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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言语间,便推动九曲黄河阵,灼灵之沙席卷天地,将一切窥探的目光给挡住。

看着兄长关切的神情,和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朗面孔,曹冲低低地应了一声,“兄长。”

曹植立在一旁,看着曹冲瘦弱的身体,以及那周身缭绕循环的黑气,心头一恸,忍不住就要落下泪。

自己的弟弟呀。

他有多么出众的才华。

可惜,十三岁…………

曹冲紧紧地握着两位兄长的手,但片刻之后,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运转法力,甚至不惜朝龙门外的本身借来力量。

“砰。”

瓷器与青砖碰撞碎裂的声音响过之后,曹冲和曹植的身影便化为黄沙消失在天地中。

孩童俯身坐在银色莲台上,他仔细地打量着朱厚熜。

尽管已经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可正面看到这样一位“少年”玄君,曹冲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中土神州武道昌隆,万万载人间沉浮,可无论神朝宗派,玄君依旧高不可攀。”

银色莲台下晕出月色,如水般缓缓向四周蔓延。

“诸天万界,恒河生灵,古今天资之最者——张道陵,以一百八十寿破境玄君!”

曹冲掬起一捧月华,随后将其撒下化作颗颗莲子。

“张道陵号称,诸天沉浮三千世,方得此君一百年。”

他抬眸目光亮得不可思议,朱厚熜却孩童的眼球中看到了草木枯荣生死轮回。

“未及冠的玄君,堪比太古神魔!”

莲子随着月华之水流动,不经意间便与黄河中的污泥碰撞,在与溺水的挣扎抗争中,朵朵莲花绽放。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声稚嫩的童音响起,翻天巨浪中,银莲放出毫光。

在银莲与绿叶之间,千千万万的孩童嬉戏玩闹,放肆地发出大笑。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

稚嫩的童声唱着,汉乐府的歌章。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朱厚熜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低垂在下方密杂而黝黑的孩童身上。

孩童们密密麻麻地挤在莲叶之间,并且不断有新的成员加入。

他们的脸上或是紫青伤痕满布,或是带着化脓的脐带,或是滴着血水,不然此景就真有些孩童春游的景象。

曹冲微微低头,可他的眼睛却是从孩子们身上的缝隙中,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在滚滚黄河波涛中,被妖魔撕咬啃食的无数婴儿。

在无人关注的地方,沉默着暗自舔舐着伤口的婴儿。

在龙门这件彼岸道器的内部,一切亡故的婴灵都无法进入大阴间。

曹冲压下心头汹涌泛起的酸楚,开始念诵咒诀。

他每念一句,便有一个稚嫩的婴儿化作银鱼,畅快而自由自在银莲下嬉戏。

但每多念一句,他身上萦绕的黑气便又多了一分。

朱厚熜眉头微蹙,看出了眼前人是在用自己的法身,来“渡”万万鬼婴。

玄君九境,法身境便可以塑造天地法身。

只是朱厚熜有些奇怪,法身之力通天彻地,眼前的法身却似乎“普通”如寻常一般。

而且以玄君之位格,渡一普通鬼婴,又怎么可能损伤法身。

神思遍查,良久之后,朱厚熜肃声道:“前辈大德!”

他盯着那密密麻麻的婴儿虚影看了许久。

看到了裹着血布的女婴,手臂上被啃咬出阔大牙印的男童…………

他们在化作银鱼之后,在莲池中游戏,跃出水面落在银莲上,便成了一个个憨态可掬的婴童。

每一次有婴孩躺在莲花上,都会有无数的婴孩从极远之处游来,化作银色的鱼儿。

这一条鱼,就是一种死法。

一鱼化婴,便是千千万万鬼婴被救渡。

一朵银莲,屹立在黄河之上,与天地融为一体,随浪而动。

风浪中摇曳,又与千万银鱼共戏。

曹冲起身一笑,从莲台上下来,眼神温柔的望着那些玩耍的孩子。

在这喧嚣中,他却感觉到无比的静默。

“龙门内千万鬼婴,是所有妖魔与邪道争相抢食的法粮,若有运气好些的一直未被发现,那么便会在痛苦中逐渐消失于天地。”

他轻抚一个孩童的发髻上,这是一个粉扑扑的小女童,如玉般的身容。

比起其他的婴儿,她既干净又完整。

只有在行走的时候,她的胸口才会泛起一层银色的涟漪。

“这是一个水银童,殉葬的祭品,死亡并不是痛苦的结束,她会在水银入体的痛苦中缓慢地消散灵魂。”

曹冲面容柔和,眼神中却带着厉光,“道友,你说该不该有轮回,渡这无辜之灵。”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大修大能们想要开辟轮回,借助轮回之力磨灭万古因果,消磨灵潮,可我认为轮回应该是一个机会,给这无数苦命的生灵一个可能。”

“道友欲平黄河,挽救万万生灵,可我也想炼黄河造就轮回渡尽万千英灵。”

朱厚熜神色平静,“如此说来,前辈也是来拦我的?”

曹冲摇摇头,“死人何必与生人抢路?但鬼也是天地万灵!黄河平与不平,我皆能截其一流而成冥河,只是一旦开始平黄河水患,天地回响灵潮澎湃,任何人也炼不成冥河。”

“一年,我只能为你留出一年的时间。”曹冲忽而抬手,千万银鱼跃出水面。

“一年之后黄河不平,我便要出手了。”

他指了指黄沙弥漫的天际,“这阻拦你的便是时溯,是千万年激荡在黄河上的文明回响。我们脚下的这条河,不是真界的黄河,而是昔年神汉武帝用龙门开出的黄河真形。”

“他能唤出的时溯,不过真正时溯的十分之一,若到最后关头在武帝开凿黄河真形之处就能使真界的黄河共鸣,唤出真正毁天灭地的时溯。”

他轻声说道,“那是真正将一段历史唤来”,曹冲心中微动,若在那时两位兄长便可能被唤出,而绝非只是两个空有记忆的虚影。

“你修行的应该不是武者道路,虽然我看不出是哪条路线,但应该也处于阴阳境之下,这般实力虽然惊世骇俗,但也应付不了时溯。”

“况且世家宗门都在谋划轮回,对着龙门中的黄河势在必得,据我所知至少有三位早在数百年前就将法身投入此间,如今法身怕已恢复到过半的实力。”

“如此,你还要去平黄河吗?”

“前路艰险,吾心不变。任他千般灾劫,一剑平之尔。”朱厚熜振袖而立,目光如星华般璀璨。

“好,那我且看一年之后如何!”曹冲哈哈大笑,随即落入水面。

在无数条银鱼争先恐后地簇拥下,一轮月亮跃于黄河水面,低垂着的月亮撑大了整个天际。

朦胧的烟雾取代了漫天的黄沙,在孩童嘻嘻哈哈地打闹声渐渐远去,一切都杳然无踪。

仿佛梦一般。

外界众人看来,却是朱厚熜一剑斩破九曲黄河,大袖盈风,立于天中。

指尖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月华,朱厚熜轻声道:“梦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