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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们平常就在城区厮混,还真没走过这么许多路,直走到口干舌燥,方见他们走进一处院落。

“老大,我们发了,这里人烟罕至,房子一看就是大富人家,把他们杀了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黑老大在旁边仔细观察,只有一些泥腿子在不远处平整土地,确实没什么人经过。

“家伙什都带上了吗?”

“老大,你看,我们都带着呢。”小混混们把刀子别到后裤腰上,进出城时,并没有人搜查。

“很好,我们先到最近一家铺子吃饭,待到深夜时分再动手。”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想要让手下听话,就得时不时地给点小恩小惠。

“谢谢老大!”

几人到附近的沪江县城下馆子,黑老大为了这顿可是下足了本钱,目的就是激励士气,让小混混尝到甜头。

天黑以后,县城的保丁们开始举起火把巡警,黑老大怕形迹暴露,带着小混混来到龙大当家的院落外。

“一会咱们从墙头翻过去!”

“老大,那里太高,不好翻啊,最好拿把梯子来。”

黑老大脑门青筋跳了跳,压着怒火道:“这个时候到哪找梯子?而且深更半夜扛着那么长的梯子,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吗?”

这些小混混的脑子确实好像有点问题,不如他以前的手下,只可惜那位手下被他喂狼了。

混混们眨巴着小眼睛看向黑老大,“那咱们怎么进啊?”

平常他们在城区就是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偶尔敲敲闷棍之类,像翻高墙这种高难度技术活没做过啊。

“本来是用杆子或鹰爪绳的,但你们肯定不会用,那就叠罗汉吧。”

黑老大不得不降低难度系数,但是叠罗汉,有一个人要承受生命难以承受之重,有点不公平,谁也不想当最底下那个,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

“麻子,你上!”

“为什么是我啊?老大。”一脸麻子的麻子不禁委屈万分。

黑老大面无表情道:“因为就你最胖,不是你还能是谁?”

“对,老大都点你名了,快点啊,不要耽误大伙的时间。”其他小混混们顿时松了口气,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是自己垫底就成,便押着麻子扶墙站好。

麻子擦了擦鼻涕,嘟囔道:“俺娘说了,我那是虚胖!是饿的。”

“快别废话了,小心挨削啊!”

麻子只得勒紧裤腰带,叉开马步,“轻点踩哈。”

“知道,知道,啰里八嗦的,站稳了!”

几个小混混搭好人梯,黑老大便快速地攀上墙头,仔细听着院内动静,没有异常,便提气轻轻跳下。

除最底下的麻子没人搭手外,其余人都已经翻入前院。

黑老大抽出腰间的短朴刀,轻轻刮动门栓闩,待门一开,便举刀往后院走去。

小混混看着黑老大的动作,顿时觉得没有跟错人,这一看就是前高人,作案很有经验。

后院主屋里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透过窗户纸,依稀看到两人在数银子。

“这里总共是一百两,还有那些宝石头面,加起来能当个几千两,咱们要发了。”

黑老大用手指蘸着口水欲要捅破那张窗户纸,但手指触碰才发现,这竟不是纸,而是明瓦。

看来这处院落的主人非富则贵,竟舍得用打磨过的蚌壳做窗户,太奢侈了。

黑老大有点担心自己的银子不保,这么好的房子,价格一定便宜不了。

顿时心头火起,这可都是他的钱,黑老大一脚踹开房门,却不想跌入深坑。

里面黑乎乎的,小混混只听到“啊”地一声,便也急跟着冲进去,正跌在黑老大身上,压得他喘不上气。

谁会想到房门里竟然会有深洞呢,这不是坑人吗?

后面的小混混心知不妙,想是主家已早做准备,设下陷阱,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他们转身向前院逃去,从不想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们困在里面。

小混混俱都带了刀,便想着割断绳子逃命,但早有拿着锄头的村民跑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抓他们去见官。”

“好手好脚地不事生产,尽学鸡鸣狗盗之事,小林子没事吧?”

