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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全族上下就这么都同意了?就没谁再殊死挣扎一下?”

“嗯?”

“我是说,他们就没再反对你的意思?”

“族中不缺乏心明眼亮之人,比起那些反对引起的后果,显然我们兄弟能给族人们带来的利益更多。再说确实对他们也无甚妨碍,那又何必非要对立呢?”

陈欣依靠在丈夫怀中,一边翻着手里的话本,一边语带促狭的笑言。

“俞墨,你们老俞家人的识时务,这是祖传的吧?”

“呵呵,”俞墨也笑,轻惩的咬了咬怀中佳人娇嫩的耳垂,“再胡说,这分明是咱们老俞家。是否,俞夫人?”

这家伙爪子明显不怀好意的,想往她衣服里伸。劳逸结合呀大兄弟,连可持续发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生产队的驴都没他勤快。

对着那双在腰间作乱的手,狠狠的拧了一把。陈欣唰的一下,从他怀中翻身而起。

“俞老爷,天儿也不早了,我这未来诰命夫人身娇体贵的,就不陪您挑灯夜战了。回了,您且忙着吧!”

话落,都没看这人一眼,跟被狗撵了似的,一路小跑着窜回了东屋。

俞墨盛满笑意的眼眸,如星子般闪烁着流光,在烛火中清晰的倒映着娇妻窈窕的身姿。虽说眼神灼热了些,倒也没痴缠。估摸着是天冷,头脑就清醒的比较快。

缓下心神后,便端正了思绪,翻开桌案前厚厚一摞的书册,再次扑入了欢乐的题海。

* * * * * *

在混吃等死的闲鱼身上,时间基本上是不存在什么具体概念的。每天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混着日子,就等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天陈欣比往常都醒的早了一些时辰,从被窝里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摸着衣裳,一层层往身上套。

别误会,她不是想早起看雪的,实在是床上就自己一个人,真的捂不热。越睡越冷。

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洗漱好之后,打开房门一股寒风迎面扑过来,冻的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外头已经落了一层白,而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陈欣又不是南方人,不存在看雪稀罕的事儿。

再说了,这要是红墙碧瓦亭台楼阁的,那么来个红泥小火炉,衬着这么个飞絮入人间的景,还真有那么几分诗情画意的美。

可如今面前的,却是这乡村土道茅檐低小。被大雪这么一覆盖,老百姓们就光愁着会不会有雪灾了,谁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赏雪景啊?

鞋底绑上木屐,一路嘎吱嘎吱的踩着雪,溜达到了灶房。家中女眷们都围在灶房烤火呢。

看到她过来,大嫂打着招呼。

“起来了?锅里还有粥呢,要是嫌凉了,自个儿端过来热一下。”

“嗯,知道了。”

走过去掀开锅盖端出碗,还好,温度合适。抄着碗筷凑到妯娌们跟前坐下,一边吃一边顺嘴问。

“聊什么呢你们?”

江氏往旁边挪了挪,给让了个空,好叫她能凑到火盆跟前暖和暖和。

“今儿早上老二婶家的儿媳妇,又生了个女娃,差点儿被俞大柱那王八犊子给扔小青山去了。还好叫族长撞上了,要不这么大冷的天,那还不一时半会儿的小丫头就给冻死了?”

这种愤恨的事情,叫林氏这么个温柔的妇人都难得动了火气,话里话外的骂着那不是人的玩意儿。

“那一家子都是拎不清的混账王八蛋!早上俺去看大丫嫂子的时候,她那屋子里,冷的跟个冰窖似的。人还没醒,床上的血窝子都搁那儿没人收拾呢。招弟那丫头抱着她小妹,蹲在她娘的床跟前急的直哭。”

陈欣吃饭的动作停住了。

“老二婶家的儿媳妇?是不是村西头,你们说那家生了六个闺女的嫂子?”

“可不吗?大丫这命确实也不好,前头生的都是丫头片子,谁知道肚子里的这第七个,生下来又是女娃。那俞大柱以前对她还挺好的,现在这是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

杨氏说着说着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唉,老二婶家这会儿正闹着要休妻呢,将才金宝把咱爹他们都叫过去了。这事儿吧,大丫确实有点撑不起腰杆子,谁叫她十几年了,都没能生出男丁来呢?可这个岁数了真被休回家去,估计落不了啥好啊…”

“是啊,现在这世道,谁拿女人的命当命啊?大丫要是被休了,活不活的成还是两说呢,她留下来的那几个丫头可咋办哪?”

二嫂江氏最能与她感同身受,说完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年头作为人家的儿媳妇,甭管你贤不贤惠能不能干,只要你生不出带把儿的,那你在夫家就是个罪人!

被人欺负虐待了,也只能咬牙硬挺着,实在挺不住了,一根绳子一条河。

死了娘家都不定能不能,给讨个啥公道回来,谁叫你家姑娘没用理屈来着?

江秀枝最能理解李大丫的处境,她们俩前些年同病相怜,可是大丫没有自己幸运。她没能摊上个好夫家。

二嫂哭的一脸泪。

皱紧了眉头,回想起好几次撞上的那个嫂子。是个十分能干的女子,几乎不论在什么时候看见她,似乎都是忙碌的状态。

还有她生的那几个小丫头,个个都皮包骨似的,胆子也小的不行。但是却被母亲教的很乖巧,每回都会声音特别小的,唤自己十九婶。

陈欣知道那个女人,是个很好的母亲。

她的嗓子里有些堵,垂着眼睛想了又想,最后端着碗三两口的把这粥喝完。将碗筷塞到二嫂手里,抬起手背抹了把嘴,站起身来,脚下啪嗒啪嗒的往西屋走去。

“老四媳妇儿,你干啥去?”

江氏捏着碗筷,在身后叫她。

“有正经事儿。”

陈欣听到声音头也没回的,一步跨出灶房的门槛。

杨氏也叨咕了一句。

“啥事儿啊?大冷天的你乱窜!”

“救人!”

话落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线里,只留下杨氏妯娌三个在灶房,面面相觑。

缩着脖子踩住木屐,一路小跑着推开了西屋的房门。屋里燃了盆小木头块儿,倒也还不太冷,俞墨正带着家中孩子们,摇头晃脑的念着之乎者也。

看见他媳妇儿这一副被贼撵了的样子,神色匆匆的窜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拉过她走到隔间。

摸摸这小手冰凉的,赶紧揣自己手里头捂着,随后轻声的问。

“今日这么冷,你起来做甚?”

“饿了。”

陈欣抖抖索索的吸了吸鼻子,确实是冷,刚才好像有雪花飘自己衣领里去了。

“为夫不是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了糕点和热水吗?没看到?”

“看到了,想吃口热乎的。搁床上趴着也冷啊。”

“那为夫给你……”

说了一半,被他媳妇儿给打断了。陈欣拍了下他的胳膊,一脸郁卒的说。

“哎呀,你别纠结我起不起床的事儿了。我问你,村西头那家要休妻的事情,你知道不?就是今天早晨,又生了个女孩子的老二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