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书记吗？嗯！对！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对！马上！很着急！”放下电话，谭为先心说：“我弄不了你，还管不住你女人？这烦心的活儿，就让她干！她干不好最终还不得是你来？谁让她是你的顶头上司的？不巧，我是她的顶头上司！”
陈妍一头雾水的来到了谭为先的办公室，一进门她就问道：“谭书记，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着把我叫来？不会是又有什么大案子了吧？我直管的是第一监察室！他们刚从东南回来，再派出去，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好歹让他们歇几天啊！咱们中纪委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监察室！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啊？您不怕他们集体跳槽不干了呀？”
“哪儿跟哪儿啊？”谭为先笑着说道：“你怎么跟吕国栋一样，说话办事都不过脑子？”谭为先和陈妍，自闽西省开始就一直是上下级，关系比较密切，后来，谭为先一脚站进了吕系的队伍，陈妍更是与吕国栋有了亲密关系，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更加融洽，说话自然就随便了不少！今天办公室里，连个秘书都没有，两个人的对话更显的有些肆无忌惮！
“我叫你来，不是给第一监察室派任务！我又不是地主老财！逮着人往死里使唤！”谭为先说道：“你看看这个！把其中关键性的人物和事件整理出来，单独形成一份材料！小栋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在了一起！我觉得不是特别合适！所以，叫你来给他擦个屁股！他下东南两个来月，属实是有些疲倦，我也没办法再让他接着弄！只能你来了！目前这些材料，还属于保密范畴！你得留点神！在我跟郑书记讨论之前，这些材料半个字都不许外传！知道吗？”
“哦”陈妍接过文件，简单的扫了一眼，没看出什么问题，就回答道：“您放心吧，我一定尽快整理好给您过目！”说罢，陈妍拿着手里的材料就准备回去！不料谭为先指着桌上另外一摞卷宗说道：“你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还有这些，你一并拿走！”
陈妍回头一看桌上的材料，差点一头摔倒在地上：“全。。。全是？这。。。这。。。有点。。。”陈妍话还没说完，谭为先眼睛一瞪：“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副书记，就不再习惯具体工作了？这件事情比较急，而且，我一会儿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关键是涉及到保密？不然我怎么会让你亲自处理？你要是觉得不能胜任，那你可以往下接着指派！当然了，必须是可靠的人员！”
陈妍无奈认命！往下派？派给谁？你不如明着说让小栋接着弄就得了呗？那个懒鬼，肯定是嫌麻烦，才溜了个无影无踪！合着就该自己倒霉！跟着个小懒鬼不说，上头还有一个大懒鬼！算了！了不起熬个通宵，总应该能赶出来的！摇了摇头，陈妍上前抱起了那一摞材料！
看着陈妍抱了一堆东西往办公室走，吕国栋贴心的上前帮忙接过东西说道：“又不是没有秘书，非得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让秘书帮你一把也行啊！这什么啊？”
“什么你不会自己看？”陈妍没好气儿的白了吕国栋一眼：“你看着这些东西不眼熟吗？还来问我？还不是你造的孽？我堂堂一个副书记，还得给你擦屁股，上哪说理去啊！”
“这。。。这不是我给谭书记送去的东西吗？你怎么给抱出来了？难道。。。难道。。。”吕国栋猛然想到了什么，气愤的说道：“老谭这也太欺负人了！合着轮到他自己，什么保密条例的就不用遵守了是吧？人懒惰也不能懒惰到这个程度！走！找他说理去！”
吕国栋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可是往陈妍办公室走的脚步却没见有丝毫停顿！一直走到了门口，秘书给开了门，他才慢慢悠悠的走了进去！等着陈妍进来！他直接用脚把门给带上了！
“叫的挺欢，你倒是去啊！”陈妍鄙夷的撇了撇嘴：“你也就痛快痛快嘴！谭书记刚才可是说了，我要是觉得这份工作为难，可以指派下去！人选必须要可靠！我看了看，我的手下。。。”
“妍姐！哎呀。。。我肚子疼！你先忙！我去洗手间！”吕国栋说完就要尿遁，陈妍笑着说道：“我弄！我来弄还不行吗？你可别装了！一身的懒肉！弄个材料怎么就把你为难成这个样子了？案子你都查了，差这最后的一下了？不像你的风格啊？有隐情？”
