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宅子,在宅子的前厅坐下。
因为许久没有人打理,桌椅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皓月和岫烟各自为自家主子擦拭干净桌椅,沈儒风在宅子外面等待管事回来。
如若管事家少爷同意了陈晴晴出的价格,就可以马上办理接下来的手续。
陈晴晴理了理裙摆,淡笑着开口说道:“刘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把把脉。”
“当然不介意。”
陈晴晴的手指搭上刘春华的手腕,细细替她把脉。
稍顷,陈晴晴收回手,劝道:“刘小姐还是要少思少虑,平心静气为妙。”
刘春华的病其实就是操心操太多了,气结于心又郁结于心,能好得了才怪。
刘春华眼中露出一丝苦涩,她语气幽幽地说道:“我也看过很多大夫了,他们都像沈夫人这样说,可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要是不操心,就凭一个什么都不管只知道咿咿呀呀哭泣的母亲,还是那个蠢得没药救的妹妹,他们母女三人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这些年费劲心思,一边要把账目做得一丝不苟,不能让父亲看出猫腻,一边要经营自己的私产,还要和家里十二房姨娘斗智斗勇,不知道耗费了她多少心思。
只是隔一段时间吐一口血已经算好了。
陈晴晴赶紧打住她的话头。
又是把脉又是劝解的,可不是为了听刘家的八卦。
她凑近刘春华,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这里有秘方,可以把刘小姐的身体调养好,不知小姐可要试一试?”
“沈夫人这是……”
刘春华摸不出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狐疑看去。
陈晴晴勾唇一笑,自信满满说道:“师门秘传,要是别人我还不会多事,今日是看咱们有缘才多此一问。”
其实她就想试一试把商城里的丹药往外卖。
而刘春华刚好符合条件,身子弱,有钱,需要一副健康的身体,有野心。
这样的人肯定是不想被一副弱不禁风的身体拖累,而现在自己就给了她一个机会。
“你信或不信都没关系,”陈晴晴从商城里兑换了一颗安神静气丹,一颗1000功德值,“这颗药丸是师门秘法所制,可以让你一晚安睡到天明,管一个月的时间。”
一颗乳白色的药丸静静躺在她的手掌上。
刘春华僵着脸,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好好的就开始卖药了,他们不是在聊她身体的事吗?
“沈夫人,不知这颗药丸价值几何?”
“药丸不要钱,你先用着,要是用着有效再来找我,咱们继续谈下一步治疗。”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想要赚大钱,就不要心疼前期的投资,要不然怎么能网到大鱼。
刘春华将信将疑地接过丹药,这药丸看着倒是好看,像一颗珠子一样。
就是怎么也不找个盒子装,这样大喇喇的放在手上多不卫生。
她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岫烟。
“拿块干净的帕子包起来。”
陈晴晴看着岫烟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小心地把安神静气丹包了起来。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系统也没给提供包装啊。
有了这一茬,刘春华的话多了起来。
两人聊着聊着就说起来酒楼里的吃食。
“醉春风的菜品倒是不错,就是没什么新意,主打精和贵,很少更换菜式,吃了几次也就觉得无趣了。”
“晴晴姐说的是,醉春风的菜单已经一年没有更换了,上次更换菜单也就是多加了一道鱼。”
刘春华和陈晴晴越聊越投机,觉得陈晴晴知晓的事情颇多,什么都能和自己聊上两句。
不知不觉称呼就变了。
“那道鱼倒是不错。”
两人正聊着天,沈儒风站在前厅门口回禀道:“夫人,他们同意一万两把庄子卖给咱们,就是要求咱们三天之内付清银子。”
“可以。”
既然庄子的事情谈好了,她们也该分别了。
陈晴晴有点不舍得,自从穿过来后,就没碰到像刘春华这么聊得来的。
“春华妹妹,等庄子上桃花开了,我再邀你一同前来赏花。”
“那我就静候姐姐佳音了。”
刘春华盈盈一拜,和陈晴晴道了别,就在岫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里,岫烟轻轻揉着她的额角,忧心道:“大小姐,沈夫人她真的会医术吗?”
“会吧,但不多。”
刘春华觉得乏了,闭着眼靠在靠垫上。
“那,那颗药丸咱们要不是试一试?”
她没有马上听到回答。
过了好久,久到岫烟都以为她家小姐睡着了,才听到刘春华用缥缈若烟的嗓音回答道:“不妨一试。”
大夫已经断言她要是再不好好休养生息,不过再撑三年的时间。
这几年的劳累,早就将她原本就弱的身子给消耗一空了。
可要是停下来休息,那刘家就再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所以她没有理由不试一试,要是有用,那就是上天垂怜,让她遇见了沈夫人,给她带来了一丝生机。
要是没用,最多不过是少活一些时日,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打紧。
可能死了还更好,一身轻松,没有担子压在肩头。
多年的病痛,加上家里的烦心事,让她有一点丧气。
回到刘家,还没走进自己的小院,又被父亲叫去谈话。
无非就是让她抓紧时间查找害陈大丫落胎的罪魁祸首。
刘春华有些不耐。
“爹,那日我就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报给您听了。
是陈姨娘疑心府里有人要害她,不肯用府里的老人,自个儿去外面买了一个丫头进府。那丫头自一进府,就没接触过外人,更没有经过调教,这也不是得到您的允许的吗?”
刘老爷面色一黑。
那日陈大丫撒娇要自己买丫鬟进府伺候,他想着这样也好,府里的人谁知道是谁的人,用着总归不放心,就同意了。
哪能想到丫鬟才买回来半个月就害得陈大丫滑倒落了胎。
“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你姨娘她多日都待在屋中不曾外出,偏偏那日一出门就摔了跤?”
“父亲,结果女儿已经禀过您一次了,您要是坚持再查,那也是这个结果。”
刘老爷脸上的肉抖动了一下,唇角紧紧抿起。
他发现自从陈大丫落了胎,他这个大女儿在他面前就越来越放肆了。
他还发现,整个府上真正听自己话的人已经所剩不多了,不知不觉间大女儿将他架空了。
“父亲,您要是没什么事,女儿就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