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鲁的是不过是打手,真正得罪不起的是他身后之人,你们就等着他的报复吧。”
飞凤楼掌柜说完就去叫伙计出来收拾乱七八糟的大堂。
陈晴晴微微皱眉,问道:“就没人管管了?”
\\\"管?\\\"掌柜嗤笑一声,“怎么管?你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之后就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了。”
陈晴晴和沈印星互看一眼,心中却是不怎么担忧。
自古以来向来是拳头大即是道理,来一个揍一个就是,考虑太多反而束手束脚。
宋星辞心中不安,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带着歉意开口说道:“沈夫人,多谢你们出手相助,是我连累了你们。”
“说这些做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就是不知你们是怎么引来恶霸的?”
事情已经惹下了,那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他们总要问清楚,糊里糊涂的和人结怨那不是冤大头吗?
善伯把倒了的桌椅扶正,让大家坐下说话。
坐下之后,宋星辞脸色黑沉地说起来出门时遇见的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遇见有人当街强抢民女,我出手帮了一帮。”
就是这一帮,引来了鲁爷一伙人的报复。
今日要不是有沈夫人的那一烧火棍,自己的双腿不是断了就是残了。
想到腿残之后的处境,他的脸就更黑了。
陈晴晴心中早有预想,听他说是因为英雄救美惹出来的事一点都不意外。
少年人嘛,总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可知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知道。”
宋星辞到现在也很迷茫,当时出手的时候只有对方两个仆人在场,主人家并没有露面。
不知道的话就不是很好办了。
掌柜的在一旁听得直摇头,忍不住提醒他们:“永定县敢当街抢人的也就只有一人了,肃王小姨子家的嫡长子,那位就是个纨绔,耽于美色,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城里没人敢招惹他。”
他话一落地,一桌人都面色古怪起来。
肃王的小姨子!
这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掌柜的很是奇怪,刚才不是说得很起劲吗?怎么自己一说话就哑巴 了,怂了?
他不知道的是,沈家和肃王可是有仇的,这仇虽说还报不到肃王身上,但一个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他们还是可以收拾收拾。
陈晴晴问掌柜,“这个狗屁肃王小姨子家嫡长子是不是经常干这种欺男霸女的事?闹出过人命吗?”
掌柜面色一变,用眼神示意伙计赶紧去把店门关好,小声回答道:“夫人你小声点,小心祸从口出。”
此时天色已黑,客栈大门被伙计关上了,整个一楼大堂除了凌乱的桌椅,就剩下沈家一行人和客栈老板,以及几个收拾残局的伙计。
沈印星眉梢往下一压,问掌柜的,“应家如此行事,郡守大人不管吗??”
\\\"怎么管,应家有贵人撑腰,连着任人郡守都因为得罪应家被调走,新来的郡守大人更不敢碰有关应家的事,大家都把他们当菩萨给供了起来。\\\"
简直离大普!
不过应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
这个应家和齐王有没有点关系。
掌柜的该说的都说了,催促她们赶紧回房间去。
陈晴晴没有为难他。
按照他说的,那应家就是永定县的土霸王,谁碰谁倒霉了。
沈印星跟着她进了房门。
皓月给两人倒上茶水。
“让陆一去外面买点吃的回来,顺便给宋家主仆带一份。”
因为宋星辞的事,她们做饭做到一半被打断了,大家连晚饭都没吃上。
等房间里就剩下两人,沈印星开口说道:“这个应家我没听说过,肃王妃也不姓应。”
“那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姨子?”
沈印星也百思不得其解,肃王妃姓钱,是京城钱家之女,和皖南郡应该沾不上边。
陈晴晴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会不会是肃王妃的什么表妹之类的?”
\\\"有可能。\\\"
“一个远方表妹肃王至于大动干戈调走两任郡守吗?”
沈印星对肃王了解不多,更不清楚为什么肃王妃家的一个亲戚这么受肃往看重,一时无言以对。
两人相对无言做了一会儿,沈钧在外面敲了敲门,听见陈晴晴让他进门他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换了身干净衣裳的宋星辞。
倒是讲究得很。
陈晴晴盘腿坐在榻上,抬了胎下巴示意两人自己搬凳子坐对面去。
“沈夫人,沈老爷。”
宋星辞先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才开始说起他来这点目的。
“这个应家我知道一些。”
“哦?”
陈晴晴奇怪,他一个从外地来皖南郡游学的书生,怎么会知道应家的事情。
“应家是做船运生意的,还有茶叶,丝绸,瓷器这些都有涉猎。应家的客户主要是海外商人,每年从海外赚取大批的银子。”
沈印星问道:“掌柜说的肃王小姨子是怎么回事?”
\\\"其实只是肃王妃的远方表亲,应家是搭上肃王后才在船运一途上顺风顺水。\\\"
表亲这件事和他们猜想的差不多。
不过大宁朝虽然没有禁海运,但也没有开放,海上有不少海盗劫掠过往船只,一个小小的应家是做不起来这门生意的。
但远在京城的肃王却能保应家出海后的安全。
这能说明什么?
陈晴晴和沈印星彼此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已经想到了答案。
“这个应家和齐王有没有关系?”