“隐情倒是没什么隐情！”吕国栋收起了玩笑之心说道：“只不过，我跟谭书记的看法不尽相同！他认为应该完全的把刘凤年书记摘出去，单独处理！这样有助于郑书记整合郑系！而我却完全不这样认为！单独把刘书记拿出来，太显眼了！当初这件事如果真的是有心人故意戳到郑书记面前的，那这么把刘书记单独拿出来，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放大？反倒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混在一起，就没有这样的顾虑！涉案人员算是郑系之人！下重手处理所有人，那等于是直接跟郑系开战！谁会傻到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这些人已经注定没有好下场了，落井下石能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我才没有单独把刘书记整理出来！但是。。。谭书记官大啊！他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呗！更何况，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里外两面全让你占了！”陈妍说道：“那到底按你俩谁的来啊？没可能同时兼顾的好吧！”
“当然是谭书记了！”吕国栋笑道：“官字两张口，他的在上面是大口，我的在下面是小口，你说听谁的？但是，材料整理的时候，你留个心眼儿，别什么都写！该写的写，不该写的别写！我呢，建议你把我整理出来的这个留下来，然后你都筛一遍！事情有个大概就行，别像我弄得那么详细，这样的话，谭书记那边也能过关，交到郑书记手里，他也能明白我们得态度！如果说，郑书记铁了心往大了弄，没问题，把我的这个再给他！如果他没那个心思，你整理出来的这份也足够用了，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吧？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中庸”懂了吧？”
“谭书记明天就要！你让我把你的这些个材料再全弄一遍？”陈妍直接翻了白眼儿：“你要我的命啊？我原本准备今天熬个半宿就能差不多，照你这么说，一宿都完事儿不了！搞不好明天还得一天！你俩是属资本家分吧？这么压榨劳动力真的好吗？”
“能者多劳嘛！”吕国栋说道：“要不我今晚在这陪着你？有我在一旁鼓励着你，相信你工作的速度肯定会十分迅速的！”
“用不着！”陈妍“呸”了吕国栋一口说道：“你什么心思我不清楚？你在这，我更干不了活儿了！你回家陪她们去吧！我这不用人陪！尤其是你！眼不见心不烦！”
吕国栋也就是嘴上说一说，真让他留下来，他才不肯呢！好不容易撒泼打滚推出去的苦差事，再主动捡起来？那不是脑袋让门挤了吗？所以吕国栋就坡下驴，直接转身就跑了！留下陈妍一个人在办公室凌乱！
出了单位，吕国栋也没有着急回会所，而是直接回了张家！因为这件事，他还需要跟父亲汇报一下！张系真正的态度，张振兴的意见尤为重要！
“爸！刘书记具体怎么处理，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吕国栋跟在父亲身后，进了书房，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郑书记和您交换过意见了没有？”
“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张振兴说道：“你回来了之后，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就把材料交上来的！结果这都两天了，迟迟没见结果，你让我们有什么意见？我和怀之知道的情况，都是你和你三叔通过电话之后，他转述的只言片语，虽然有个大致的情况了解，但是，实质性的东西太少了！刘凤年现在毕竟是在那个位置上，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分寸很不好掌握啊！但是，这次案件最终的台前人物，王东方，肯定是要严肃处理的！既动摇不了郑系的根本，又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现在只看怀之有没有追究的意思了！”
“如果他继续追究呢？”吕国栋问道：“我们会是一个什么态度？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您，刘凤年涉事很深！所有的人证和物证，最终都能得出一个结论：台前王东方，幕后刘凤年！他是绝对的主谋！没有之一！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应该是一个什么态度？”
“要是这样的话。。。没态度！”张振兴说道：“没有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主动权还给郑系，还给郑怀之！无论他们决定最终如何处理，我们都支持！不遗余力分支持！至于为什么，你自己去想！我不给你解释！当是我给你留下的关于这次案子的最后一道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