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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章小林和龙大当家两人扛着火枪赶到衙门大堂,静等着其他人到来。

“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吗?”龙大当家细心调整马鞍位置,随口问道。

蹲在一旁啃着鸡腿当早餐的章小林,回道:“火药已经配好,北军若是来了足够用一阵子,你那边呢?”

“兄弟们去贩货还没回来呢,留小钉子看家便成,最近他老外茶坊跑,也不知看中了哪位姑娘?”龙大当家摸了摸下巴颇为好奇。

本来小钉子的任务是保护章小林的安全,但因她被困在军营深处,小钉子便闲了下来,索性时不时地去茶坊听故事,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章小林颇为诧异,“他前阵子还拍着胸脯说,要当一辈子快乐的单身狗呢,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估计开窍了吧。”茶坊里漂亮的女子太多,许是乱花迷了眼,龙大当家抬头看到远处的人影,便道:“他们来了!”

果然是辛将军和刘大娘两人联袂而来,而等候许久的潘知府,将手里的文书递了过来,“你们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章小林探头看了看,除了认识第一个斜斜的“敕”字,后面就不知道写得啥。

倒是刘大娘上手细细摸了一回,“粗看倒也差不多,可到底不是御用之物。”

潘知府叹气,“这已是城里最好的纸。”御用之物本就难得,匆忙间哪里寻得到。

“差不多就行了,那些人跟我一样,大老粗一个,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辛将军将文书用袋子装好。

林捕快牵来两匹马,将缰绳递了过来,辛将军翻身上马,拱手对潘知府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走了。”

潘知府仍不放心地细细叮嘱,中心意思就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该跑就跑。

道别后,一行人匆匆打马向北面而去,四人晓行夜宿赶了两天路,却仍未发现边军踪迹。

龙大当家追上来问道:“天色眼见着便要黑了,不如找当地村民问问路吧。”

辛将军笑着摆手道:“放心吧,不消找人问路,自然会有巡检士兵主动联系咱们的。”

果不其然,没走出多远,便从路旁灌木丛中蹿出几名老兵,他们大喝道:“尔等何人?”

辛将军看到老兵手上的刺青纹身,上面刺着所属部队番号,便道:“前方可是沈将军驻地,我等传诏而来,还请带路!

辛将军主动取出自己腰牌,而后又递上潘知府加盖大印的公文。

老兵细细核验过,深深地看了一眼辛将军,挥手道:“路上机关众多,你们随我来!”

几人跟着带路的老兵东绕西绕,直转到天黑透了,才在一处山谷找到驻军地。

章小林夸赞道:“藏得还怪严实!”看来沈将军的野战能力还真是强,其他将领都是依托城池固守,偏他还能玩野战。

刘大娘笑笑,“他小时候最爱跟人玩藏猫猫,沙盘演练时,也喜出其不意,剑走偏锋。”

辛将军不屑一顾道:“这是玩火呢,稍有不慎,就被人包了饺子。”

山谷这种地形,只要敌人占住高地,前后派人一堵,那就是妥妥的死局,辛将军之前还曾用这招坑过王通判呢。

虽说枢密院的存在压制了武将的主动能动性,但毕竟天高皇帝远,各将校有时候还能自由发挥。

像辛将军最擅长的依托地形打防守战,当然根据之前的表现,小遭遇战打得也算不错。

而这位沈将军则是喜欢运动游击战,在运动中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当然,不管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将军的职责就是以最少损失歼灭来犯之敌,至于用什么方法倒在其次。

辛将军等人没进帐前就被搜身,所有武器都被解下,这其中火枪也被当作铁棍留在外面。

检查的士兵没见过这么造型怪异的棍子,拿起来左看右看,眼瞅着食指就要扣动扳机,章小林吓了一跳,阻止道:“这玩意不能碰!”

顾虑几人的身份,士兵悻悻地将火枪放下,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才领他们进大帐。

偌大的帐中,沈将军全身甲胄,大马金刀地坐于上首。

大楚冶铁业发达,制作出的铠甲自然多为铁制,比起北国的皮甲、布甲,其防御性能更强,这也是大楚步兵更为强悍的原因。

若不是北国马好,创造出独特的骑兵集团冲锋战术,大楚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辛将军将诏书等物交给身边的士兵,再由士兵转交给沈将军过目。

沈将军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拆开信件,可惜他识字不多,装模装样看了半天,也认不出写得什么玩意,没好气道:“这是啥意思 ?”

