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舒明年就要去考举人了,这时候定亲着实不合适。
还不如等到明年乡试过后再做打算。
考中了,那就天高任鸟飞,结亲的对象可以大胆的往县城,甚至郡府去挑。
没考上,那就要考虑终生大事了,先成家再准备下一届的考试。
只是结亲的人选就有所限制了。
陈晴晴只是没想到张寡妇和刘员外会大胆到来三婆家说亲事。
凭什么?
凭陈二丫有个给人当妾的姐姐?
搞不懂,刘员外自己不是还有两个女儿吗?为何不让人上门给自己女儿说门好亲事。
三婆气得不行。
“张寡妇那个没正行的,还敢说我家小舒和她家二丫是天生一对,也不撒泡尿照照,二丫除了长得好,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吗?”
陈晴晴点头,那丫头心眼多得很,脾气又不是很好,还被张寡妇养出了一身娇纵气。
说实话,陈大丫比她强得多。
她们正说着话,三婆家大门被人敲响了。
张寡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三婆在家吗?是我啊,金花。”
张寡妇娘家姓张,全名叫张金花。
三婆嫌恶地皱起眉,嘴角抽动两下,很想装作不在家。
可是对方一定是看好了人在才会上门的,要是故意不应声,反而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
“沈大家的,你在这坐着,我去瞧瞧她们有什么事。”
三婆起身往门口走去。
吱呀,大门被打开,门口站着张寡妇,还有穿得柳绿花红的陈大丫。
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小丫鬟手上提着包裹,看上去是送给三婆家的礼物。
“哎呦,三婆,前些日子是我不对,这不,今天上门给您赔礼来了。”
张寡妇一见人脸上就露出三分笑来,想要上去挽住三婆的手,被三婆躲了过去。
三婆绷着脸,实在不耐烦应付她们。
“不需要,你们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那哪行啊,我这次带着大丫上门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和您商量,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张寡妇是个没脸没皮的,她像是看不见三婆的冷脸一样,推着三婆就往里面走。
陈大丫扭着腰肢跟在她们后面,两个丫鬟最后进门,还顺手带上了门。
进到院子里,张寡妇才看见坐在堂屋瞧着他们的陈晴晴。
她脚步一顿,嘴角的弧度立马往下拉,直到变成了一条水平线。
“哟,什么风把沈大家的吹来了,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村里串门?”
张寡妇阴阳怪气地开口。
陈晴晴只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移开视线,看向了三婆。
就像多看她一眼都在浪费时间一样。
“三婆,既然家中有客人,我先去找嫂子聊聊天。”
说完站起身就准备走。
三婆赶紧把人拦着。
“走什么走,坐下一起帮我拿主意。”
“三婆,这不好吧,沈大家的怎么说都是外人,咱们两家的事她参和什么。”
张寡妇不乐意了。
“你不乐意?”
三婆斜眼看她,“不乐意就走。”
“三婆……”
张寡妇气得跺脚,心里恨死了陈晴晴。
大家都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凭什么她能得到村里人的善待,自己就要被人嫌弃?
她做错了什么,谁还不是为了活得更好。
她瞪了一眼陈晴晴,还想再说什么,被陈大丫打断了话头。
陈大丫巧笑倩兮地向前走了两步,轻柔说道:“三太婆,我们真的和您来聊事情的。”
说着给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把带来的礼物送上,整整两个大包裹,看起来分量不轻。
三婆没有接,本着来者是客的道理,把人请进了堂屋,看看他们还要放什么狗屁。
张寡妇气不顺,一直拿眼刀子飞陈晴晴。
陈晴晴视若无睹,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她。
“说吧,来找我这个老婆子是有什么事,要是还是说结亲的事,那你们就免开尊口,我不会同意的。”
陈大丫心里正打着腹稿,想着等下要怎么开头,把话题往亲事上面引。
没想到三婆开口就是拒绝,让她一肚子的话都憋在肚子里出不来,着实难受的紧。
暗暗咬着银牙,她说道:“太婆,您看不上我们家二丫,我家老爷说了,您看看刘家二小姐可以吗?”
“我上次不是说了吗?小舒要过两年再说亲事,现在不提这个。”
三婆脑子清醒得很,要是孙子明年考中了举人,那后年就要进京去参加会试,亲事等会试的结果出来了再说。
高中进士,多的官家小姐榜下捉婿,为什么要着急定下镇上员外家的小姐。
要是明年考不上,那就要再等三年。
俗话说的好,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她孙子的心态不一定能稳得住,一切都是未可知。
而刘家就是看中了孙子的潜力才想着上门说亲,赌的就是一个前程似锦的陈亦舒。
要是和刘家小姐成了亲,孙子又屡试不中,恐怕两人不仅不能把日子过美满了,反而生了怨怼之心,佳偶变怨偶,又是何必呢?
“太婆,咱们不必着急成亲,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等来日亦舒哥哥高中,咱们两家再来谈细节。”
陈大丫把刘夫人交代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目光恳切地看着三婆,希望她能点头答应下来。
三婆坚定地摇头拒绝,“不必再说了,小舒眼下以学业为重,儿女亲事暂时放在一边。”
陈大丫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心里暗骂三婆不识抬举。
瞬而换了个方向继续劝说道:“要是结不成亲事,刘家想要资助亦舒哥哥读书,这是五十两的银子,还望太婆能收下。”
“不用了,我们家不缺银子。”
三婆把装着银锭子的盒子推了回去。
相比刘家,她更信任住在一起,知根知底的沈家。
这个油盐不进的死老婆子。
一再受挫,陈大丫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一双秋水一样的眸子沉沉地盯着三婆。
“太婆,刘家是什么人家您也知道,何必得罪呢?”
这是劝说不成改威胁了。
三婆呼吸一滞,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会用言语威胁自己,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
就算气张寡妇一家没脸没皮,行事没个章法,她还是给他们留了脸面的。
事情发生了好几日,除了陈晴晴她谁也没说。
现在倒好,被个小丫头给威胁了。
“我就是不接这个银子,你们待如何?”
三婆家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三爷和沈钧还有何江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