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昔眼神略过萧瑾赤裸的上身，背过身去。
“你是故意的吧。”
沈昔可不相信希芸县主能成功给萧瑾下药。
萧瑾听到沈昔的话，顿了顿，继续将手套进袖子里，穿好衣服起身朝门口走。
“萧瑾。”
沈昔一个闪身，站在萧瑾面前，她歪头看向萧瑾，开口说道。
“所以是真的喽，你真的故意的。我说以你的身手怎么会被希芸县主迷晕呢。”
萧瑾让开沈昔继续走，“别管太多。”
沈昔双手怀胸，嘴角微微扬起，“有意思，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摆脱希芸县主，已经被缠成这样了。”
沈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天也不早了，没想到出来还看了场戏。
这天过去后，倒是风平浪静，整个京都都安静下来，似乎都在为即将来的考试做准备。
学院不知道为何竟然提前让沈昔三人同男子学起了论语。
沈昔这才见到同年收入的其他七名男孩，虽然一个都不认识。
“昔昔。”罗月月看到门口的沈昔，高兴的举起手招呼起来。
沈昔看见罗月月，感觉十分亲切，这偌大一个课堂，突然之间变得陌生起来，在座的她就认识罗月月一个。
走到罗月月身边，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了。
沈昔看了眼桌子上放着崭新的课本，是《大学》。
“这是柳夫子放上去的，每个新来的学生的书籍他都会提前放上去。”罗月月开口解释了下。
沈昔笑了笑，这位戚夫子的心思好生细。
随意翻看了几下，文言文看的人脑袋发晕。
还没有开始学，就觉得自己头有点发晕，幸亏老师的一番鞭策，沈昔不会看的两眼冒金星，不知其义。
好久没有看望老师了，实在是要背的课业还没完成，沈昔怕老师大手心。
是真打，戒尺使劲来几下，手瞬间气色红润，很有光泽。
沈昔瞬间没了心思。
一个灰色身影慢吞吞走进来，瞬间课堂安静了，是柳夫子来了。
柳夫子今年四十五，不惑之年本该在家享享清福，偏生他是个读书人，喜欢读书也愿意将书中的道理告诉别人，传道授业解惑对柳夫子来说是件快乐的事情。
可这份理想得不到人的尊重。
柳夫子在台上讲，下面有不少人睡眼惺忪，脸上写满两个字好困。
柳夫子看在眼中，气在心里，这种情况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遍，不管多少遍依旧那么生气。
有心想要改变，却无能为力。
这些孩子们根本就不听他的，因为他的出身，柳夫子不是世家出身，父母都是种田为生，要不是院长破格收入的，柳夫子怕是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去教这帮世家子弟。
“今日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
柳夫子讲完了最后一点，开口说道。
他的这句话没有得到离别的悲伤，反倒是得到了一句。
“总算是换了个老师，夫子，你讲的也太无趣了。我都听不下去。”
是个胖墩墩的男孩笑嘻嘻说道，一看就是家中宠爱的儿子，说着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还是那么有恃无恐。
沈昔听到看了男孩一眼，嫌弃的别过头，哪来的家伙？这么不懂得尊师重道，这种熊孩子就应该狠狠的揍一顿。
柳夫子显然也生气了，“杨立帆，老夫也教了你数月，如今要走，你没有半点离别之话，反倒是出口羞辱我。这便是杨家的家教嘛！”
杨立帆被喊的愣了愣，柳夫子。看杨立凡愣住的样子，还以为他吓到了，自己的语气，是不是重了些？
柳夫子把他们都是当做自己的学生来看的，即使杨立帆出言不逊，现在见他吓傻的样子，心还是软了软，犹豫着要不要放几句软话？
“老东西，你是给脸不要脸。你一个平民也敢指点我杨家的家教，信不信我找我姐夫收拾收拾你。”
杨立帆的绝技就是喊家长，特别是自家的姐夫。
杨立帆的家世在整个教室里不算最好的，他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郎，敢让他如此放狠话的，是因为他的好姐姐嫁了一个皇帝的儿子，就是靖王。
即使姐姐死了，靖王依旧十分照顾杨家，杨立帆在家被娇惯出来的性子，在外头就有了靖王殿下的护短。
一时间也被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柳夫子也知道其中的关系，张嘴要骂，没骂出声。
