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如果不是看到前面的神奇操作，刘宇差点觉得老钟是个搞诈骗的二混子，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操作。
他觉得老钟真的能够看得出来。
微微一笑：“这玩意儿，要是别的看，肯定看不出来。”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自信，只有自己能够分析出来这铁块到底是什么时候的。
说着，起身，道：“过来这边。”
老钟边走边拍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啪嗒灯光照亮一个半地下室的空间，里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工具。
俨然是一个小小的加工室。
手工耿爱好者！
里面工具一应俱全。
他拿着螺丝刀，固定在工具槽上，然后拿出一把电磨刀，对着螺丝刀柄切了下去。
触碰的瞬间。
火星四溅。
一股特殊的焦味弥漫整个房间，有些刺鼻，有些上头。
火星朝着前方，像是一束星光点点的火花，随着工具停止运转，里面的材质露了出来。
老钟看了看，用大拇指搓掉旁边的碎屑，用嘴吹了吹。
道：“有点年头了。”
他放下螺丝刀，从木质杂乱的壁橱格子里，翻找着，一分钟后，他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塑料瓶子。
拧开油污满满的盖子，用毛刷沾了一把。
然后慢慢的抽了出来，毛刷上是透明黄色的浓稠油。
涂抹在缺口位置。
他掏出一块手表，按下计时器，随着秒数变化，最终在三分钟时，老钟把螺丝刀柄放入一盆清水。
熟练的抽出一张棉柔巾，擦拭这缺口位置。
原本色泽相近的缺口，变得非常有层次。
他嘿嘿一笑，神情中非常自得，而且还有一种如老夫所料的自信感：“本市产的轻钢。”
陈剑锋面露喜色，眼角都是眯起的弧度，这趟真的来值了。
刘宇也是微微吃惊。
真的相信了那一句，高手在民间。
就这么几下的功夫，真的把这钢给找出来了。
这一般人可真的做不到。
“不愧是专家！”陈剑锋适时的夸赞一句。
老钟也乐得接受夸赞，没有一点的谦虚虚伪。
不像有些人，只会说哪里哪里，一般般啦，还差远咯这些词语。
老钟又接着说道：“这种轻钢是十几年前产的，我记得也就几批次而已，当时要修国道，在郊区有个非常陡峭的路段，需要加护栏。”
“市企业直接定的这批。”
“后来因为生产成本原因，就没有再生产了。”
“这种小块状的，应该是边角料。”
老钟娓娓道来。
刘宇的思绪瞬间被点燃了。
如果能够得到这个边角料，意味着这个凶手能够接触到这个项目，也能够接触到这个材料。
而且，他能够得到这些边角料。
要么就在加工现场，要么就是那个厂里人。
嘶！
一瞬间，整个范围就变小了。
省去了很多功夫啊，以前犹如大海捞针。
现在范围缩小，整个警力就可以做具体性的调查。
但·····如果方向错误，那整个团队会白忙活的，甚至浪费整个案子的时间，错过了最佳办案时间。
不过，这个案子并没有这个担忧。
毕竟，十几年过去了。
不急在一时。
这个方向如果不行，那就放弃，再选择一条路进行。
有时候，惊喜总是在意料之外。
刘宇抽出一根华子，递给老钟：“叔，抽吗？”
老钟拿起抹布，擦了擦脏兮兮的手，接过香烟，点燃：“年轻人，跟着你师傅好好学，你们这行啊，也蛮有意思的。”
刘宇：“那必须，不学习，可斗不过那些坏人。”
老钟一听，哈哈大笑。
心情极佳。
“几岁了啊？有女朋友不？”老钟忙完，开启了八卦模式。
刘宇：“刚毕业不久，女朋友不着急。”
老钟一听：“那也不小了啊，在我们这边，女孩子大学就要开始相亲了，不过，现在不同，年轻人思想活跃，路子也多，结不结婚不着急，一辈子的事情，要考虑清楚，不是一锤子买卖。”
老钟没有迂腐味，反而非常体谅年轻人的处境。
陈剑锋也不插话，让老钟说话。
老钟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刘宇：“您跟我师父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刘宇有些好奇，陈剑锋和这个老头到底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老钟一顿，停了片刻，好似在回忆。
“唉···都是老旧的事情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老钟觉得一时半会还真说不完，不知道为何，他也觉得这个年轻人第一感觉给人挺好的。
先吊住再说吧。
“行，有机会我拎着酒，来找你。”刘宇回答。
老钟摇摇头：“酒就不用了，我肝不好，医生说不能喝酒。”
刘宇抬头，看着壁橱上琳琅满目的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循着刘宇的目光，老钟解释道：“都是小孩子买的，放那边快十年了，只能看不能喝，那茅台十五年了，五粮液也有十年了。”
刘宇：“······”
这年份的酒，但凡被人知道，得把你酒柜搬走。
说完这些，老钟还给刘宇两人建议：“最好从当年那个项目或者工厂职工查起。”
哦。
刘宇疑惑：“为什么？？”
瞬间好奇宝宝上身，化身迷弟。
老钟：“能够搞到这种铁块的，一定是这些人，或者这些人的家属。”
“当时，这个生产成本太高了，所以，都是严格控制的，能够得到这种钢，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刘宇点头，不置可否。
半个小时的寒暄，天色愈发的晚了，陈剑锋也开口了：“老钟，快十点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您早点休息，有时间，我还过来看你。”
陈剑锋沉声道。
老钟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老婆跟着儿子去市里头带孙子了，就留他一个人自由自在。
刘宇则是走在前头，准备倒车。
老钟拉着陈剑锋：“你这个徒弟，看着不错，有礼貌又客气，还爱学···带好了，不要老像你一样，二十多年了躲在基层不愿意上去。”
陈剑锋嘴角一抽，这老钟又开启了日常寒酸自己的模式。
陈剑锋：“····老钟，你知道他是谁吗？”
陈剑锋指着正在倒车的刘宇。
“他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副大，也是市局专案组的组长，省厅人才库的专家·······”
“一句话，他是我领导！”
老钟面露惊讶之色，难以置信的盯着陈剑锋，又看看那辆奔驰车内摇下车窗的刘宇挥挥手。
“师傅，上车！”
老钟缓缓张大嘴巴：“·······他保养的真好，看起来真年轻。”
陈剑锋：“他才刚毕业不久。”
老钟就像是一尊雕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处在震惊之中。
刘宇透过后视镜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老钟，问副驾驶的老陈：“陈哥，老钟怎么了，我感觉他好像······”
老陈：“吓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