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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挺紧的,章小林送走龙大当家后,便扛着铁管去找木匠工头。

“枪托?有图样吗?”木匠工头听完章小林的介绍,仍是一头雾水。

枪,他知道的,曾经为孩子们制作过白蜡杆枪,给保丁们做过牛筋木枪,但枪托真不知道是啥玩意,听都没听过。

对于新事物,总有一个循序渐进的接受过程,章小林边画图,边解释道:“木质枪托,能减少后座力,这里还要放鸟嘴,需得挖空……”

什么后座力,什么鸟嘴,这哪跟哪啊,木匠工挠头不已,干脆又叫来几名同行,大伙凑在一起研究。

有木匠摸了摸光滑的铁管内壁,赞叹不已,“这管子做得是真不错啊,溜溜直呢,不过用木枪托固定不太牢,还有一个什么后座力,怕是会崩散架。”

章小林胸有成竹,“不怕,在枪托之上用螺丝加固,外面再包上几道铜箍子就成。”

“那得找黄工头来,按照尺寸融一些铜钱就成。”木匠工头说道。

章小林挠头不已,“铜钱我有,但黄工头这会儿去城里了,我这着急要呢。”

众木匠这才想起来昨晚还见过老铁匠呢,“黄工头好福气啊,我看咱们也别去麻烦他了,其他铁匠不是搞了个炉子吗?找他们也一样。”

一群人风风火火来到院子一处偏僻角落,果见几名铁匠正在生火、拉风箱呢。

旁边堆放了一些破损农具,看来都需要重新熔化锻打,想必这是铁匠们接过首批订单。

都是手工达人,木匠、铁匠们拿着铁管一阵比划,研究了片刻,很快商定好尺寸。

章小林则跑回村中,取来大花昨日交来的几贯铜钱,交给铁匠融了做铜箍。

要不说人多力量大呢,工匠们本就好久没动家伙什了,俱都心痒难耐,见到新活计,恨不得使出十二分本事来。

而完全不同的专业技术工种,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展开充分合作,木匠不怕长,铁匠不怕短,工匠们对于材料的处理完全不同。

木匠们取料、开锯、推刨、弹墨、凿孔等工序忙得不亦乐乎。

而铁匠们则是生火、拉风箱,大锤打、小锤敲,叮叮当当敲打着出一首欢快的小曲。

老话说得好,一技在手,便胜过良田万顷。

章小林看着忙碌的众人,不禁生起老怀甚慰之感 ,这些可全都是人才啊,便是汾阳城里也没有这么多工匠。

她在旁边打着下手,和众人随意聊着,“你们不是打算开店吗?可有找到心仪的铺子。”

木匠工头边推刨子,边道:“恐怕不能开店了。”

“为啥?钱不够的话,不用担心啊,咱先把摊子支起来。”对于章小林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只要能在城中站稳脚跟,还担心钱收不回来吗?

工匠们闻言俱都笑了,木匠工头回道:“你忘了,咱们这些人连个户帖都没有,如何能在城中开店?”

对于没有户籍的百姓,朝廷一律视做流民处理,为防激起民变,能疏导的疏导,能安抚的便尽量安抚。

实在没地讨生活的流民,则会被编入军中,要么当兵,要么做力役,好歹也算吃上皇粮。

像有手艺的工匠们则会编入匠役中,虽比起一般的力役好些,至少不用自带干粮干活,但待遇很差。

匠役受军队和当地衙门双重监管,两方都希望马儿快快跑,却又不给马儿吃草,所以匠役的日子苦啊,经常有匠人受不了剥削逃跑的。

章小林了然道:“那让章里正给你们编个户吧,就在咱村里落脚,至于生意不用担心,酒香不怕巷子深。”

大楚的商业发达,人口迁移落户的标准很低,只要在当地住满一年,便可落户。

木匠工头叹道:“先这么着吧,咱们就在附近接点小单子做着,这手艺可不能荒废了。”

如此忙碌到龙大当家从汾城回来,枪托才全部安装到位。

章小林掂了掂手中的燧发枪,目前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大毛病,只要装上火石、火药及小铁丸,理论上来说,它就能远距离射中目标。

但理论是理论,这玩意能不能用,得经过检验。

工匠们摸着下巴,下了结论,“真得很像烧火棍啊,看着还不如木枪好使。”