宋星辞没想到陈晴晴会突然问这个,呆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如果按族谱论的话,还在世的应家老爷子和齐王是出了五服的兄弟。”
那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亲戚。
陈晴晴沉思录一会儿,说道:“宋公子这两天还是少出门的好。”
“好。”
-
夜深人静。
一座碧瓦朱檐的大宅子里,一群放浪形骸的公子哥正搂着美人取乐。
坐在正中间高台上的是一位穿红衣的公子哥,正是应家那位耽于美色的大公子,应元吉。
他嘟着嘴去接美人用嘴喂过来的葡萄,在接到的那一瞬间直接大嘴包小嘴,惹得美人用小粉拳捶他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胸口。
应元吉脸上呈现出两坨诡异的晕红,眼神迷离,正亲得起劲的时候,忽然一把扣住了美人细弱的手腕。
“你谁啊?”
他认真的瞧着怀里猝然脸色惨白的美人,困惑地眨了眨眼,而后一把把美人推下了高台。
“长得真丑。”
美人咕噜咕噜滚下台阶,一头磕在燃着熏香的鼎足之上。
熏香袅袅升起,然后随着微风飘散在每个公子哥的身边。
应元吉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更加迷离。
他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美人,恶劣地笑了起来。
“来人,把她剥干净了,放到正中心。”然后看向在坐每一个人,兴味盎然地笑了起来,“今日我做东,小美人可还是个雏,谁来先摘她的一血。”
这是要大家在众目睽睽之下淫乐了。
空气顿时一静,大家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人。
今日受邀而来的公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大家是玩得开了一些,但当众做那档子事是从来没有过的。
应元吉已经疯癫至此了。
又一阵微风吹来,淡淡的不知名香味无孔不入的钻进在场中的每一个人都鼻中。
大家恍惚了一瞬。
应元吉高声道:“怎么,不敢了?”
对着恍惚的众人蔑视一笑,应元吉冲守在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点点头,大步朝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美人走去。
男人一把把小美人拦腰捞了起来,一只手粗暴的去扯她身上薄纱裙子。
小美人无力反抗,只能把绝望的眼神投给目之所及的人,希望有人能如天神降临一样拯救她。
可惜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着她露出的圆滑香肩目光火热,哪里是想当天神,怕是巴不得化身饿狼直接扑到她的身上。
小美人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无息落下。
身上的裙子被撕裂,男人把手伸向她的绣着牡丹的肚兜。
就在男人抓住了肚兜边缘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把匕首直插进男人的额头正中间。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把匕首射进了他的胸口。
他的眼睛睁得犹如铜铃一般大,想要看清楚杀他的人是谁,却什么也没看见,直直地往下倒了下去。
“啊!”
惊恐的叫声在宅子里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原先还火热的人此时已如惊弓之鸟一般到处躲藏。
应元吉表情僵硬,双腿发软,坐在那里半天起不来身。
这是来杀他的吗?
“来人,快来人啊。”
他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手脚并用往外爬。
一支黑铁剑气势凶猛地钉在了他的脑袋前方。
应元吉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想要上前救他的应家护卫皆被黑铁箭矢射杀,几个眨眼间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园子里,只剩下一地的死尸。
还有等待命运宣判的应元吉。
没让他等太久,最后一支黑铁箭矢射穿了他的脑袋。
仙灵儿隐在暗处,发现射箭之人已经走了,才慢慢地退出应家。
事情发展得很快,从她扔出两把匕首开始,到射箭之人一剑射杀应元吉还没用一刻钟。
等应家反应过来,他们家大少爷已经变成了还带着余温的尸体。
-
皓月附耳和陈晴晴说了几句话。
陈晴晴惊讶,小声问道:“就死了?”
“死了,应家已经报了官,官府关了城门,只准进不准出,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挨家挨户的搜查。”
而他们刚和应家有过间接的矛盾,怕是搜查的重点对象。
麻烦!
陈晴晴心情瞬间不美妙了。
皓月又和她说了昨晚仙灵儿看见的场景,她更像吃了屎一样。
“死了好。”陈晴晴拿起梳子,自己给自己梳头发,“可有看清楚射箭之人是谁?”
“没看清,只猜测是个女子。”
“让仙灵儿注意着点,若是碰见了人,咱们就帮一帮,别让她给应家人抓住了。”
“好。”
这一天陈晴晴哪里也没去,等着官府的人上门搜查。
果然如皓月所说,捕快在他们吃完朝食的时候就找了过来。
不过却不是来搜查沈家一行人,是要抓拿宋星辞主仆的。
宋星辞面不改色地跟着官府的人走了。
留下一名捕快和沈家人交涉。
“这位老爷,听说你们昨天和鲁爷起了冲突?”
沈印星淡定点头,“他们打扰了我家夫人的好兴致,还想袭击她,我家长子护母心切动了手。”
捕快看了一眼脸上没有表情的沈钧。
笑着说:“令公子身手了得,那就不打搅几位了,在下告辞。”
“慢走。”
“星星,你说应家的人为什么不动我们?”
“可能觉得钧哥儿太厉害了打不过。”
“也许。”
“你不担心宋星辞?”
沈印星莫名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陈晴晴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担心他?”
“那你昨晚怎么出手帮他?”
语气有点酸。
“我都说了是他们太吵了。再说了你看宋星辞那淡定的模样,像是会有事的样子吗?”
事情如她所料,宋星辞和善伯过了中午就回来了,还是被捕快亲自送回来。
陈晴晴愉悦地笑了起来,“星星你看,我就说他没事吧。”
两人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瞧。
沈印星看着一根毛都没掉的小公子,突然说道:“当今有一位小公子,今年正好十五,他娘好像是姓宋。”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陈晴晴却是懂了。
“那巧了。”
她弯着眼笑,像只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