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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臣是在耍手段。可我耍的是阳谋,他们使的是阴招!这本质上能一样吗?父皇您就不管管?要知道兔子急了它还咬人呢。儿臣虽然老实,但也不能硬逮着老实人可劲儿欺负呀。这多不讲究?”

顾承昀倒也光棍的很,被指到明面上了,也就爽快的承认。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大无畏模样。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来,动作麻溜的递到了前方的御案之上。

方才告小状的时候,大总管就被遣下去了,现在可不得劳动他自己往上呈了吗?

皇帝也没有多说废话的问这是什么东西,只看了他一眼便放下手中的奏折,捡起账册翻开扉页,然后又快速的翻动了几页,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几十息之后,他放下账册沉声问道。

“可是证据确凿?”

“板上钉钉的事儿!那凤山府从一府知州到县中的主簿,俱是各方塞进来的人马。汪煜要不是有魏家拼命相救,估计这回都得折在里头。

父皇,这朝廷的煤矿才刚开采没多久啊,您那储君的小煤窑就已然准备开始挖煤贩卖了!承恩公府这是想做甚?以公肥私的也太过明目张胆了吧!”

皇帝恼怒的眼神射向他,瞧着颇为不善。

“您别瞪我,瞪我也没用!该说的我就得说。其他的兄弟们好歹还顾及着一点脸面,都是小打小闹的撬边角。太子这可倒好,直接是釜底抽薪啊这是!

不是,儿臣就是好奇想问一下。他跟齐家人一起,搞那个小煤窑采煤矿,跟朝廷报备了吗?也是像我这样,是给国家采煤吗?卖出去的盈利是归于国库的吗?

还是说这就是他跟承恩公府的私下合作,您和各部的大人们都不知道是吧?那这是不是属于走私?哦,我觉得您不一定知道什么叫走私,听我给您解释一下哈!

就是光明正大的占国家便宜,偷税漏税,不管百姓的死活只顾自己快活。所以话说回来,父皇您到底知不知道这回事儿啊?”

不提这茬还好,越说他越觉得恼火。想想自己苦逼了大半年,天南地北的往外头撒人,手底下的各路人马,是踏踏实实的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了好几个月,才找到了这种矿。又薅秃了脑袋的找人想办法,才终于琢磨出来了开采煤矿的一系列方法。

屁颠屁颠的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看见回头子儿呢,好家伙!现在转头就有上来摘果子的,是真不把他顾老七当正经干粮呀!

这是生生的欺负到他脸上来了。叔可忍,婶不能忍!

气愤上头的顾承昀,瞬间头铁的很。不顾及上首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的,专往皇帝亲爹的肺管子上戳。

谁叫他的嫡长子不做人?联合外人来偷亲弟弟手底下的果子,呸,臭不要脸的!

说起来,顾承昀毕竟是个老阴阳人了,他那张破嘴火力全开的时候,连俞墨都有些招架不住,更何况是心性仁厚的老皇帝?

本来看着太子的这些所作所为,就恼火的很。现在又被老七这么阴阳怪气的挤兑了一顿,他更觉得脑袋都疼。

“说吧,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太子他想做什么,圣上您到底想要什么!难道是如今国库里太过充盈了?您这大把的银子送给齐家,也不觉得心疼了是吧?

那您扣我那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干啥?您现在就给我吧,好歹我还能多讨几房小妾,给您多添些孙子孙女。您给齐家不就等于扔水里了吗?多不划算哪!”

“别在朕跟前说你要纳妾的事!”

顾承昀点头。

“行,不说。就说这事您准备怎么办?”

皇帝的手指敲了敲御案,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带着一些非常明显的试探之意。

“那不如你来说说,太子如此行径,当如何处罚才是?”

天天被俞墨挖坑锻炼着,如今的顾承昀早已不是当初那只单纯的暴躁狗,人家心眼子也足着呢。

“我怎么知道?这也不该我来说。论公他是储君,我为臣。论私他是长兄,我为弟。所以一切皆听父皇圣断!我相信您一定会公平公正,给您可怜的七儿子讨个公道的!”

“这话说的可真是幼稚又可笑,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公道?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大多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你要知道胜者,才是王。败了的那个,连为寇的机会都没有。既然已经上了棋盘,也已经排兵布阵,那就应该全力以赴,当断则断!”

皇帝的眼中闪过幽光,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莫名的很,不知道是在点拨还是在威吓。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的就沉默了下来,只剩下这对人间至尊的皇家父子,在以眼神较量着决心。姜终究还是老的辣,许久之后,还是做儿子的先败下了阵来。

面对着来自老兽王的威慑,初啸山林的乳虎,也第一次的展露出了他日渐锋利的獠牙。

“胜者王,败者寇?呵,我才不做那个入局者。做棋子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那个执棋的人!父皇,儿臣说的可对?”

“如何执棋?”

“知人,善用。”

“何为知人?”

“明事非,辨忠奸。不可偏听偏信,不可主观臆测,不可以偏概全。无需探其真意,只需观其言行。正所谓,论迹不论心。上位者,驭人也。”

“如何善用?”

“水至清则无鱼,君心至净则无能臣也。说白了人无完人么,谁还能没点自己的打算了呢?只要他有能力,就允许他有野心!谁都知道高处的风景好看,但是与其匹配的,是他要有那个承担风险的能耐!”

“你呢?可想站在顶峰,俯视苍穹?”

突如其来的一问,夹带着满满的帝威赫赫,朝他迎面砸了过来,顾承昀瞬间沁湿了后背的衣衫。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站在自己面前提问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这个大封朝的主宰!

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他极有胆识的抬头与其对视。打量了许久之后,才终于确定在那双淡漠的眼眸中,不仅只看见了帝王的威严,还有深藏在眼底的那丝渴望。望子成龙的渴望!

顾承昀掀开衣摆,大礼叩首。

“儿臣皇七子,顾承昀。谢父皇抬爱,日后必不负所托。”

皇帝分外严肃的盯着他,一言不发。整个屋里的气氛似乎都胶着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承昀俯首垂头的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听到叫起的声音。

他的心里渐渐开始打鼓,难道自己猜错了?父皇不是在给他机会,而是真的在威慑他?太子就那么得帝心吗?被自己逮到如此把柄,却还是撬不动他储君的位置?真不甘心啊!他恼怒的闭上了眼睛。

许久之后,皇帝突然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