“别急啊,一会儿装上弹药,试试效果。”章小林将枪口朝上竖起,往里装填弹药,用细竹枝使劲捅了捅,尽量压实、压平。

燧发枪会被历史淘汰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它有各种各样的缺点,比如说大风天气,火药易被吹散,又比如下雨时,火药容易受潮,都可能造成哑火。

再来这种枪还得从枪口倒入弹药,在战场上的时候,敌人拉弓射箭的速度可比装火药的速度快。

但这种枪能在历史上存在,也有其优点,一来它用火石打火,相较于火绳枪,隐蔽性高,而且它的后坐力也小些。

章小林装填好弹药,环顾了一圈,发现这里人太多,万一她枪法不准,容易误伤到村民。

“走,去山脚打野鸡。”章小林举着枪往后山走去,大伙也想看看这玩意儿的威力,一群人呼啦啦地紧跟其后。

后山脚下,林木稀疏地带,常有野鸡出没,相比家鸡,这些野鸡机敏得紧,常常飞到菜园里刨坑,吃掉种子,破坏农作物。

村民为了吓唬它们,弄来一些长绳、藤条,其下挂着陶瓷碎片,绕着菜园挂着,一旦有风吹过,简易风铃发出的响起,足以吓走野鸡。

但野鸡上当的次数多了,便也知道这不过是人类的小花招,照样我行我素,顺带脚的把好朋友---野猪也带过来狂欢。

村民对野生动物恨之入骨,经常在山脚下套,企图吃绝它们,目前来看,这个计划还挺失败的。

章小林等人的到来,不仅惊动了林中鸟雀,同样也打扰到正在打猎的村民。

“小林,你们这是准备上山打老虎吗?这么多人?”大牛爸正带着大牛套野鸡呢,眼看着花公鸡就要上当,却被人声惊飞,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章小林乐呵呵道:“来试新武器的,你有没有看到野鸡啥的?”

大牛立刻指向不远处,“那里有一只公的,带着几只母鸡,正在找食吃呢。”

野鸡知道没有翅膀的人类,根本拿它们没办法,非常嚣张地在不远处来回挑衅。

“就是它们啦!各位稍微让一让,我也是第一次开枪,弄不好会脱手。”章小林忙示意众人趴在身后草丛中。

众人早有过见识,她手里的东西,个顶个火气大,忙不迭地捂着耳朵趴下。

章小林不禁心下紧张,腿肚子有点抽筋,早听说枪支的后座力惊人,而且这种手工打磨的枪管质量如何,还真没保证,只能一切看天意。

她站定端好枪,叉开双腿,保证腰马合一,深吸口气,瞄准不远处的猎物,右手食指扣下扳机。

“叮~”

工匠们捂着耳朵,见章小林举枪后一直没动,而不远处的野鸡正在悠哉游哉地刨土。

“这就完啦?”木匠工头放下手,不可置信地问着旁人。

就这站姿,遇到北军岂不成了活靶子,关键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根烧火棍究竟喷啥色的火。

章小林扭过头来,叮嘱道:“大伙千万别动,我再检查一下。”

她刚才扣动扳机才发现点火装置哑火,不知道是火石质量不合格,还是火药过少。

经过检查后,章小林再一次补充了火药,给众人比了个oK手势,“放心,这会肯定没问题。”

她倒没说错,扣下的扳机打中火石,火石引燃火药,枪管里弹药在强大的能量下,带着火光冲出枪管,直扑前方的野鸡群。

“呯~”一声巨响过后,野鸡受惊离开,只给章小林丢下两个漂亮的尾羽。

“啊……是谁丢的暗器?”

章小林失望的表情还没放下,听到林中传来的暴怒声,立时脸都吓白了,“糟了,这是打到人了?”

众人齐齐愣住,待看到林子里一位穿着道袍的男子捂着屁股跳出来,方才醒悟过来,忙上去搀扶。

“清风道长,你怎么躲在这里啊?”章小林不禁大感意外,这谁能想得到呢?

清风道长抬眼细看来人,越看眼睛瞪得越大,“鬼啊!”

“道长冷静点,我不是鬼,有影子的!”章小林忙上前安慰,清风道长顾不得疼痛,往后退了几步。

清风道长到底是修仙的,业务涵盖捉鬼、超度等内容,他默念了几遍心经,这才瘸腿上前,“不是听说你死在宫中了吗?”