“圣上任命我为镇北将军,与诸位将校共同抗敌!”辛将军沉声道。

沈将军仰天大笑几声,“胡说,我怎么没收到院里文书,定然是假的,来人,把这些探子抓起来!”

章小林心中暗暗叫苦,亏她想出斜封官的妙招,但奈何这位沈将军是个文盲,只信枢密院的调令,真是对牛弹琴,白瞎她一番心血。

眼瞅着情况不妙,辛将军突地跳起来,指着沈将军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老五,才分开几年啊,就装作不认识我啦!”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进帐的亲兵们都呆愣住了,这是谁啊?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沈将军迟疑了,他走过来细细打量着辛将军,又惊且喜,“二哥?”

“当然是我,义妹也在呢,你怎地没看见?”辛将军拍了拍身边的刘大娘。

刘大娘顺势行礼,“五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范将军掐掐自己的脸,发觉不是做梦,他挥退手下的亲兵后,方才小心问道:“二哥,你莫不是造反了?”

说罢,他疯狂地摇着辛将军,“糊涂啊,义父当初怎么说的,你是不是全忘了?”

刘大娘本该在宫里,怎么会来到此处,定然是辛将军想办法将她从宫里捞了出来,还做了一道假诏书夺取兵权。

沈将军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得对,这哪里二哥啊,这是二呀!

刘大娘上前劝道:“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章小林和龙大当家两人默契地退后一步,此乃兄妹间的家务事,他们做为外人不方便插手,不如作壁上观。

范将军急得来回转圈圈,随后不放心地吩咐亲兵离远些,更不许旁人走近,这才问清来龙去脉。

待辛将军将前因后果说明后,他才感叹道:“当初我等劝过义父不要进京,京城不比边关,那水可深得很,更没想到义妹竟入宫为妃。”

皇帝本就心性多疑,加之刘大将军功高震主,想必刘家失势后,义妹在宫中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不过逃出来也好,当初事发之前,义父便给我们几位写了信,叮嘱我等务以国家为重,不许生事,要不然我早就找人把你弄出宫了。”

范将军说起前尘往事,几人都是一阵沉默。

“对了,你说自己是镇北将军,真的假的?”

沈将军怎么就不信呢,他们这些旧将,如今都是专业背祸的,哪里有危险就派去哪里,有功不赏,有过则罚,枢密院哪帮子人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职位交给他。

辛将军白了他一眼,“如果镇北将军是李发达,你会怎么想?”

“李发达?是谁呀?”沈将军迷茫地挠了挠脑袋,朝中就那么几个将领,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待辛无病将李发达的身份一说,沈将军怒发上冲冠,“糊涂!两国交战,派个二世祖来干嘛?如果这样,这个镇北将军倒不如由大哥来坐。”

说起大哥,辛将军好久没有他的音信,遂问道:“他现在境况如何?”

“嗐,还能怎么样,天天镇守金锁关呢,日子嘛也就那样,反正有监军盯着,他平日也就练练兵,倒也自在。”

辛将军点点头,“行,那我就去金锁关找他。”

随后几人来到沙盘处,辛将军把自己的战略计划说了,大力推荐道:“地雷配合陷马坑特别好用,省心又省力!就是雨雪天气麻烦了点!”

范将军疑惑问道:“你刚说的火枪是啥,那地雷又是何物?”

接下来就是章小林的展示时间,她就像个军火贩子,舌灿莲花地努力推销着各种武器,不过这玩意说得再多,也得看实际效果。

说来也巧,帐外亲兵扯着嗓门大喊,“报将军,发现北军斥候!”