苦笑了几声，其中的悲伤苦楚，恐怕只有柳夫子一人知道。
“老夫一生自认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与强权未曾低头，遇弱小未曾欺凌。金子竟然遭一小孩欺辱却不敢反驳。”
柳夫子苦笑收拾书籍，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岁腰都驼了，蹒跚而去。
可偏偏事情并没有这样算。
杨立帆是个狗东西，你打他他不动，你不打他他反而动了。
“柳夫子，怎么就这么走了，大家来看看，这可是我们高傲的柳夫子，今日像条狗一样。”
杨立帆对着柳夫子指指点点肆意嘲笑。
课堂有几个看不下去的，起身走了，杨立帆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看，奈何这几个家世不错，杨立帆也不好得罪。
至于剩下的得罪不起杨立帆的，只能僵在那里低着头。
“你要如何？”柳夫子面色铁青，气的脸都僵了，还是不得不求着杨立帆问道。
杨立帆一拍手，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柳夫子，本少爷有个好主意，只要你承认你这教书育人的水平根本就是误人子弟，我可以放你走，不然今天我就陪你玩到底。”
杨立帆挥挥手，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狗腿子给他搬好了位置放在他身后。
柳夫子站在原地，脸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挣扎了半天，始终说不出话。
“昔昔，太过分了。”罗月月早就看不下去了，要不是第一天上课什么都不知道，罗悦早就拍桌而起。
沈昔正陷入自己的思绪呢，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
怎么感觉这个小胖子有点眼熟呢？
没道理这个吨位也不会忘记，特别是嚣张跋扈的样子，感觉特别眼熟，莫名觉得手痒痒。
他的脸特别适合我的手放上去。
“昔昔。你怎么了？”罗月月瞧见身边的沈昔突然发起呆了，小声的问道。
沈昔摇头，“没事儿。他你认识吗？”
罗月月想起沈昔刚才发呆的样子，是在想这件事呀。
“他叫杨立帆，家境还没有你好呢。沈家是开国的功臣之后。他呀，就是祖上突然起来了，到他父亲也不过是第二代，小时候见我那可都是卑躬屈膝的，没想到这两年变成这样。”
罗月月深深感觉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岁月催人变。
“他这小人得志啊，全都因为杨家的姑娘嫁了个好人家，他的大姐嫁给了靖王殿下，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可惜福薄，早早去了。在你娘嫁给殿下的之前，我都以为剑王殿下要守着他姐姐一辈子。”
罗月月对昔昔的小姑姑是心生佩服，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往沈昔那边靠靠。
一脸神秘，“昔昔，我有个请求，你可一定要答应我，求求你了。”
沈昔看罗月月讲着讲着，讲到后面一脸别扭，竟然求自己了。
“是什么事儿？我能帮上的一定会帮。”
罗月月看沈昔说的慎重，倒觉得自己的请求有点配不上，尴尬的用手扇了扇脸蛋，忽然觉得脸有点烫。
“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想见见你小姑姑。靖王殿下守了那么多年，突然间就说要娶沈家的姑娘，我就有点好奇，你家小姑姑长得有多好看。”
大概是罗月月也知道这个请求有点不太着调，赶紧说道。
“嗯，这个，那个，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讲他借着靖王殿下嚣张跋扈的。虽然他姐姐是去了，但是殿下对他们家还挺好的，逢年过节都会备份礼上门，连世子每年也会去趟他们家。所以杨家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家族，官不大，但是靠山很厉害。该走的那群人不怕，殿下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来找他们麻烦。剩下的哪和杨家的家世相当就差了个靠山。”
沈昔听完了罗玉的讲解也了解到了，也明白自己为什么看着杨立帆眼熟了他的眉宇之间和杨丽玉特别像，尤其是现在嚣张跋扈的样子。
