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便跟着周承水继续往前走。
而后二人便穿过了掩蔽的郁葱山林,视野一亮,看到了前方宽大的练武场。
练武场上却正有几十名朝气蓬勃,正挥汗如雨的小剑修们。
几十个年轻人,此时无论男女,面上都是同样的吃力艰难,又是同样的坚定之色,显然已经坚持了许久的功夫。
但这会却是无人停歇,无人松懈,更无人放弃。
烈日炎炎下。
弟子们只是坚定地握紧手中的剑,一招一式挥劈而去,动作丝毫不敷衍。
宋清站在周承水身后,乍然看到这当世大剑宗的训练景象,心里也是有些赞叹。
不愧是御剑宗!
只说这一份像是凝成了一道、聚成了一股的朝气和刻苦,就足够让人侧目。
但宋清再细细看去,却发现了不同。
嗯?
这队伍排列最后一排的那五个,衣服怎么不同?
再定睛一看,那熟悉的五件简朴蓝袍,不正是无剑堂那五弟子吗!
出息了!
而无剑堂五人虽是两股颤颤,却也同样不敢停歇。
却要说回一个月以前。
一个月前,五人正乐呵呵一如往常在屋中打牌闲聊之时,那御剑宗的大弟子周承水!神仙一般的人物!却突然过来找上了他们。
他看着屋中不务正业的五人,神情严肃,开口便说,那自己五人的大靠山,那无剑堂的大长老,宋清,这百年内都不会回来了!
谢必行等人当然都同时悚然变色,急忙问去,问宋清可是有什么危险。
那周大弟子却摇了摇头,只说宋清这会被困于秘境中,不得而出,不出意外应是会被困百年之久。
周承水见五人都是六神无主的模样。便继续说道,“但我作为宋清的朋友,在他出来之前,自然会代他好好照拂你们。”
谢必行等人知道宋清情况后,这才松了口气。而后齐衡想了想,便出面谢过了周承水的好意,至于照拂什么的,却想客气的推脱一番。
周承水对几人的谢意却只是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说其他。
因此谢必行等人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是周承水却是再认真负责不过的,既然说了照拂,第二日就真的把他们挖出宅居已久的客房,生生拂到了主人家的练武场上。
然后周承水板着脸抱着剑,顶着清晨迷蒙的光亮,在瑟瑟发抖的五人跟前顿时直如山一般高,他直接对练武场的长老说,从今往后,无剑堂这五人便要跟着御剑宗小弟子们一块修行了,一应强度都比着御剑宗来,无需放水。
谢必行等人这才明白了何为照拂,顿时欲哭无泪。
我可真是谢谢您啊!
但是谢必行等人也到底自觉是寄人篱下,也知道周承水这是好心,便不会不识好歹,这会,当然是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说。
总不能对周承水说,自己只想当咸鱼吧。谁敢啊!
话说出口确实不难。
但总不能……随意糟践他人的好意吧?
况且周承水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好友,是为了宋清。
那么,自己作为弟子,总不能总是给宋清长老丢脸。
谢必行等人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照拂,尽管十分艰难,可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支持。
只想着,再坚持一日,再辛苦一日。
日积月累。
待百年之后,长老出来,谢必行便能骄傲的说,长老你看看,我现在大有长进!
这么想想,也很好的。
这五人打定决心后,除了竭尽全力适应御剑宗的高强度修行,跟上御剑宗小弟子们的步伐,日复一日毫无灵魂的练剑之外,便精疲力尽,也再也想不到其他。
不知不觉间,竟也过了月余。
一开始他们因为太过吃力感到十分苦闷,难免心生抗拒,感到十分悲伤,想到再也不能当咸鱼了呜呜呜。
但在几人每日挥剑两千下的艰苦日常过后,便再也生不出多余的心力来想什么咸鱼不咸鱼的事了。
前话说完。
不知不觉,已是日暮西山。
只感觉汗已要流尽了。
五人这才精疲力尽的练完剑。
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离开了练武场,回了屋子。
一回到屋子里,却发现宋清竟然正在屋中等待着。他一旁还有周承水。二人此时手边都放置着茶水,显然坐了有一会了。
谢必行等人骤然看到宋清,不可置信,呆愣过后,便是两眼发光!这会只感觉腿也不软了,腰也不酸了,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快步走进了屋内。
谢必行一走近,便是泪眼婆娑,很快高声道,“长老!您终于回来了!弟子们等你等的好苦啊!”
齐衡回过神来,也是面色激动,说道,“长老!真是您!您这段日子可还好?”
一旁的乔乔却是看了宋清好一会,而后才双眼无神,回头看向身旁的微儿,愣愣的说道,“微儿,我是眼花了么?还是说,现在已过了百年?时间竟过的这么快吗?”
五人各说各话,很快抱作一团,在屋中哭的乱七八糟。但是其中真意有几分,做戏有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五人这么不管不顾的大哭,把宋清哭的有些感动,却把周承水却哭的有些脸色发沉。这五人怎么回事,可恶,倒像是自己苛待了他们,这会前来告状的样子!周承水想到这,便又偏过头看了看宋清。
宋清却没想这么多,此时只等着五人发泄情绪,一边打量着他们的现状。
嗯?三个都到了筑基期?还有两个也只差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