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祖训就是祖训。”郁怀斩钉截铁地说道。
其实郁初柳想问的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祖训。
一般人家不都希望子孙功成名就,飞黄腾达,都想办法让家中的女子嫁给好人家,她们家咋还反其道行之。
这里边有什么隐情吗?
会不会她们家祖上是逃犯?郁初柳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不对,她本来是想搬出来个大人物,给这个便宜爹点胆量,可是说着说着怎么就歪楼了,扯到她们家祖训上来了。
“爹,咱们扯远了,还是说说帮着于参将的事吧。”
郁怀却依旧阴沉着脸,“闺女,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非得卷进权利的争斗中去吗?郁家祖训不为官。”
郁初柳心里气道:祖训,祖训又是祖训,看来这个便宜爹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这样的祖训分明是在让家道落败,我非得把这个祖训改了不可。
郁怀看着闺女,眼珠转来转去的不吭声了,悠悠地说道:“别想着去改变什么,你奶奶那关你就过不去。”
“我觉得奶奶比你开明的多。”郁初柳说完就假装生气地走开了。
郁怀刚想去喊住闺女,这时从对面走过来一队人,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些郎中,医卒的也都得查一遍,奸细无孔不入,说不定就藏在哪一处。”
郁怀张开的嘴巴就闭上了,夏副将这是知道自己是于参将的人,想要刁难不成。
要是放在以前他还真不怕,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现在……
看着气哼哼离开的郁初柳,他的眉头蹙了一下。
也向帐篷走去。
如果不是来找茬,根本就不需要一个副将亲自来查。
夏副将的手下,掀开帐篷的帘子就不客气地嚷道:“都把手里的事儿放一放,要问你们一些问题。”
郁怀从外面也走进来,面色淡然地说道:“我们正忙着给所有的病人抓药呢,包括将军的药也是我们给熬的,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吧,他们忙得很。”
夏副将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郁怀,“郁郎中,你虽然是于参将的红人,可是这次彻查奸细的事是将军下令彻查的,所以任何人都得仔细查。”
夏副将把于参将这几个字说的特别重,似乎在有意提醒郁怀什么。
“将军下令让办的事,我们自当配合,不过,你看我这里实在是忙不过来,今天新改的药方都在配药呢,要不……”
可是郁怀的话还没说完,夏副将就冷下了脸,“郁郎中阻挠彻查奸细是何居心?”
郁怀的额头上就不由渗出了冷汗,这帽子扣的有点大啊!
你要是没完没了地盘查下去,耽误了熬药,到时候受责难的还是我,到底是谁居心不良。
可是郁怀又不敢反驳。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就是个郎中,这要是纯心跟自己过不去,自己也毫无办法。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郁初柳领着于参将进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夏副将一看到郁初柳就问道:“他也是医卒?”
郁怀被问得一激灵,“他……”
“他是我找来给郁郎中帮忙的,不过这小子很有天赋,已经被郁郎中收为徒弟了,怎么,夏副将有意见?”于参将的语气明显有些挑衅的味道。
夏副将的眼皮抖动了一下,“那就先从他查起吧。”
郁怀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这孩子不是生气走了吗?这时候回来干什么?还偏偏把这于参将领回来了。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你恐怕是没资格查了,将军刚刚下令让他负责治疗军中的麻风病,你查奸细重要,可是这军中的时疫也同样重要,将军的身体更加重要。”于参将不客气地说道。
夏副将与郁怀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于参将,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丫头怎么就跑到帅帐去了,还让他负责这次的时疫。
他一个刚来的学徒,能治疗时疫,这将军是喝多了还是糊涂了。
“于中,我这就去问将军,如果你撒谎,那你就是最大的奸细。”夏副将愤愤地说道。
然后领着人走了。
“哼,你只管去问,有一句假话,我于中随你处置。”于参将冲着夏副将怒气冲冲的背影喊道。
夏副将这么一走,郁怀的心就更加七上八下了,这丫头可别闯什么祸。
“郁郎中,我给你找了一个这么长脸的徒弟,你可要好好谢谢我的。”于参将看着有些心神不定的郁怀说道。
郁怀强挤出一抹假笑,问道“于参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参将却一摆手,等会你自己去问你徒弟吧,我是跟着过来拿草药的。
郁初柳对着郁怀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到药架子上抓了两把薰草叶,递给了于参将。
就见于参将像捧着珍宝似的,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小郁郎中,我替我手下的那几个兄弟谢谢你了。”然后就乐呵呵地走了。
小郁郎中?
帐篷里的人你看看我看看你,这才来一天的学徒,医卒都还没混上呢,直接变成郎中了?
这也太没处说理去了吧,他们可都在这熬了好几年才成为医卒的,新来的,一天时间就把这过程略过了。
郁初柳扫了一眼帐篷里的医卒,“你们也不用不服气,我今天新添的这几味药,你们谁要是能找来,我明天也推荐你们当郎中。”
郁初柳的话一说完,那还满肚子怨气的医卒们,都泄气了。
别说他们找不来,就连郁郎中也找不来。
“都快点干活吧,今天的药熬不出来,等着咱们再被穿小鞋吧。”郁怀训斥道。
医卒们便乖乖地去忙活了。
而郁怀又把郁初柳拉了出去,这丫头的胆子怎么这么大,他得好好说说她。
“你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咱们爷俩要是卷入这争斗中,搞不好会被当做垫脚石的,站错队伍无疑就是死路一条。”郁怀又气又急地说道。
郁初柳却呵呵地笑着说道:“爹,你放心好了,就算是站队也是他们站咱们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