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者轻轻敲了几下桌面,打断了陆八民的思绪,他抬头看向老者。
老者抬手指了指沙桐和聂枫,说道:“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是任何金钱都无法买来的。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们有了点误会,今天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把事说开了,各自说说自己的想法,不要自己琢磨自己的,这样很伤感情的。
你们都是老大不小的了,这事还让我操心。
今天这样,你们各自有什么想法,当着我这老头子的面,给我说清楚。
再怎么讲,我还比你们经历的事情还要多一些,给你们断断这家务事,怎么样?”
沙桐连忙点头称是,然后看向聂枫,诚恳地说道:“枫哥!我先说吧,我知道你认为前几天林枫大酒店出的事是我指使的。
怎么说呢?如果我完全否认,那肯定是说瞎话哄骗你。
但要说是我指使廖志杰,然后安排蔡局再去查封酒店,我还真没这能力,你说呢枫哥?
我家老爷子如今退了下来,蔡局可不是随意就能指使的动的。
就算我家老爷子在位时,没有钞能力,他也很难请动,枫哥你应该也很清楚。
我们上次开商会,江朝东代替公子提到增加商会会员每年缴纳会费的比例,然后给咱们找了增加营收的办法,就是这个禁品的销售。
枫哥,其实我说心里话,我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
这禁品可是雷区,非不得已是万万碰不得的。
但枫哥你也知道,我去年房地产那边出了事,一家企业被别人夺了回去,企业营收一下就少了一大块。
如果按照公子要求的比例缴纳会费,我们父子一年到头可就没什么赚头了。
所以呢,我迫不得已只能答应江朝东的提议,在天通娱乐城搞了禁品这个生意。
可是枫哥你不同意啊,你顶着公子的压力,就是不按照他要求做,我们怎么办?
当然,如果按我个人的想法,枫哥不参与这事也就不参与了。
你家大业大,林枫大酒店,林枫度假庄园,还有临港的那家生产型企业。
另外你在其他各大企业还有股份,自然是我无法比拟的。
可是我理解枫哥没用,公子哪里不答应啊!他推行的事情,从来都是他说我们做,没有出现过意外。
所以他指使江朝东和我商量怎么让你也参与进来,这才出现前几天那件事。
我也是没办法啊,枫哥!别人安排我做什么,我不得不听!
枫哥你是知道公子势力的,你说换做是你在我这个位置,你能不听招呼,不按人家的要求做吗?
枫哥是相对独立自主很多,我可是靠着公子混饭的,咱们不能比啊!”
说完,沙桐独自端起酒杯,将满满一杯酒,瞬间倒入嘴中,随即连续咳嗽了几声,迅速拿起筷子,填了几块菜。
老者看了儿子沙桐一眼,脸上略显有些忧愁。
“哎!”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聂枫,缓缓说道:“小枫啊!沙桐说的也不无道理,别说是他,就是我,当年也是靠着公子家的帮衬,才有今天。
我能理解沙桐的苦闷,不知道小枫你能理解吗?”
老者说完,瞥了一眼左侧的旗袍美女,那个女人立刻会意,端起酒杯送到他嘴边。
老者一仰脖,一整杯药酒入肚,然后也咳嗽了几声,右侧的旗袍美女立刻夹起一筷子青菜,温柔地放在他嘴里。
一套熟练的流程作为,老者双手放在桌下,眯着眼看向聂枫。
聂枫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也端起酒杯,畅快地喝下了杯中酒。
他点点头,看了看沙桐和老者,说道:“沙叔,沙桐,前几天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往大里说,如果蔡局真的封了我的酒店,金钱损失是小事,我以后会被如何针对才是大事。
上次商会说的事,虽然我当时拒绝了,但也在考虑如何圆滑地应对过去。
但不凑巧的是,年后又出现了史秀娟的事。
这个女人原先是跟着你的,后来和我又有了关系。
你把她装在箱子里送到我办公室,我自然对你不满,但毕竟错先在我,我自然不能对你怎么样。
所以出事后,我也没针对你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就自己忍下了这事,花了很大精力陪着史秀娟。
由此呢,也就把商会上说的禁品的问题放下了,这才引得公子不满意。
公子针对我,我自然也没什么能力对付他,只能随机应变,勉强将前几天发生的事应付过去。
公子的势力强大,我虽有自主性,但也自认无法和他抗衡,所以也不得不向他靠拢,尽量保持一种若近若离的平衡。
哎!
所以,沙桐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能理解。
但是!
刚才我们既然说到了兄弟情义,那沙桐你是不是应该提前向我透露一些信息呢?
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定然能提早考虑一个万全之策,既不伤我们兄弟情义,公子那边也能应付过去。
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没错!”
老者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指着沙桐肃然道:“沙桐!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做的不够圆滑。
小枫是自家人,你就应该按自家人的做事方式来做,不应该事事都依着公子。
当然也不能得罪他,但你如果提前和小枫商讨一下这事的处理方式,总比现在的局面要好很多。
所以,以后行事,务必把小枫刚才说的话放在心里,有事先商量,一致对外!”
“是是是!父亲您说的对!”
沙桐连连点头,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站起身,朝聂枫举起酒杯,道:“枫哥!这事是我不对,以后咱们兄弟一定齐心合力,共同解决这些烂糟糟的烦心事。”
聂枫看了看陆八民,示意他给自己倒酒,然后也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如果以后我们能坦诚相待自然是好事,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两人同时举杯喝干了酒杯,然后各自落座。
这时,一直干饭的沙志刚终于酒足饭饱,胖手抚摸着胖肚子,看向聂枫,笑嘻嘻地说道:“聂伯伯,今年年初,那个贱女人史秀娟是我带着好几个壮汉一起收拾的。
您可别把这事挂我父亲头上,我斗胆敬您一杯,算是给您赔罪,此事让您受惊了!”
本来聂枫和沙桐已经把事情说开,关系趋于向好,但沙志刚如此不合时宜的将史秀娟的事又说出来。
并且将史秀娟说成是贱女人,还用了“收拾”字眼,更可恶的是又提到几个壮汉。
聂枫立即横眉瞥向一脸满不在意的沙志刚,顿时双手握紧,眉头紧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