿,“这几日如何,在大理寺内还习惯吗?”
谈起正事,元卿立马收起笑容,“还算习惯,大人们也都待我比较上心。”
她又补充了一句:“除了那个陈兴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