章小林举着油灯出来,先是看看深坑里的黑老大,见他骨断筋折,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估计也得落个残疾。

不枉费龙大当家带人整整挖了一天,才有此规模。

龙大当家命手下拿来绳子,将人全部捆起来,预备着天亮时送官。

而墙外的麻子,听到院里乱哄哄的,还有人嚷嚷着要见官,便知黑老大这次是阴沟里翻船,吓得连夜往汾城而逃。

他还得通知几个小混混家里人,这次弄不好大伙要坐监,到时候没人送饭,岂不是要饿死。

楚国虽然禁甲不禁兵,但像这般明火执仗地拿着大刀片子往私宅冲,罪名小不了,还是跑远点,避避风头。

龙大当家将人拿下,想起上次小吏们总因流民作案问题,被上司训斥,便想卖个人情给他们,叫手下驾好马车,将人拉到汾城。

此时天还未亮,麻子急急赶到汾城门时,城门还未打开,但是城门外等着开门的百姓已经不少。

而龙大当家的马车也到了,车上一群鼻青脸肿的小混混被人捆得严严实实,麻子捂着脸转到人群里躲着,生怕被同伙认出,跟着倒霉。

龙大当家本就长得凶,再加脸上的两道疤痕,更是生人勿近,不少百姓,自动离他远点。

“麻子,回去叫我娘来救我!”

有小混混眼尖,一眼看到人群里的麻子,忙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

龙大当家眯着眼看向缩在人后的麻子脸,“没想到竟还有漏网的同伙,随我一同去见官。”

“怎么空口白牙地乱攀扯人?我可不认得你。”麻子急了,现在谁不知道汾城知府用了重典,但凡有偷盗三贯以上钱者,那就是死罪。

“好你个麻子,这才多久就不认人了,回头你叫我娘卖房、卖地到衙门来捞我啊,晚了少不得要挨顿板子。”

“我不晓得你娘是谁,许是天黑,你认错人了。”

麻子索性走远点,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吧,反正以后再难见面,也不打紧。

待到城门开时,守门校尉见到一车被捆得像螃蟹似的贼人,也是吓一跳,待到问清缘由后,便着人护送他们至衙门,将嫌犯全部暂时收监。

龙大当家有意把这份功劳送给陈押司,便托人找他过来。

果然没多久,陈押司匆匆而至,“多谢龙兄,刚我过来时,已去狱里瞧过了,其它几个混混倒还罢了,其中一位正是遍寻不着的黑老大。”

龙大当家只当不知道,好奇地问道:“那个黑老大又是所犯何事?”

陈押司请他入座,自有机灵的帮闲过来端茶倒水,然后很有眼色,替他们关上房门。

“这可是最近的大事,前一阵子,有罗氏和同伴投宿至三昧寺,却被歹人暗害,唯她一人逃得性命,待捕快前去查看,才发现三昧寺歹人俱已死于非命。”

龙大当家对这事熟得不能再熟了,毕竟他就是当事人呢,“哦,难道是有另一波贼人?”

“非也。”陈押司故作神秘道:“现场还有狼尸,却又没有金银财物,所以我猜他们死于内讧,必是有人故意引来狼群。”

龙大当家想想,事实也差不多,虽然不是内讧,但狼群的确是有意引来的。

“那罗氏必然是目击证人,想是认识黑老大。”

“正是,据罗氏所说,那黑老大下巴有一颗黑色带毛大痣,刚我看了果然是他。”

龙大当家立刻拱手道:“所幸押司破得此案,想必府台大人也会褒奖一番。”

“此事还得多谢龙兄,哎,可惜黑老大伤重难治,难以开口,恐怕无法问清赃物下落了。”

陈押司说到这里,又道:“黑老大本身有人命官司,加上昨晚私闯民宅一事,今天府台大人必会提审,烦请你留下来做个见证。”

“没问题。”

待到日上三竿之时,陈押司果然让龙大当家到东廊下等宣。

随后有捕快唤他进大堂,龙大当家这才发现还有个原告在堂下站立,想来就是侥幸逃生的罗氏了。

原告说完讼词,再宣被告黑老大时,狱吏回话,黑老大已是伤重而死。

“也罢,被告已死,此案便可结了,罗氏,你在汾城可有亲朋好友投靠?”

