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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县令被郁初柳这一声叹息吓得黑红的脸膛都白了几分。

“咋了?我母亲她……”

郁初柳还是没说话,径直走回到桌子旁坐下。

朱县令也跟到桌子前,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郁初柳手指敲击着桌面,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舒展,就是不说话。

朱县令几次欲言又止,心里急得差点骂娘,他丫的,你倒是说话啊!

郁初柳看着朱县令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舒坦极了。

朱老夫人的病虽然是严重了些,但是也不是不能治。

就是本身有基础病,再加上感染了疟疾,比别人严重些。

她有把握七八天就能给她治好。

郁初柳琢磨的不是用什么药,而是琢磨用个啥法子治治这个朱县令。

“令堂的病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虽然表面维持的还算不错,可身体内里已经虚空,又加之感染了当下的这个病,可就治起来有点难度了!”郁初柳表情凝重道。

“内里虚空?不能吧?这几年我给母亲用的可都是最好的补品。”朱县令有些怀疑道。

郁初柳听了朱县令的话,不由呵呵一笑。

“也不知道哪个庸医给令堂开了这么多补药,虚不受补你难道没听说过吗?”郁初柳问道。

朱县令回头看了一眼,他并不能确定郁初柳的话是真是假。

可是他现在也别无他法,俞州城里的郎中都已经束手无策了。

他来找郁初柳还是郭百万建议的。

至于郭百万的心思,不说他也猜得到。

“只要郁掌柜有法子医治我母亲的病,其他的都好说。”朱县令说道。

“方法倒是有,就是这药嘛,不太好找。”郁初柳停顿了一下说道。

朱县令听到郁初柳这么一说,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

“药我负责去找,郁掌柜的只管治病就是了。”朱县令信心十足地说道。

郁初柳轻轻“哦”了一声。

便拿起笔,准备写方子。

可是犹豫了一下,又把笔放下了。

她连毛笔都拿不好,就更别说写字了。

看了一眼旁边的穆淮之,穆淮之就心领神会了。

“写方子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你说,我写。”

穆淮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发笑道:装得还挺像。

“荣草,萆荔,黄雚,萤火芝,鬼草,苦辛草……”

穆淮之一边写一边皱眉,虽然他不会给人治病,可是有些珍贵草药的名字他还是知道的。

这些草药,好像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这女人开出这样一个药方是几个意思。

在郁初柳去接他手里的药方时,穆淮之不由看了她一眼。

郁初柳给他使了个眼色。

穆淮之没有说话,不过他已经猜出来几分了。

“朱县令就按这个药方给令堂去抓药吧,你先让人把令堂抬到我后院的房间去,我给她扎几针。”郁初柳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药方递给朱县令。

朱县令眉头又皱了一下,“这些病人的药可都是你卖给他们的,我母亲所用的药,你这里难道没有吗?”

“令堂的病与这些人的病有所不同,所以她用的这几味药我这里没有。”

郁初柳站起来,与穆淮之耳语了几句,就往超市后院走去了。

朱县令也不敢怠慢,命人抬着自己的母亲,跟着到后院去了。

他把药方交给了师爷,让他去药铺抓药。

那师爷看了一眼药方,迟疑了一下,往郁初柳走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拿着方子去抓药了。

那些排队等着看病的人,见到郁初柳走了,都现出失望,焦急的神色。

可是他们又不敢和县令争。

“郁掌柜的交代了,你们剩下这些人的病我替她看。”

穆淮之的话说完,排队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

虽然这年轻的公子长得好看,可是好看也不能当医用啊!

穆淮之无奈地又说道:“只要你们感觉自己是打摆子的,就过来领药吧,所有人的药都是一样的,不一定非要郁掌柜的给你们诊脉。”

可是排队的人还是没有人上前来。

“你们要是信不着,那就等明天再来吧,我姐今天不会再给你们诊脉了。”郁承安高声说道。

“可能以后都不会诊脉了。”穆淮之补充道。

那些人一听穆淮之这么说,就不再犹豫,纷纷走上前来。

穆淮之在每个病人的手腕处做了记号,然后给他们发药,发苦辛瓜。

朱县令跟着郁初柳去了后院,可是郁初柳没有让任何人跟到屋里去。

朱县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后院来回踱步。

半个时辰屋子里没有动静,郁初柳也没有出来。

倒是那师爷回来了。

愁眉苦脸地对朱县令说道:“大人,我把咱们俞州城里的药铺都跑了一遍,一味药都没抓回来。”

“什么?一味药都没有?”朱县令不可置信地问道。

师爷点了点头,“药铺的人说,有的药他们听说都没听说过,有的即使听说过,也从没见过。”

这回朱县令彻底傻眼了。

那她母亲的病不就……没得治了。

就在朱县令沮丧的时候,郁初柳从屋里不慌不忙地走出来。

“朱县令,你现在可以把令堂抬回去了,哦,把你们抓回来的药给她熬了,估计有个十天半个月也就痊愈了。”

“郁掌柜的,你可否能告知,你开的这几味药到哪里能买到?”朱县令开口问道。

“这个嘛……”郁初柳一副为难的样子。

“只要郁掌柜的能把这几味药找来,有啥条件尽管提。”朱县令此时完全没了一个县令的架子。

“不行,不行。”郁初柳自言自语道。

朱县令此时真的就差给郁初柳跪下了。

“有什么难处,郁掌柜的尽管说,我肝脑涂地也给郁掌柜的去办。”

“哎!我不能离开俞州啊,否则那郭家父子再来找麻烦,我弟弟一个人是应付不来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可不能让人欺负他。”

郁初柳又纠结,又为难的样子,显得是那样真实。

朱县令听郁初柳这么一说,立刻挺了挺腰身。

“郭家的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