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藏人是最隐蔽的。
庄子属于私人财产,外人不可以轻易进入,还有庄户们帮忙看着,藏一些人是没问题的。
沈儒风眼圈莫名红了。
“夫人愿意帮大家吗?”
这不是废话吗?
“你看着安排就是,现在你是家里的管家,只要不把我儿子拐去报仇随你怎么折腾。”
“那大少爷……”
“他还小,先学本事,你们的事暂时不要把他牵扯进去。”
陈晴晴还是怕沈钧走错路,复仇的方法有很多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是最愚蠢的做法。
“现在你们是安全的,先在这安生待着,沈印星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
说起沈印星,他们在这说 了这么久的话,他人呢。
“好了,沈管家先去做事去吧。”
陈晴晴站了起来,冲着门外的陈拙喊了一声。
“晚上炖鹅,快杀鹅去。”
“好嘞,夫人你想怎么吃?”
“就弄个小炉子,到时候肉吃完了再加汤,咱们还能涮点其他菜吃。”
“知道了,夫人。”
“都散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陈晴晴往后院走去,刚掀开门帘,就瞧见站在门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男人。
“怎么站这里了?”
“听你们说话呢。”
“听到什么了?”
“都听到了。”
沈印星微微低着头,看向了只到他肩膀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这个家不是我说了算吗?”
她是一家之主,做什么还要解释为什么?
沈印星被她理所当然的话给弄懵了,“其实这和你没多大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咱能别站在这里说话吗,去你屋。”
两人盘腿坐到炕上。
陈晴晴问他:“这些年你们养着那些人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沈印星实话实说,道:“一部分是陆二从京里寄来的,还有一部分就是闵林行医所得。”
闵林是神医,每次出诊都能得到不少报酬。
“还有一些是靠着陆一的赏金。”
好嘛,每个人都有用途,沈家不养闲人。
“你们没有想着做点生意?”
“没有,一是身份不方便,怕暴露行踪,二是大家实在没有经商的天赋。”
沈印星自己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读的书不少,让他做生意那是狗屁不通。
陈晴晴心里叹气,这都是一群啥人啊,赚银子都不会,还敢扬言要复仇。
“那你还敢把金条都给我。”
“我们也没穷到几根金条都给不起。”
陈晴晴心里想,沈家军他肯定是要管的,不仅是因为她同情他们,更是因为帮助他们可以得到功德。
沈家军守卫千千万万大宁朝百姓,本身就是身负功德的人,对于帮助他们,她心里乐意的很。
正想得认真,忽然听见旁边的男人说:“夫人,你心疼钧哥儿,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
陈晴晴:?
怎么突然就开始撒娇啊。
“你是成年人,做什么决定取决你自己的意志,既然选择和沈儒风他们一起行动,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需要我心疼。”
这番话太过理智了,沈印星措手不及,突然发现示弱有时候对眼前这个女人没用。
他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看不得英雄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之前那些救不回来的,我会把仇人送到下面向他们谢罪。至于还活着的,就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说的对,先顾好活人,这之外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沈儒风被陈晴晴抓了壮丁,沈印星这里就没个照顾的人。
屋里的地面上放着一个碳炉,上面正咕噜咕噜煮着茶水。
“我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你屋里伺候,要不你自己找个人吧。”
“不用,夫人安排就行。”
“那好,明天就让沈管家去买一个人回来。”
陈晴晴从沈钧那里回来,刚好碰见沈儒风走进来,就把买人的事和他说了。
-
荷花胡同,陈府。
“秦家那边还没有回信吗?”
信送出去一个多月了,眼看要到年底了,再不回信那个小畜牲的事就要拖到年后才能定下来。
多等一天她都觉得心肝备受煎熬。
钱嬷嬷也觉得奇怪,是她亲自把信交给驿站那边的,应该不会出问题才是。
“明儿个奴婢再去问问,看看有没有西北的来信。”
“嗯,去看看。子初有没有捎口信回来,几日才能回来过年啊?”
“说要等到腊月二八麓山书院才会放假。”
“未免也太迟了一些。”
“少爷家离得近,书院的先生要多留几日考校功课是正常的。”
说起有出息的儿子,孙芳菲是满脸骄傲。
“子初书读的好极了,下一届科考一定会考中进士,到时候陈家能不能重回京城就看他的了。”
“那是一定可以的。”
钱嬷嬷笑着给她剥了一个橘子。
“还是老爷疼小姐,让人不远万里送来了十几筐橘子给您吃。”
这里说的老爷是户部尚书,孙芳菲她亲爹。
孙芳菲笑笑没说话,捻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
橘子滋味酸甜酸甜的,她很是喜欢。
就是陈晴晴的事一直不解决,那一块石头就一直压在她的心口。
“窈娘呢?怎么没见着她人?”
钱嬷嬷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孙芳菲的脸色,迟疑一会儿,才小心说道:“昨日林家递了帖子,邀小姐去府上煮茶。”
“县丞家那个嫁不出去的姑娘?”
“是林大小姐。”
说起这个林大小姐来,名声可不大好。
已经双十年华的姑娘,还没有嫁人。
平时不是和戏子玩乐,就是去酒楼显眼。
听说最近看上了麓山书院的学生,正在激烈地追求人家。
这件事还闹得很大,把书院的先生都给惊动了。
她是女子,先生不会责备于她,但那书生却没那么好运气,听说被先生训斥了,还差点被停课赶回家。
真真是无妄之灾。
孙芳菲皱了眉,对陈窈娘和这种人来往十分不喜。
“窈娘是怎么回事,她……现在还和这种不知检点的人混在一起,还想不想再嫁了?”
钱嬷嬷也忧心不已,有心要劝两句,奈何陈窈娘根本不是听话的主,说了也白说。
“让人去林府把人喊回来,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