若是章小林在此,定然认得她,正是送面汤给她解渴的女善信。

“草民久居雁城,全村只逃出我一个,并无亲友在此。”

龙大当家听后,便道:“沪江县章田村不错,不如随我同去,问问可能落户?”

“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只要肯收留,便千恩万谢了。”

全族、全村逃出来的还算不错,可以互相照应,但像这种孤身逃出来的人,生活极其艰难,若是行动不慎,就成了某些人眼中会移动的五花肉。

知府大人审案很快,昨夜擅闯私宅的小混混,俱都立下供状签字画押后,还要在刑房内受黥刑,在脸上刺上“强盗”两字,成了一辈子洗不去的污点。

陈押司笑笑道:“也是他们运气好,并没有拿到财物,只是刺配外地,若是偷盗三贯以上,就得判死刑。”

而麻子一直在衙门外旁听,待案子审完后,便一溜烟跑去通知小混混们的家人。

毕竟汾城牢狱的饭菜质量不是人吃的,不想饿死还得找人赶紧送饭。

龙大当家谢绝了陈押司的酒局,带着罗大娘往章田村赶去。

“大娘,我那糙汉子多,不如暂时在我家做个厨娘,也免得他们饿死。”

罗大娘笑笑道:“我知你是好意,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婆子呢。”

“哪里的话,我是真缺厨娘。”

山贼们哪里会做饭 ,好吃是保证不了的,只能煮熟,大家囫囵吃完拉倒。

罗大娘听后,笑笑不说话。

两人一路来到章田村地界,如今两村合在一处,章里正还是当里正,而田光则成了户长,变成里正的副手,龙大当家则为保长,草台班子算是暂时草创起来。

“这么快就做好了?”龙大当家一眼就看到章小林手上的开石工具。

罗大娘惊奇地打量着章小林,“这不是是仙姑吗?”

“福生无量天尊,果真是有缘。”章小林自然认得她,也算有两面之缘。

待听说想落户章田村,章里正自然没有异议,反正要开荒,人口多多益善。

章小林把工具交给章里正后,便准备回庄子继续试验新式制糖法。

“林妹,我们打算过几天便出发南下了,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章小林吃了一惊,感觉时间过得好快,这便要急着出发吗?

“那记得带些黑砂糖回来,你们这次打算做什么买卖?”

龙大当家小声道:“南边靠海,听说贩私盐的特别多。”

“你想贩私盐?”

胆子真大,盐可是国家专营,哪怕是民间制盐,也都是由官府统一收购,根本就不许有私盐流入市场。

但盐是必需品,人人都要吃的,官盐价太高,私盐价低质优,自然吸引无数人铤而走险。

龙大当家果真喜欢踩法律的红线。

不过若是能贩卖私盐,在不被抓到的前提下,的确很快就能发家致富,不少私盐贩子更有自己的私人武装,有些甚至有能力搅动时局风云。

“那你小心些,别被抓了,不过据我所知,南边煎盐,最终还是粗盐,我有办法弄成精盐,反正白砂糖和精盐长得差不多,到时候一块儿卖,也不怕暴露。”

龙大当家大赞,“还是妹子有办法,那这几天我们便要收拾一番,准备启程。”

没过几天,龙大当家和章小林话别后,果真带着忠心手下,骑马往南跑。

天气越来越冷,章小林则和请来的工头,一起研究如何制作围屋。

“水塘平日里可以洗衣服,还可以用来灭火,这个得有。”万一敌人用火攻,也能方便快速取水。

工头点点头,“这个围屋看着倒也有趣。”

“你看啊,东边这里挖一口水井,可以当饮用水,另外还建天井,保持气流畅通、光线充足、 中间设祠堂,大门这里得往下插铁管,木门哪怕烧没了,也不怕敌人进来。”

“那门口这里得用一体条石,否则防御效果不好。”工头估计单这个石头就不好弄。

“对,还有这四个角,得向外设计成了望台的样式,这样有敌人攻来,也能随时方便观查敌情。”

工头见她总提起敌人,不禁迟疑问道:“这个敌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