“靖王殿下向来赏罚分明，你这种既不尊师又不重道的行为，怕是殿下根本不会为你做主。”
杨立帆掏了掏耳朵，好像听到一个找死的人。
笨拙地拖动着身体的肥肉站起来，“是哪个说的？给本少爷站起来。”
沈昔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罗月月也不甘于后，跟着站起来。
早就看这个小胖子不顺眼了，昔昔只是比她快一步而已。
“我说的！”
杨立帆不认识沈昔，但认识罗月月，丞相府的千金还是得掂量掂量，不是好惹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打发道，“本少爷不跟女人计较，你们两个赶紧走，别扰了我的兴致。”
罗月月不吃这套，张口叫道，“杨胖子，我们可以找，但是柳夫子要跟我们一起找。”
杨立帆眼睛瞪大了些，“不行，别以为你是丞相府的千金，我就怕你，我姐夫可不怕丞相。”
沈昔好笑的盯着杨立帆，不知道靖王殿下知不知道有一个杨家的人立志于给他创造敌人啊？
这左一个姐夫右一个姐夫的，这要是碰到什么不害怕的，付出代价的，不就是靖王殿下了吗？
“我姓沈。”
杨立帆完全没有理解到沈昔说这句话的意思。
“你姓沈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姓杨吗？”
罗月月摇摇头，杨立帆这孩子没救了，这姐夫姐夫叫不知道，姐夫新找了个夫人。
沈昔也是无语，这是哪来的憨货？还说读书无聊，真不能怪柳夫子，八成是他自己太笨了，理解不了。
“我的姑姑名沈宛，如今是靖王殿下的正妃。”
“就是你们家的贱女人抢了我姐的位置。”
杨立帆脱口而出一个贱女人，杨丽玉被靖王殿下放回了家后，没敢说自己下药的事情。
更不敢说，因为这件事情靖王殿下想同杨家撇清关系。
看着靖王越来越冷淡他们家，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沈宛头上。
杨立帆听到了，记在了心里，心里头不知道多怨恨沈宛，以前自己想去靖王府，就去靖王府，还能去支银子，现在开支被断了大半，连平日惹祸都不敢惹太大。
“你在骂谁是贱女人？”沈昔走过来，面容已经摆了起来，这是她生气的表现。
“当然是沈。”宛，杨立帆名字没有说全。
沈昔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用足了力道，杨立帆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疼，一个手掌印就印在了脸上。
“你。”杨立帆还是没说完就挨了一下，疼过之后是恼怒，生气的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姑姑也不过就是个继母，我侄儿才是会继承整个靖王府。”
沈昔呵呵的笑了出声，转了转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转过来，狠狠的又一巴掌打上去。
“只要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打。真想知道你的脸可以挨多少下。”
杨立帆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威胁，第一个反应就是极度的愤怒，就凭你，一个小丫头骗子，刚刚是他没有防备，否则以自己的身材怎么可能被打。
杨立帆一个猛扑，沈昔淡定的往旁边踏了一步，看着杨立帆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沈昔啧啧两声，看起来真疼。
“这是哪来的礼数，行的如此之大，都五体投地了。”沈昔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阴阳怪气的话，还十分怜惜的看着杨立帆，“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
沈昔伸出手，看到杨立帆把手搭上来又给缩了回去。
嘲讽的说道。
“看你就肥头大耳的，还真的是挺像你的同类呀。你真的觉得我会扶你吗？我告诉你。只要我听到你对我姑姑出言不逊，我就打的，你连妈都不认识。”
沈昔生怕自己的语言威胁不够，还拿出匕首在杨立帆眼前花溜了两下，擦着他的脸插到了地上。
现在杨立帆是哇哇大叫直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