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淡回了宗门,三天后,阿福下山带回来了个农女。
“是你?你果然是神仙。”
黄淡白说:“以后你也是神仙。”
阿福对这个种地的女孩很满意。对着黄淡道:“她以后要做我徒弟吗?”
黄淡白点头:“你愿意教就行。”
阿福很兴奋道:“愿意愿意。”
黄淡白拍了拍的肩膀:“以后心柱峰开枝散叶就靠阿福了。”
阿福认真点头。
黄淡又拍了拍农女道肩膀:“心田须种,日后心柱峰的开垦就靠你了。”
农女心说:你这个峰主是不是有病。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黄淡白接着道:“以后混熟了就跟你师傅到青霞主峰上去,吃他们的喝他们的。遇到了宗主,掌律,长老什么的都可以请教。特别是掌律,他以前也是种地的。嘴巴甜一点。你师傅人缘又好,可别白瞎了。”
农女又愣了。
黄淡白说:“我常年在外,心柱峰穷的很。发扬心柱峰还得靠你们。”
阿福干劲十足。农女略感不妙。
黄淡说完就跑了。
青霞山上。黄淡白缓缓登山。
郑东风看着他道:“小子,你都化形境,要不宗主让你坐。”
黄淡白道:“怎么的,宗主之位烫屁股啊,烧着你的腚儿了。”
郑东风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黄淡白道:“老头最宠我,还不能飘一下。”
郑东风笑道:“不知你剑法如何,看我不把你屁股打烂。”
黄淡道:“剑法比不得你,但道高一尺。”
郑东风用力的拍了拍他肩膀:“你的确厉害。走的很快。”
黄淡白说:“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刚从黑白天下出来那会,我才筑基而已。”
“用道去牵引境界本就是厚积薄发。”郑东风说。
“宗主之位真的不要。”
黄淡白摇头:“好的东西你会急不可耐的抛出去,都抛了多少年还不是没抛得掉。早就烂在你这里了。”
郑东风继续道:“宗主轮流做,明年到你家。”
黄淡白摆手, 进了屋。
屋内,刘正正在伏案写着什么。抬起起头道:“刘师傅,忙什么呢?”
刘正说:“老郑不管事,事都压我这了。”
黄淡白说:“我常年出门,以后心柱峰帮我看着点哈。”
刘正道:“放心,心柱峰每年的供给都与其他峰是一样的。只是人少,我们便存着了,都有账薄记录的。至于阿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供给根本就不可能缺。每天灵石都能吃到饱。”
黄淡白说:“阿福收了个女弟子,是个喜欢种地,土气很重。练武道也不错。给她寻套好功法。得空点拨点拨。
刘正点了点头。
黄淡白问:“大长老又出去了?”
“他负责外务,也难得留在宗门,不巧。运物资去了。”
黄淡白道:“张夫子回乡了。”
刘正说:“在以前的旧私塾呢。说是要收拾收拾准备重开。”
黄淡白说:“小镇也没几个人了吧。”
“无论何时都有穷得读不起书的。小镇也就剩些老幼了。生源其实是有的,学费收少些就是了。”
黄淡白点了点头:“张夫子没在宗门挂名?”
刘正道:“自然是挂名了的。他与咱们不一样,在山下待久了,也过惯了山下日子。什么时候再上山还不知道呢。”
黄淡白点头:“那我去小镇找找。”
黄淡白下了山。
黄淡来到当初的私塾。
曾经的私塾早就已经老旧坍塌,眼前的一切已经重新修缮完毕,只是还没有开学。
黄淡白看着窗明几净的学堂,面有所思。然后又绕到了学堂之后。
学堂后面有座院子,院子里种着菜,有个年轻妇人正在院中忙碌。
黄淡白在院门外喊了声:“翠姐姐。”
年轻妇人抬起头:“淡白?”
黄淡白应了一声。
二人寒暄几句后,张夫子从屋内走出来。
张夫子道:“回来了?”
黄淡白说:“回来了”
张夫子道:“出去走走!”
黄淡白道:“好。”
二人一起出了门,边走边说。
“是老头让你来的?”张夫子问。
黄淡白说:“是的。”
黄淡白面有忧虑:“当初荀夫子传我的大学我已经读透了,并以此融合哲人法门,道学理论成了大道根基之一。”
“前些时候哲人藏真身化轮回,想要破开地狱以渡世人。我拆了道基把他当初传我的哲人法还给了他,还舍了一把飞剑。”
张夫子笑了笑:“你是觉得我也要做藏真?”
黄淡白点了点头。
张夫子笑了笑:“读书人一贯奸滑。并不慈悲。而且有先圣,礼圣 ,孟师,曾师,子思等等圣贤在前。以后或许还要加上我先生。这种事怎么都轮不到我做。”
“人间事也不是谁散道,谁舍身就能成的。”
二人走着走着来到学堂。
“那当如何?”
张夫子走进学堂,缓缓研墨:“你觉得这学堂如何?”
黄淡白道:“很好。”
张夫子道:“如果每个小镇,甚至村落都有一座学堂又如何?如果每个大城都有一座大学堂又如何?如果将来的世界,整个天下人人识字又如何?”
黄淡白道:“不可能。”
张夫子轻笑:“读书人多了,自然学识就不再高高在上的事了。”
“可是……”
张夫子道:“如今的青洲正在做这事。以后的整座天下人间也都应该如此。这就是儒学的散道。甚至以后的诸子百家也要跟着散道。”
黄淡白不断摇头:“不可能。”
张夫子笑了笑:“只是规划,我这些年来有不少学生,他们都在做这事。成或不成,也不是我来管。反正五彩天下人间到处都是读书人。老头让我做的事我也都做了。”
张夫子这时候已经提起了笔,写下几个字:礼,义,仁,孝,公平,正义。
人间大安。
黄淡白缓缓说出两个字:“牢笼。”
有人把自己关进去,有人把别人关进去。这是儒学的本质,因为处处都是规矩。可规矩到底在谁手里。
张夫将纸张翻了个面,又写下吃人二字。
前后的墨迹洇在一起,一时模糊不清。
黄淡面色严肃,又悲伤。
张夫子道:“天地皆是,各安其位罢了。”
“利大于弊。我们只要定个基础。好的事物一直是好的,人变成什么样事物就会变成什么样。”
黄淡白点了点头:“人之道。”
人之道损不足而俸有余。是个私字
张夫子说:“还有天之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个公字。
“看自然如何?”
“轮回在自然。人也属自然。”
黄淡白明白,天地人间需要一个基调。人间需要一把高悬的剑,这把剑应该在每个的心中。
黄淡白告别夫子,回心柱峰闭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