范将军激动地搓手,“快,别让他们跑了,我倒要看看地雷是不是真得好使。”

月明星稀,寒风冷冽,一支北军斥候小队间隔着距离,往山谷摸去,如果前面的斥候暴露,至少还能让后方的斥候将情报送出去。

可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被隐在灌木丛中的楚兵暗哨发现,双方距离最近的时候,呼吸可闻,稍有不慎便会形成遭遇战。

待见北国斥候走远,一位暗哨压低嗓子问旁边的战友,“为啥不将他们抓了?好歹能问出点口供。”

“谁知道呢,反正刚刚烟火示意咱们按兵不动,听命便是!”

北军斥候快速突进,却没有遇到任何阻挡,老话说的好啊,有时候,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当下斥候停下步子,迟疑着不敢再往前走。

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斥候虽然没有发现异常,但危机感促使他趴下躲避。

“呯~”的一声脆响,斥候眼角便见一道火光闪过,转瞬即逝,随后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他抬头机警地往四周看了看,又是一声巨响,同时还伴随着阵阵惨叫,斥候循着声音冲过去,竟然是自己的同伴正在挣扎,月光下一抹暗红印入眼帘。

而远处章小林不好意思道:“枪法有些生疏,不过多多练习一段时间后,肯定能行!”

范将军惊叹不已,“距离如此远,还能伤到敌人,真比弓箭强多了,可惜只能射一次,对了,剩下的斥候咋处理?可不能让他们跑掉。”

龙大当家掏出手雷,“这个得往前走一些再扔,效果也凑合!”

枪支经过改良,杀伤力显着增强,不会再出现打中三枪还不死的尴尬状况,只要多生产一些,组成火枪队,效果可比弓箭强多了。

至于手雷投掷的距离受人力所限,要么从高往低处扔,要么就再只能拉近敌我双方的距离。

幸存的斥候心下大惊,他早听说汾城守军有一种名叫轰天雷的武器很厉害,导致原本进攻汾城的部队,转道北上欲往金锁关而来。

却没想到此处边军竟也装备了新武器,这么说来,原本一片散沙的楚军已经联手合作,这对北国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

斥候想到此处,也顾不得伤员的惨呼,猫着身子,悄悄往后撤退,只想着保住性命,快点将情报送出去。

却不料一个冒着红点的黑影从天而降,正落在身前,他低头细看,“这是啥玩意?”

“轰……”

斥候被巨大的气浪抛飞,在半空中他突然明悟,怪不得叫轰天雷呢,果然生动形象,只是很遗憾没机会将情报送回去了。

待烟尘散尽,范将军第一时间冲了出来,他踢了踢地上不再动弹的斥候,“这是被雷劈死的?”

一边的章小林蹲下身,略微检查一番,“运气不好,他被铁片扎到脖子了,看来八字不够硬啊。”

沈将军招亲兵过来打扫战场,如今他已经知道火器的威力,便搂着辛将军嬉皮笑脸,“二哥啊,这东西好使啊,能不能给我运个十车、八车的过来?”

“啥?十车、八车,你当这东西是土疙瘩呐,想要多少有多少?”辛将军没好气拍开他的手。

范将军腆着脸问,“那你有多少?我全要!”

“口气挺大,吃得下吗?我可不白送!”

范将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二哥,你变了,你咋钻钱眼里去了,咱兄弟之间还提钱?”

“笑话,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没钱就免谈!”

章小林看着两人在为钱争吵,一时之间有点迷糊,这次过来的任务不是为了夺兵权吗?咋感觉像是市井商人做买卖。

她在旁边听着两位将军互相扯皮,这才明白,怪不得楚军对北军输多赢少呢,敢情大楚的将军们都带着部下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哪有心思研究战略。

但凡做到他们这个层次,凭着手上的职权,要么走私,要么圈地,都是隐形的大地主,有些将军怕是将主副业都弄混了。

范将军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二哥,这你可就不地道了,我那几百亩田地,能有什么出息,就算收个三瓜两枣的,也全贴补下去了。”

“也是哈,”都是穷得叮当响的人,穷人何苦为难穷人,辛将军摸着胡须沉思片刻,“送你可以,但我有条件,以后调兵布防听我的,那些手雷就免费送你。”

“嘶~”范将军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这些将军说白了就跟傀儡差不多,行军、布防啥的都听枢密院调遣,根本毫无自主权。

要不是枢密院远在京城,怕不是连呼吸都得管上。

“二哥,这我可做不了主,我也得听上面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