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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吭声,鲁公公从陛下沉默的态度,读出了陛下的默认。

他匆匆退了下去,让人收拾陛下的衣服。

陛下要去药王谷,龙袍肯定是用不上了,多备两身常服才好。

可陛下出行这是大事啊,陛下要用的各种东西,都得收拾。

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太监总管,这会儿也不禁犯了难,最后挑挑选选,装了两大箱子。

“陛下,您看这些,够了吗?”鲁公公让人抬着箱子过来,请示皇帝。

如今情况紧急,他准备的不是很完善,后续还可以陆续准备好后送去药王谷。

皇帝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箱子一眼,还未开口,只听傅子琰道:“够了,有多。”

说着,傅子琰从箱子里面拿起两身衣服,用一块锦布随手一裹,打成一个十字的结,甩在背上:“就这么多。”

鲁公公:……

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少了啊?

众人也都觉得太少了点,但萧老王爷行事,除了陛下,其他人也不敢置喙。

陛下都没吭声,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意见了。

不等众人开口,傅子琰走到床前,蹲下身子:“陛下,我背您走。”

皇帝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却还是撑着身子起身,扶着傅子琰宽阔的肩膀,趴在他背上。

皇帝轻轻应了声:“好了。”

傅子琰背着皇帝,正要往外走,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太后从门口匆匆走来,她身旁小太监一路跟着进来,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陛下,小的拦不住太后娘娘……”

“你们这是做什么?皇帝,你这是要去哪儿?”太后见着皇帝在傅子琰背上,苍老的声音带着疑惑,脸上的怒容逐渐变成了惊讶。

她陡然发现,这个一向威武强壮的儿子,突然之间苍老了许多。

他面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一双原本犀利的眸子毫无神采,身体软软地趴在傅子琰背上,好似随时都要死去。

太后不禁心脏一缩,一双老眼里满是震惊,又满是惊痛。

“母后有何事?”皇帝轻声开口,虚弱的语气让太后张大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哀家……哀家……”太后哽咽着冲了过来,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皇帝,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大殿里一片死寂,寒风吹打着紧闭的窗户,发出呼呼的声音。

众人都不禁陷入了沉默,谁也没开口。

半晌,皇帝虚弱一笑,轻轻回了一句:“没什么,朕没事。”

“哀家不信。”太后顷刻间满目通红,带泪的眸光转向白璇,“白璇,你来说,皇帝到底是怎么了?”

白璇眸光微垂,轻轻上前一步,在太后耳边道:“太后娘娘,陛下身体有恙,需得立刻送往安静之处医治。”

“是啊,母后,皇兄身体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了。”十七王爷也跟着说道。

“这么严重?”太后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大脑忽然间一片空白。

太后身上原本的气势汹汹没有了,只剩下一具朽木一般的身体。

白璇目光清冷看着眼前老人,神情冷肃道:“太后,不可耽搁。”

太后在冯嬷嬷的搀扶下,才堪堪稳住身体,摆摆手:“去吧,去吧……”

她微微看了白璇一眼,目光扫过大殿中众人,叹息一声,“哀家相信,你们这么多人在,定是朝中诸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傅子琰没再犹豫,背着皇帝便往殿外走去。

大殿门口,鲁公公早已安排了两辆马车等候在此。

白璇一行人跟着出来送行,十七王爷回头看了白璇一眼,跳上马车。

马车帘被掀开,十七王爷露出个头来。

他一直想跟璇儿好好地说上几句话,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白璇走到马车前,对十七王爷道:“好好照顾陛下,等过阵子,我会去龙脊山看陛下。”

白璇已经决定,雪鹰在龙脊山进行秘密训练,她去龙脊山只是迟早的事情。

十七王爷目光深深看了白璇一眼,只一句话:“有我在,璇儿放心。”

白璇点了点头,往后退开一步,马车行驶起来,一路往龙脊山而去。

浓黑的夜色中,皇宫四周隐卫齐齐出动,无声追随在马车后面。

这会儿,天空中已是月上梢头,皇宫禁军一如既往地四处巡逻。

四周宫灯摇曳,寒冬的北风呼啸不止。

众人只觉得这个夜晚很不平静,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璇回身往殿内走去,只见皇帝的龙床边,颓然坐着一个老人。

太后白发苍苍,身形佝偻坐在地上,满头珠翠黯淡无光,好似一夜之间,失去了精气神。

她抬眸看着白璇,眼睛微微一亮,很快,又失去了光芒。

白璇缓缓走过去,将老人从地上扶起,让她靠坐在一旁软榻上,给她背后垫了一个引枕。

太后只觉得舒服了些,她身旁冯嬷嬷不住地压抑着哭腔,用手帕抹着眼泪。

冯嬷嬷是亲眼看着陛下长大的,也不曾想,曾经那个高大威武、身强体壮的陛下,竟已如此病弱。

“我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借着小九,重新掌握大权……”

太后缓缓开了口,一双浑浊的老眼之中,泪水滚滚流下。

白璇语气清冷:“太后不过是咽不下当年的那口气罢了。”

太后抽了抽鼻子,对白璇道:“皇后当年盛气凌人,皇帝选择站在皇后那边,从那以后,哀家与皇帝母子疏离,哀家也以为皇帝眼里根本就没我这个母后,心中生了怨气……”

白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太后旁边,听着一个孤独落寞的老人倾诉心事。

“哀家后来才明白,他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太后轻叹口气,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可我嘴上始终不肯承认,没想到今日一见,他半条命都没有了。”

“太后的心意,陛下会明白的。”白璇沉默一阵,开口道。

“白璇,你敢相信吗?哀家在踏进这道大门,看到皇帝之前,还在想着要他把小九接回来,哀家还在想着借小九,重新压制皇后,以发泄这些年来的憋屈,可哀家现在才明白,这世上最憋屈的人,或许,正是我那掌权天下的儿子……”

太后忽然捂着脸,大哭了起来,她肩膀耸动,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白璇从袖中拿出一条手帕,递到太后手里。

太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了好半晌,才抹干了脸上泪水。

“皇帝不在,有用得着哀家这把老骨头的地方,尽管说,若是用不上,更好。”

太后说了一句话,在冯嬷嬷的搀扶下,摇着老迈的身体,一步步往外走去。

白璇缓缓出了太极殿,和萧王一路回府。

一夜过去,上京城好似没什么变化,又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