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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到底是我多心了呢,还是汉克诺夫的确出现了什么问题?

尽管我被他那一句话暂时打消了戒心,但是他在这之后的反常行为也有点多了。

东张西望,时不时窃窃私语,总是双手插兜——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都并不是他经常会干的事情。

他就像是变了一个兽一样,以至于我原本被放下的戒心又一点一点地被拉了起来——这也导致我始终是没告诉他伊尔亚的事情,只说是自己有东西丢了,所以在找。

“说起来,你到底是丢了啥?”

“嗯……”

他突然问起来,这让我有些不太好回答了,于是我便视察自己的身上,看看到底是什么丢了。

“票根……博物馆的票根。”

实在没什么丢了的,于是,我咽了口口水,然后猛地转过头去,以免让他看到我那因为撒谎而扭曲不已的表情。

“票根?你还买票进来了?”

紧接着,他说出了一句让我更加怀疑他的话。

不管发生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我进博物馆的票是他给我买的,而且他还多买了一张,以至于我最后把它送给了一个叫对名字的叫法有着极大执念的家伙,达利。

是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他绝对不应该会不记得这件事,还问我这种话。

绝对不会是这样。

“汉克诺夫……我记得你经常说你脑子不灵光吧……”

“啊……确实如此。”

“可是我完全想不到,你居然脑子不灵光到这种程度,居然连入场票是你给我买的这件事情你都能忘记。”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汉克诺夫,而他则是恍然大悟一般,右手握拳,轻拍在左手掌之上,然后说道。

“对,对哦,我咋忘了这件事儿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你真的只是忘了?”

“那,那当然,我在博物馆很忙的啊。”

“但是你的职位只是个安保兽员,除了站岗之外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忙的事情吧,最多也就是在监控室里盯监控。”

“是啊,站岗也是很忙的一件事行不?那么多参观的兽,我还得警惕着别让危险的家伙进入,你又不是和我一样的安保兽员,怎么可能知道我有多忙啊,真是的……”

话语之中尽是强行解释的他居然开始埋怨起我来了,真是离谱——你自己身上全都是无比反常的行为,还要强词夺理埋怨我不理解你的难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这也意外的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像任性的小孩子一样,总是强词夺理,任性霸道,莽撞,自我中心,同时还蠢兮兮的……

好吧,或许这种行事风格与平常的他毫无分差,但是,我还是觉得现在的他非常可疑。

一个十分诡异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但这种诡异的想法,在某些角度又可以来完美解释他此时此刻他身上的异常。

接下来,只要试一下,试一下就好。

只要这么一试,我就能确定问题的所在,就能确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汉克诺夫。”

“咋啦?”

“能过来一下吗?”

“啊,行……”

他朝我这里走了过来,而我也做好准备,向他走去。

而当我正准备一试——试试他那硕大胸膛的敏感程度的时候……

“离我太近可不太好。”

硕大的一拳朝我的腹部袭来,还好我眼疾手快,及时躲过了这一拳的同时,顺带触碰了他的胸膛。

不错,一点也不错,他胸膛的敏感程度很低,所以绝对不会是汉克诺夫。

而且毫无缘由地就对我发动攻击,这进一步说明,他根本就不把我当成“自己兽”,是对我带着敌意的!

因此,这家伙,是假冒的!绝非是真正的汉克诺夫!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汉克诺夫的样子?”

躲闪过攻击的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啧,真麻烦,果然下次还是不要和意料之外的陌生兽搭话才好。”

他如此说道,但这句话并非是他平常会说的熊式古语,而是绀戻国语!

“既然你虚心求教,那么,在下也不妨透露名讳……哼哼哼。”

只见,眼前假扮汉克诺夫的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球,将其摔到地上,旋即,我们所在的区域便被烟雾所覆盖。

“为了美丽的艺术品不被束之高阁,为了防止道貌岸然者独占珍宝,行正义之事,罚不善之兽,看呐,天在感慨,水在赞叹,大地在仰望……”

声音由远及近,由左向右移动,又自下而上地飞升起来。

“贯彻伟大的忍术和豪快的盗技,旅行于世界各地的魅力之兽……”

声音的方向越发向上了。

“乃我盗忍,犬槐透卫门是也,啊~参上!”

只一瞬间,那声音迅速挪移到我的面前,烟雾散去,只见假扮汉克诺夫的家伙总算是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一个相对于他们种族而言,算是瘦高条体型的貉兽人。

只是,我其实并不能看清他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他的下半张脸被面纱遮住,而全身还穿着一件青绿色的忍者服——以至于我只能靠他裸露在衣服之外的部分皮毛和他的上半张脸确定他的种族。

而且为什么说“相对于他们种族而言,算是瘦高条体型”?因为貉兽人本身就不是什么高大的种族,他们身高的最高纪录才仅仅一米八五,而平均身高也只在一米四左右。

换言之,其实同为貉兽人的白茶大哥,在他们种族里算是长得很高的了!