章小林摇摇手指,“传言怎么可以尽信呢,不过涉及皇家秘辛,咱们得保密呢。”

“了解、了解。”清风道长经常去大户人家作法事,对此深有体会,他看了看周围,小声回道:“村外怕是有刺客,你们小心点。”

说罢,还转身给她看了一眼伤口。

章小林一望便知,这是一粒小弹丸,被石头等物改变了方向,这才击中了倒霉的清风道长。

也算他福大命大,若是射中太阳穴,他可真就提前成仙了。

不过清风道长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什么刺客会跑来捅人屁股,章小林看了伤势,急道:“道长,咱不多说了,赶紧去村里找大夫吧。”

鬼知道有几颗铁丸射中了,还得找大夫尽管将异物取出来。

众人互相搀扶着清风道长,来到村中找到孙大夫,“大夫,救命!”

孙大夫正在整理药材呢,见这么多人进来,倒是很冷静,“扶他到床上去。”

因伤到敏感部位,章小林不好进去,只在门口来回踱步,待见孙大夫用布巾擦了手,这才问道:“叔,怎么样?”

“幸好来得快,再晚一点……呵呵~”

章小林大惊,情况这么严重吗?明明屁股肉那么多,看他的精气神还不错啊。

枪果真不祥之物,才出世不到一天,就要闹出人命吗?

孙大夫把布巾扔到门口的水盆,继续道:“呵呵~再晚一点,怕是伤口都结痂了。”

“啊?”

“不过是划破点皮肉,贴上两服药,保证以后连个疤也不会留。”孙大夫很是郁闷,还以为有多大阵仗等着呢,搞得他还想大展身手,结果白高兴一场。

众人闻言松口气,“老天有眼,人没事就好。”

清风道长起身,侧坐床边,“贫道多谢各位了,现在无事,大家请回吧。”

众人今天虽然没吃上野鸡,但至少看到了会喷火的烧火棍,也算长了见识,便心满意足一一散了。

章小林作为此次的罪魁祸首,自然得留下来善后,她安慰清风道长,“你等会哈,大夫去配药了。”

她左右看了看,好像也没什么水果,电视上常演的,看病号的话,得附带削苹果任务。

可惜孙大夫家除了草根、树皮,就没啥可吃的。

“呃,有了!”眼尖的章小林找到了一味药食同源的果子,“清风道长,吃一个山楂消消火。”

清风道长见到山楂,眉头都酸得打结了,“这不消食的吗?”

“一样一样,差不离,对了,为啥你躲那儿呀,我都没看见,太危险了!”

清风道长接过山楂看了看,还是决定不委屈自己,放到一边,淡淡道:“这不做晚课嘛,山上的好地方都被人占了去,只能在山下找地方。”

“道长心性坚韧,顿悟道法、白日飞升,指日可待啊!”

章小林作为肇事者,主动拍着马屁,两人聊着近段时间各自的境况。

相比于章小林丰富逃跑经历,清风道长的日子就非常枯燥乏味,可以说每天都差不多一样,不是做早课,就是做晚课,偶尔接个法事。

“我真是羡慕你们玄都观啊,竟然隔三差五便可出去云游访道。”说到这里,清风道长有些失落,什么时候他也能云游四方就好了。

章小林摊了摊手,“没办法,玄都观的名气太大,不管到哪里挂单,都有人欢迎,这次又是谁离开了?”

清风道长侧坐着太累,干脆又站起,来回走动间,感觉着伤口果真不太疼了,顺口回道:“还能有谁?风流道长呗。”

章小林和风流道长还曾一起在白云观挂过长单,看得出来,风流道长挺喜欢名山大川的,搁现在怎么样也得是个资深驴友。

“这回他又去哪访道了,要不,我和风尘道长说一声,咱们也跟过去蹭吃蹭喝。”

清风道长笑笑,“这就不知道了,他离开好长时间,谁知道这会儿在哪落脚?”

“那也是,清风道长以后可别去山里做功课,有老虎呢,挺危险的。”

章小林想起族老的嘱托,狡黠道:“你可以早晚来村里来做功课嘛,村里好些老人都挺想学道的。”

“是吗?”清风道长有些怀疑地看着她,怎么感觉不靠谱呢。

此时孙大夫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散发着恶臭的绿糊糊,“把裤腰带解了,该上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