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拿着几张纸,搬了凳子坐在陆昭面前,希冀般地望着他,“我不是自信,而是相信你。
有你这么个才子在,我可不就是有了名师嘛。
快,帮我勾画一下考试的重点。”
陆昭抽过她手中的炭笔,眼睛只往纸上扫了一眼,“院试没那么复杂,只要把该记的记住,挑几句好听的往上写,就行。”
元卿嘴角抽抽。
她怎么越听,越觉得陆昭这话敷衍至极?
要是记内容有用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都考到白发苍苍了,还始终踏不出童生这个门槛,一辈子也当不了秀才?
难道这就是学霸与学渣的区别?
学霸看几眼便能理解其中意思,而学渣就算背得再滚瓜烂熟,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嗯,陆学霸本霸,元学渣本渣。
这一待,就直接在陆昭房里待了大半天。
出了藏香楼,元卿拉着小侍卫在一个馄饨摊前坐下。
摊主夫妻俩都是摆了二十多年的老生意了,元卿闲来无事,就想着夫妻俩无双的手艺。
“段大娘,来两碗!”元卿扬声道。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张黝黑还泛着油光的脸,被老板娘深深记在了心里。
那时的她刚从外面回来,被太阳晒得冒了汗,又饥又渴,随便在街边找了一个小摊。
段大娘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回到灶台前刚把勺子放下,就听到那黑脸小公子喊:“再来一碗”。
她笑了笑,重新取了两只碗,一碗是满当当的馄饨,一碗是香气四溢的热汤。
也就是这么一件小事,愣是让元卿惦记了好久。
其实也就发生在半个月之前。
段大娘擦擦手,绕过自家男人,从架子上取了两只大碗来,“小公子又来了?”
“是啊,早就想来,可是一直忙着,好不容易有空,就直接来了。”元卿笑着搭话。
大叔知道自家婆娘的意思,闷不做声捞了两大碗馄饨。
段大娘将盛好的碗端进小店里,隔着竹帘喊道:“外面有点热,两位进来吃吧。”
元卿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掀开竹帘进去。
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
见她疑惑,段大娘主动介绍起来:“二位请坐,这是我的儿子,与公子一样,也是两年后要乡试的。”
小少年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不喜与别人交流。
两人只浅浅点头示意了一下。
他们坐在小少年的对面。
刚吃进去第一个,元熠腰间的长剑磕到桌边,发出一声闷响。
小少年抬头看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去。
“怎么了?”元卿问道。
元熠放下汤匙,紧握剑柄,低声道:“外面有一群人在接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属下感觉,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么肯定?
元卿示意他先出去查探情况,万一只是虚惊一场呢?
元熠出去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一番纠缠打斗的声音。
还真的是冲着她来的。
“大娘,我还有事,等下次再来!”元卿在碗边放下饭钱,向老板娘告辞。
她离开馄饨摊,藏在一处墙角等着元熠回来。
他们交手的地方其实离她并不远,只是宫彬这个人不会丝毫武功,她一动手,就会把自己的底细暴露给敌人。
元熠很快就回来了。
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身后的两个姑娘。
一红一白,再加上元熠的一身黑,走在街上十分显眼。
等走近了,她才看清楚跟着的是谁。
宫家二姐宫婵,还有容国公府嫡女容宜。
这俩姑奶奶怎么来了?
容宜似是熟稔地勾起元卿的手臂,没有说话,只是幽怨地看着她。
元卿头皮发麻,她自认以宫彬的身份,没有跟她有过纠缠,那为什么容宜一种看负心汉的表情?
“这位姑娘……男女授受……”
容宜噗嗤一下笑了,带点英气的小脸在红衣的衬托下更显娇艳,“姐姐我是特意来保护你的。”
元卿:“……”
我有什么需要保护的?
她又将目光转向从未见过面的白衣女子,“二姐你是……”
“大哥命令,来保护你。”宫婵硬声道。
不愧是整个宫家最像女长老宫檀的一个晚辈,就连这冷冷的表情和语气都像了九成。
“那你呢,你又是奉谁的命来?”元卿问容宜。
难不成是温承钰叫她来的?
“我爹叫我来的。”容宜随手掏出封信,塞进元卿衣襟里,“保管好了,这可是我爹亲手所书,别处求都求不来的,值一百两银子呢。”
元卿看着左右两个漂亮女人,出色的容貌,把站在中间的她,衬得更加黯淡无光。
“你们确定是来保护我,而不是来衬托我的?”元卿拼命思考这个问题。
容宜听完笑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许多路人频频回头观望。
宫婵抱紧怀中的天山剑,挺直了脊背,宛如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四人一路回到商府,守门的老管家一见她后面跟着两位漂亮姑娘,问:“她们是?”
元卿侧开身子,本想介绍,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还是容宜福身行礼,“我们是宫家派来伺候五少爷的。”
宫婵睨了她一眼,没有出声,表示同意。
世家子弟最少都有一到两个丫鬟伺候,老管家便也没有怀疑。
所幸东院也不小,就算再添了两个人,也有多余的房间给她们住。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元卿问。
虽然多两个大美女来保护,她是挺高兴的,可事情总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