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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煜气极,使劲深呼吸压了两口气,没压住。他暴喝一声,朝对方伸出了愤怒的手,并且破口大骂。

“俞墨!你这个狗东西!本官今日跟你拼了!”

俞墨闪躲的动作非常熟练,矮身往后一仰,快速扭转腰干并往旁边侧步,成功避开对方的爪子后,他迅速的大步跑到路口处,把缰绳从侍卫手中一把扯过,极其利索的翻身上马,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扭过头来,看着后面气的直跳脚的损友,他笑的肆意张扬。

“忠言逆耳啊汪大人,本官实在是一片好意,你怎么就这般不知道领情?何必如此动怒,若是被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本官对你如何了呢。

唉,既然你我话不投机,那就此别过。本官先回户部了,告辞!”

说完一抖缰绳轻夹马腹,便得得哒哒的留下一地烟尘。陆拾恭敬的拱手行了个礼,这才翻身上马,追自家大人去了。

留下汪煜在原地,气的呼哧带喘。成亲之后开始渐渐发福的身体,让他稍微激烈运动一下,就累的不轻。

他一手撑着宫墙,一手抚着自己的衣领处,微微勾开一点点衣领,好快速平息自己的喘息。

“汪御史,你这是怎么了?可需要本官搀扶一下?”

一道带着笑意的调侃在身后响起,汪煜转头看过去,原来是工部左侍郎。他略有些富态的圆脸上,即刻露出了和气的笑容,拱手施礼。

“多谢宁侍郎,下官无碍,歇歇就好。”

宁逸之温文尔雅的笑容,看着十分亲切。非常具有同僚之情的他,上前一步语带关怀的说道。

“汪大人莫要与宁某客气,拙荆与令夫人乃是同族的姑表姐妹,所以我们两家也算是实在亲戚。

我看你这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必须得好生休息。须知气怒伤身,莫要仗着年轻力壮,便轻忽怠慢。

你现在这样应该不太适合骑马吧?正好我今日是坐马车来的,为了稳妥起见,不如我送你回府吧。”

汪煜的眼底闪过了然之色,怪不得刚才俞墨那损贼在马上那么大声的说话,合着是看见这宁逸之了。

然后他心中又升起了一丝狐疑,魏家与宁家有亲?他怎么不知道?当初回门认亲的时候,并未见到有宁家人在场啊?

这宁逸之是睿宁侯的嫡长子,宁家是老牌世家,出自上阳宁氏一族。从前朝延续至今,最低也该有个300多年的底蕴了。

睿宁侯并不是嫡支,他们的老根仍然在上阳府。只不过宫中生养了二皇子顾承昹的贤妃娘娘,正是如今睿宁侯的亲妹妹。

换言之,这宁家是二皇子的母族。

宁逸之身份不凡且居于高位,如今突然的对自己示好,他是想干什么?

作为能跟俞墨那个,心眼子上长了个人的家伙臭味相投,汪煜自然也不会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他当官也有段日子了,这位所谓的实在亲戚,可从来没有跟自己搭过话。现在冷不丁的跑过来认亲叙情?

呵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汪煜那张圆胖脸,笑的更为和气。

“那汪某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宁兄。”

“无需道谢,大家这都是实在亲戚。青柏贤弟,来,愚兄扶你一把。”

宁逸之非常随和的,将人引上自家的马车,又一路周到的送回府中,并且在对方十分热情的邀请下,留在亲戚家里吃了个便饭。

直到未时一刻左右,这对相认不久却已然感情深厚的姑表连襟,才依依不舍的于府门外道别。

登上马车放下帘幔之后,宁逸之脸上招牌的笑容方渐渐失去踪迹。

随着马车晃动起来的频率,他的眼神中弥漫着很多的不甘心,带着挣扎和郁气,许久许久之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从口中吐出。无奈的抬起头,完全放空心思的看着车顶。

纵然有他宁家倾力相扶又如何?

二皇子他,委实不堪重任啊。

以前还好,众皇子如出一辙的都比较平庸,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那一个,就不会明显的暴露出二皇子的蠢来。

可是七皇子却异军突起,且羽翼渐丰。

自他入了朝堂,经手的差事哪一件不是办的漂亮利索?对比之下,其他的皇子们简直,唉……

有俞墨杵在户部,有叶云飞蹲守吏部,有代多霖插入工部,有汪煜活跃在御史台。更外有掌兵权的叶云修,内有掌宗令的齐王府。最关键的一点,如今不论是身体还是子嗣,都不再是旁人能攻讦他的把柄。

七皇子,已然成了气候。

伸手捏了捏睛明穴,宁逸之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如今这朝堂之中,但凡是心明眼亮之人,谁看不出来太子的储君之位不稳了?

皇上对东宫一众派系的忍耐,已经越来越少,反倒是斥责越来越多。上次江南道囤粮一案,齐家派系的人马被撸下来一半。

而前两日闹出来的私采煤矿一事,更是直接收押了承恩公世子。就连江丞相,都跟着吃了不少次的挂落。

江家的嫡长子,更是因为被御史参了个宠妾灭妻的因由,被皇帝以内帷不修何以治国的道理大加训斥,甚至撸去了他侍讲学士的官职,让其回家把妻妾之事处理好再说。

如此种种作为,皆是帝王在向文武百官们,表达着一种非常明显的预兆,东宫之位,即将易主。

唉,对于他们这种手里有皇子的家族来说,原本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凡是二皇子能争气些,哪怕只有个对半开的可能,不,哪怕只有个三成的可能,两成的可能也行啊!

他宁家也敢铤而走险的放手一搏,帮着去争一争那人间至尊之位。

可偏偏是一成的可能性都没有!

顾承昹他无勇无谋,只有一颗暴躁易怒的脑袋,和暴戾成性的作派。毫无识人之明,更无容人之量。

还蠢的丝毫不知道遮掩自己的野心,闹得朝野上下,没人不知道他想夺嫡的事情。

皇帝除非是所有的儿子都死绝了,否则绝无可能把皇位交给这个,就差把昏庸无能这四个字,给直接写在脸上的蠢货。

宁逸之恨呐,好不容易生下了个皇子,他那空有美貌的姑姑,拿着家里给的大把人脉资源,金银钱财,为什么还能生生的把人给养废了?

想当年他初见这位尊贵的表弟之时,简直不敢相信,这能是他宁氏的血脉!宁家男子向来长相儒雅心明眼亮,他已故去的祖父,当初就是跟着先帝做军师,才博来的这睿宁侯的爵位。

估计老爷子打死也想不到,从来都是以足智多谋扬名于世的他,居然会有如此蠢笨暴戾的外孙子!

罢了,从来荣华由天定,富贵半点不由人,都是命啊。宁逸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但愿这个时候投诚,还来得及。

只希望将来平王荣登大宝之后,能多少给他睿宁侯府,留下几分体面。千万别像对待刘家袁家这般狠戾就好。

其他的,也不敢奢求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