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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军回到家刚好凌晨十二点,不少人家放起了炮仗。

“噼里啪啦”鞭炮声响彻整个村子,过了十二点就是除夕了,除夕放炮,图个好彩头。

淑慧也拿出一挂炮出来,道:“军儿,带着贝贝去把炮仗放了。”

“小叔,快点。”贝贝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瞧把你给急的。”

杨小军从墙角抽了一根竹竿出来,把炮仗系在竹竿前端。

贝贝抱着竹竿,既激动又紧张。

“拿稳了,别抖。”

杨小军掏出洋火点燃,药捻子着了后“呲”的一声,火光乍现。

“啪啪啪啪~”

淑慧站在一旁,双手捂着耳朵,脸上挂着笑。

炮放完,各自洗洗睡觉。

次日。

天没亮杨小军就被炮仗声吵醒,面朝天盯着屋顶发呆。

一整夜,耳边几乎一直回荡着炮仗声,吵的脑仁疼。

“军儿,起床贴对联了。”

“来了。”

杨小军起床洗漱好,把对联贴上,进屋道:“嫂子,早上吃什么啊?”

淑慧把手中的汤圆下锅,道:“饺子和汤圆啊,每年的老规矩。”

“汤圆有馅吗?”

“没有啊,汤圆哪来的馅。”

“年年都吃实心的,今年变变花样。”

杨小军洗了把手,撸起袖子,道:“嫂子,你去喊二大爷过来吃饭,汤圆我来做。”

“我来吧,手都脏了。”

“我来。”

杨小军不由分说,把她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套自己身上。

淑慧拍拍手上的面粉,道:“军儿,弄归弄,但你得快一点儿。”

“知道了。”

“嗯,年三十早饭赶早不赶晚。”

交代一句,她便小跑出门。

杨小军拿过石臼子,把炒好的黑芝麻倒些进去,拿起棒子把它捣碎。

一股浓郁的芝麻香味儿飘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粒粒黑芝麻捣成齑粉,泛着油光。

杨小军把黑芝麻倒进碗里,又兑了些白糖和少许的面粉进去。

最后滴几滴猪油,搅拌均匀。

馅料调好,开始搓汤圆。

汤圆比包饺子简单多了,直接把面团用手拍成不大不小的皮,再把芝麻馅放进去,搓成小圆球就行。

杨小军的手速很快,没几分钟就做了一半。

淑慧从二大爷家回来,急匆匆跑进锅屋。

“军儿,忘跟你说了,搓汤圆包两个硬币进去,钱洗好了,放在炤台旁碗里呢。”

“嗯,知道了。”

饺子和汤圆煮好了,一个个白白净净的。

淑慧帮忙端碗,道:“军儿,去把炮仗放了,吃饭。”

“嗯。”

放了挂炮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

贝贝咬了一口汤圆,黑芝麻糊喷了满嘴。

“咦!汤圆还有馅呢。”

他舔了舔嘴角的芝麻糊,惊奇道。

杨小军问:“好不好吃?”

“嗯,好吃。”

淑慧跟二大爷也觉得新鲜,往年都是饺子受欢迎,今年都挑汤圆吃。

淑慧叮嘱道:“吃汤圆都留意着点儿,里面包的有硬币,别硌着牙。”

“我好像吃到了。”

话音刚落,杨小军从嘴里吐出一个一分钱的硬币。

淑慧满脸笑容道:“军儿,今年你要发大财了啊。”

“妈,我也要发财。”贝贝拿着筷子,在碗里翻找钱,把汤圆都戳破了。

“好好吃饭!”淑慧瞪了他一眼。

“喔。”

贝贝瘪着嘴,老实多了。

没一会儿,二大爷也吃到一个。

吃完早饭。

淑慧开始准备中午要吃的菜。

往年家里条件不好,别人家都大鱼大肉,她家也就只能凑两个荤菜。

今年好了,鸡鸭鱼肉一样不少。

杨小军倒是挺悠闲,拿出棋盘,跟老爷子俩人下棋打发时间。

老爷子什么都精通,唯独象棋不行。

技术不行,瘾还特别大。

这不,刚杀十几分钟,杨小军已经锁定胜局了。

他把手中的炮一拍。

“将军!”

老爷子手持烟袋锅,装傻充愣道:“什么就将军,刚才那一步我还没想好呢,重来重来。”

杨小军有些无语:“二大爷,落子无悔,你都反悔三次了。”

“啪”的一声,烟袋锅敲在他脑门上。

老爷子眼睛一瞪,道:“什么就三次,你再好好想想。”

“行行行,我记错了,重来。”

杨小军捂着脑袋,嘟囔道:“臭棋篓子。”

“你小子嘀咕什么呢?”

“哦,没什么,”

老爷子边复盘,边道:“告诉你啊,你小子要是在过去跟皇帝下棋,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

“这话怎么说?”

“没点眼力见儿,你见过哪个当大臣的能赢皇帝的?”

杨小军撇了撇嘴。

棋复盘好,老爷子清了清嗓子。

“咳咳!”

“小军,再杀一盘。”

“对了,丑话说前头,可不准让我啊。”

说到让字,老爷子明显把音咬重了一些,手中的烟袋锅在他眼前晃悠,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杨小军耷拉着脸,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连续下了三盘,毫无疑问,都是老爷子赢了,乐得他合不拢嘴,直夸他悟性高。

到了饭点儿,午餐比较丰盛,桌上摆的满满登登,基本都是荤菜。

今天过年,杨小军也不用巡山,爷俩弄两杯助助兴。

淑慧帮他们把酒斟满。

“喝归喝,不准贪杯啊。”

“嫂子,不能。”

杨小军端起酒杯,敬道:“二大爷,祝您新年快乐,万事顺心。”

老爷子提起酒杯,道:“嗯,那就一起来吧。”

“二大爷,说两句祝酒辞啊。”淑慧笑吟吟道。

“说两句?”

“嗯,大过年的,说两句。”

“好,那就祝咱阖家团圆,来年顺风顺水顺财神,干杯!”

“干杯!”

酒过三巡。

杨小军一高兴,喝大了。

等他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头重脚轻。

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自言自语:“以后酒还是得少喝,不是啥好东西。”

出了房门。

淑慧笑吟吟道:“军儿,醒啦。”

“嗯,二大爷人呢?”

“他刚吃完饺子,回去休息了,看你在睡觉就没叫你。”

“哦,二大爷酒量太大了,给我喝懵了。”

淑慧白了他一眼,笑道:“你还说呢,最后不是你自己要拿大碗喝的吗,说你跟英子俩喝三大碗都没事儿。”

杨小军哭笑不得,道:“嫂子,我说的是喝三碗汤,不是酒。”

“那谁知道呢。”

中午喝多了,晚上看着一桌子好吃的吃不下,只能喝点饺子汤暖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