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呢？”唐先森不愧是茅山败类，在无耻这个方面几乎已经做到了极致：“我是让雪小姐了解一下我们这一行的生存环境……现在的大学生什么的，基本不都得社会实践一下什么的吗？我觉得我的学生，也应该了解一下如今的社会规则。”
张本接道：“可是……人家雪所处的社会跟咱们那个社会可不一样啊！就单说城管这一条，你觉得这边会有吗？你小子，不会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教的，想水课吧？”
张本几乎是一语中的，就将唐先森的心思给戳破了。
“哪……哪有……”唐先森明显已经被戳破，但是仍旧在嘴硬，不过现在看神情已经看得出他底气不足了。
“果真被我猜对了……”张本露出明白一切的笑容，又忍不住打趣道：“不然这样，我觉得雪的戚家刀法还不太熟练，你的课时，就安排给她陪练吧？不然你老给她展示你当江湖骗子的那些经验，给人好好一个小姑娘带坏了怎么办？”
一听到要给雪练戚家刀法当陪练，唐先森就感到屁股一凉。此时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指着张本的鼻子骂道：
“你大爷的！本来你逼着我这么一个伤员出来上课，就已经够不人道的了，现在居然还想让我继续挨砍，你就不怕你亲爱的队友被砍死了？我要是死在了这里，华夏被扣了国运，你特么就是罪人。”
见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已经搬出了华夏国运的事情来说了，张本不由得脸色阴沉了起来：“你小子……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雪这才听明白，原来之所以下午的前两节课程唐先森会来上，并不是他自己满口说得“为徒儿负责”，而是张本逼着他来的。
呃……很符合唐先森的形象特点……
唐先森此时还在一边与张本争执：“喂！你小子，什么叫我不要脸，我要是真不要脸，会带着伤过来吗？我甚至还将我压箱底的骗钱……啊不对，做生意的技巧教给我这个徒儿了……”
张本冷笑道：“只怕你这个徒儿没你人品卑劣，做不来这个……”
唐先森气哄哄的指着那个死鱼眼少年，还想反驳。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雪却开口了：“没有啊！虽然唐师看上去确实不太靠谱的样子，但是应该也不是人品卑劣吧？而且，我觉得他讲得这些还挺有意思的，我还是挺想多知道一下外面的事情的……”
她的眼神之中灼灼的闪着好奇的光芒，似乎对唐先森的那些所谓的“社会实践”的经验，还挺感兴趣的。
她的目光又移向了唐先森，道：“唐师……你可以再给我讲一讲那些你作为江湖骗子的经验吗？听上去好有趣！”
唐先森当即感动的痛哭流涕：“真是我的好徒弟！为师这就都讲给你！”
说着，他还不忘神气的瞪了一眼张本，显摆着自己徒弟对自己的需求：
“看来某人还是低估了我这些社会阅历的含金量啊！不过倒也正常，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懂个锤子的社会阅历！”
张本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雪那漂亮的没有一点瑕疵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神秘的少女总是天然的对一切外来的事物抱有好奇，之前提出让他们仨当家庭教师也是因为好奇心。
为什么她会有如此浓厚的好奇心呢？而且她还很喜欢听别人的经历……
虽然她看上去也十七八岁的样子，拥有好奇心是常态。但是张本隐隐约约之间，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他摇摇头，暂时打消了这些想法：
或许真的只是错觉。毕竟也没有什么线索证明她的好奇心的反常。
接着张本便离开了，他也无意去打扰这本属于唐先森的上课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唐先森滔滔不绝的将自己许多摆摊算命的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讲到后面，他甚至已经眉飞色舞了起来。
当然，在他的故事之中，肯定是存在属于他自己的艺术加工的。
比如故事之中，他自己，也就是那个算命的道士，被塑造成为了一个身怀绝技，正直善良，却怀才不遇的完美人类。
至于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塑造成了十恶不赦的反派，打扰他用算命普渡众生。
“尤其是那些负责治安的城管，简直是影响我拯救世界……想想时间还有多少没有被救赎的苍生，在苦苦等着我的算命来帮他们重获新生……”
“可是……”雪沉思道：“虽然我还不清楚50块钱的购买力，但是听张老师说，其实买不了多少东西，拿50块钱来找你算命如果就能获得救赎的话，那这个成本有点太低了吧？况且你自己也说过，你的算命只能算出未来，最多让那些算命的人趋吉避凶，重获新生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大了？”
雪的思路极其清晰，短短几句话，就让唐先森哑口无言了。
毕竟他当时只是想着吹吹牛逼，谁能想得到雪这丫头的脑子这么灵光，几句话就将他给戳破了。
这道士立刻就窘迫了起来。
过了半晌，他才突然开口：“唉！是不是我们的课程时间要结束了？唉！奥多在做什么呢？你去看一看……”
“啊？”雪有些意外，她蹙眉道：“可是……你上课之前说要教我怎么算卦的，你现在只是给我讲了故事，算卦的本事还没教我呢！”
面对雪的质问，唐先森挠了挠头，又推脱道：
“诶……这个吧……我一定会教你的！你放心，只不过不是现在……”
“那好！”雪郑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凑到了唐先森的面前，将小拇指伸了出来：“那我们拉钩！你说你一定教我怎么算卦！”
“好啊！”唐先森这下答应的倒是很干脆，也伸出小拇指，与雪的小拇指勾到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雪十分认真的拉完勾，接着俏皮的对唐先森道：“那说好了，唐师，一定要等到我来找你学算卦的那天！”
“好好好！”唐先森傻呵呵的笑着：“答应你了！你快去找奥多吧！别让他等急了！”
“好的！”雪见达成了共识，便蹦蹦跳跳的转头朝着房子走去。
看着雪在目光之中逐渐变小的背影，唐先森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情。
他喃喃自语道：“你也……一定要等到找我来学算卦的那天……”
说着，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边。
正有三枚铜钱错落的摆在地上，似乎正对应着某种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