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风的小二手脚利索地把桌上的碗碟收拾干净,掌柜的亲自送来极品龙井茶,为二人斟上热茶。
陈晴晴毕竟是女子,许复为了避嫌,让掌柜的留在包厢里伺候。
“咦,你的两个手下伤还没好吗?”
陈晴晴故意往许复身后瞧了两眼。
许复表情僵了一下。
“上次是小生无礼了。”
他起身微微鞠了一躬。
上次虽说是许狸自作主张,但许狸是他的人,代表的就是他的意志,这个歉也应该由他来道。
“许公子言重了,不过是一点小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夫人大度。”
许复表情讪讪地重新坐了回去。
“今日找沈夫人是有一事要和您商议。”
“许公子有事但说无妨。”
“不知夫人手上可还有梨花酿?”
好客来一到五月就不再卖梨花酿了,他让人去问过,说这款酒是季节限定的菜品,只供四月。
过了四月就不再售卖。
不仅许复在问,整个百田县喝过梨花酿的人都要疯了。
什么酒楼啊,说不卖就不卖,这不是故意要他们这些会员的命吗?
不管他们闹成什么样子,好客来的李掌柜只说没有了,想喝等明年再来。
“许公子要?”
陈晴晴挑眉看他。
“对,不瞒夫人说,家中长辈自从喝了梨花酿之后病体好了不少,大夫说最好接着喝。可好客来已经不卖这款酒了,小生迫于无奈才会让手下去请夫人。”
“我手上还有一些,但是不再是之前的价了。”
“夫人尽管出价。”
醉春风的老板不会缺银子。
陈晴晴出价一点都不心虚,“一瓶一千两银子。”
“可以,小生需要十瓶。”
许复看向醉春风的掌柜。
掌柜从袖子里拿出一沓银票,正好一万两。
皓月接过银子交给陈晴晴。
“许公子是个爽快人,酒明日送到这儿。”
陈晴晴心里美滋滋,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梦里有小鲜肉,睡醒还有人来送银子。
美得很!
“不知夫人手上还有多少梨花酿?”
“不多,卖给你十瓶之后只剩下自家喝的了。”
那就是不再对外售卖了。
许复可惜地叹了口气。
“也好,十瓶酒也够喝一个多月了。”
陈晴晴赚了银子,善心大发地说道:“许公子,此酒不可贪多,一日一杯正好。”
“此话怎讲,多喝了会怎样?”
许复有点着急,他家里那位可是一天喝光了一瓶梨花酿。
“倒不会怎样,就是日后没得喝了。”
-
陈剑在前面赶车。
车厢里皓月问陈晴晴:“夫人为何要卖酒给姓许的?”
“结个善缘。
既然他没打算为那日陈剑打伤人的事计较,咱们就不必把人得罪侧底了。多个朋友多条路,日后对咱们总会有帮助的。”
皓月点点头,“那为何只卖他十瓶?”
“不舍得,今年可没有梨花酿酒了,卖一瓶少一瓶。”
皓月没想到理由这么简单,不由得噗呲笑出声。
“笑什么?”
“没,就觉得夫人很可爱。”
陈晴晴一脸便秘地看着她,“你说我可爱?”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就没有人说过她可爱。
有说她穷鬼的,有说的狡诈的,还有说她死认钱的。
就没有人眼瞎夸她可爱。
皓月这句话可把她吓坏了,陈晴晴像见鬼一样看着她。
“嗯,夫人很可爱,就和我山头上可爱的狐崽子一样。”
还说她是狐崽子,这个皓月是越来越没谱了。
哼!
“不许在外人面前这样说我。”
要不然一家之主的威风要荡然无存了。
“好,不说。只在夫人面前说。”
为什么越说越奇怪啊!
陈晴晴受不了了,赶紧捂住皓月的嘴,瞪着眼威胁她:“在我面前也不可以说,要不然揍你。”
张牙舞爪的样子更可爱。
皓月的眼睛都笑弯了。
-
一筐筐新鲜的黄瓜,丝瓜,茄子被运往好客来位于三个县的分店。
店门还没开,酒楼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
好客来新推出的干锅鳝段每日限量三十分,先到先得,不接受预订。
这道菜其实也还好,总有人不爱吃辣。
主要是那道蒜泥白肉好客来也搞限量。
其实不算限量,就是做白肉的上好五花肉有限,卖完就没了。
来晚了连汤汁都没了。
“为什么好客来没有在新乡县开一家分店?”
张酬恩看了看面前长长的队伍,抱怨了一句。
沈钧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张大哥说要带他来吃好吃的,原来是来娘亲和春华姨姨的店里吃饭。
“钧弟,哥和你说,这家酒楼就是之前卖梨花酿的那家,这个月他们家推出了三道新菜,一道比一道绝。”
张酬恩想起上次吃到的美味吞了吞口水,“特别是那道干锅鳝段,那叫一个鲜香美味,那个味道我到今天都记忆犹新。”
沈钧都吃过了。
因为爹喜欢吃那道蒜泥白肉,娘亲让陈拙叔连做了三天这道菜,他早就吃得不想吃了。
张酬恩还在有声有色的和沈钧描绘菜是怎么美味的,殊不知身边这位比他们任何人都更早吃上他们口中的美味。
时间一到,好客来的小二打开了店铺的门板。
李掌柜亲自出来迎客,没抢到位置的就给他们发号牌,等第一批客人吃完,拿着号牌的人才能进店享用美味。
张酬恩他们拿到了号牌,是第七位。
“没排上第一批。”
他把号牌给了随从,让他在这里排队,揽着沈钧去了对面的茶楼喝茶。
刚踏上茶楼二楼的楼梯,一个人就从楼上顺着楼梯咕噜噜滚了下来。
张酬恩吓了一跳,被沈钧拉着往后避了避。
滚下来的是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脸上青青紫紫的也看不出这人的长相。
楼上传来噔噔噔噔跑步声,几个家丁打扮的人从二楼冲了下来。
他们把男人往茶楼外面拖。
沈钧看人走了,松开了张酬恩的胳膊。
“晦气。”
张酬恩皱着眉掸了掸衣袖。
正要拉着他家钧弟换个地,楼上传来了碗碟破碎的声音,一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叫道:“三哥,我是不可能跟着你回去,今天要不你放我去和夫君相聚,要不你带回去的只能是一具尸体。”
“四娘,祖父已经回家,正陪伴在祖母身边。你别胡闹,快随三哥回去。”
“呵,”女人冷冷一笑,“三哥你别糊弄我,我随你回去焉有命在?反正都是一死,今日妹妹就是死在这也不回去。”
“四娘慎言!”
然后就是一阵衣袂摩擦声,接着一个婆子背着一位晕过去的姑娘从二楼走下来。
看见站在楼梯口的张酬恩和沈钧,婆子脸色一变,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紧随而至的男人。
张酬恩意外地睁了睁眼。
谢三?
他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