而这个称自己是犬槐透卫门的家伙呢?竟然和我一样高,同时也和我一样瘦,于他们的种族而言,这就是妥妥的瘦高条身材。

但……

“哇啊啊啊啊——”

因为他唐突从我面前冒出来的缘故,我的反射弧暂且宕机了,而在恢复过来之后,他又立刻向我传达了“惊讶”的情绪,以至于我这才后知后觉地为之做出反应。

被吓了一跳的我一个不小心跌在地上,然而这副狼狈的样子却得到了他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我说啊,你觉得我该叫你灵活小子呢,还是笨拙小子呢?”

他“嗖”地绕到我的背后,在我的耳边呢喃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假扮成汉克诺夫?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一大堆话,到底是有什么深意?”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你刚刚那两下身手倒也不错,应该也是个练家子吧?”

他将我扶起,上下打量着我,老实说,我可不是什么他口中的“练家子”,相反,这敏捷的身手全都是之前的那条腰带式装备『显现装置』的力量残留在我身上的体现,据基托内说,我的肉体在使用那东西之后,就会得到强化,即便我现在不再使用它,这种强化的效果也会停留在我身上半年之久。

“并不是……”

“哎呀,哎呀,好~谦~虚~呢~”

他开始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调侃起我来。

“我这可不是谦虚……好了,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为什么要假扮成汉克诺夫的样子!”

“啧……”

他有些不爽地皱皱眉,随后说道。

“哎呀,我不是说了吗?与你无关啦!”

“这不是与我无关不无关的事情,首先,这里现在十分危险,你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永远地留在十多年前,第二,你假扮他,靠近我,肯定是带着什么目的的,既如此,那么……”

说到一半,我便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喂,你怎么不说了?”

犬槐透卫门上前在我的眼前用手晃了晃,我推开他,向前面走了几步,试图确定那个身影的身份。

而走近一看,不会错的,绝对是那个兽——我心里一沉,旋即心想他为何会在这里?

是那个达利!

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兽,他们全都是熊兽人,而出乎意料的是,其中一个我也认识。

不,应该说那家伙谁不认识才怪了——萨拉德?所帕斯!一个在艾赛克莱特政坛上“赫赫有名”的家伙。

而这家伙的“赫赫有名”,完全就是反向的“赫赫有名”,因为他总是一会儿拥立这个,一会儿又拥立那个,是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完完全全的政坛笑料!

我平常算不上什么关注国际局势的兽,但他做的离谱事儿委实是有点多,以至于全艾尼莫斯世界就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兽,哪怕是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仅仅是听说过他的“传奇事迹”,知晓他的名讳的兽也不计其数。

他为何会和达利在一起?而且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达利其实是艾赛克莱特皇家势力的兽吗?

我心中的疑问从那个奇奇怪怪的犬槐透卫门转移到了他们身上,而被无视的犬槐透卫门似乎是有些生气,强行把我拉了过来,然后死死地盯着我,说道。

“喂!你小子!虽然我作为天下最伟大最独一无二的盗忍,理应来说不会希望有谁发现我的存在,但是,你这小子也太没礼貌了吧,我刚刚可是有好好的关心你是怎么了,你为何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就在那里发愣呢?”

“对,对不起……因为实在是太在意那边……”

“哼……失礼了。”

他气哼哼地放开我,并称自己失礼,但是从他的举动来看,他丝毫没有道歉的诚意在,反而是充满了敷衍,客套和不情不愿。

“那边到底怎么了,居然让你如此吃惊?”

“因为,那边……有我认识的兽在,真是的,怎么今天闯进博物馆里的兽不止我一个啊!”

“嗯?你刚刚说了‘闯进’博物馆,对吧?”

犬槐透卫门——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感兴趣的事情,又一次拉着我发问。

“是,是的……”

“所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还有,你进博物馆的目的是什么?和我假扮的那个蠢保安又是什么关系,此外……你对这里变成这副鬼样子,又知道多少?快,回答我!”

攻守之势异也——现在轮到他问我这些问题了。

“拜托,这些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偏偏又让我……哇啊啊——”

旋即,我被这家伙单手抓住脚踝,之后,他以极快的速度和灵巧的身手攀登到了一棵树上,将我倒悬于半空之中。

我不得不感叹他的力气,仅仅是用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脚踝,就将我牢牢地吊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而我现在的处境,也和被那两个小孩子折磨的时候差不多,他们也曾把我倒悬在半空之中。

我差不多猜了出来,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了。

“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可就要摔得稀巴烂了,然后登上明天的报纸头条。”

果然如此。

“哼。”

“五……”

“四……”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不是吗?”

终于,我终于在并不愤怒的情况下,为自己“硬气”了一回。

这是我以前做也不敢做的事情。

以前的我,只会躲在刘枫,亦或者是娄鸣的身后。

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的风风雨雨,我也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自己的避风港后面的懦弱小狼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有了不死不灭的能力,还是因为我意识到,我既然决定踏上和娄鸣一起寻找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神明信物』的旅程,那么就一定会涉足大大小小的险境。

而身处险境之中的我们,若不硬气一些迎接来敌,是绝对不可以的!

不战斗,便无法生存,不硬气,便无法脱险,不变强,便无法前行——这就是我们的现状。

“哼,即使如此,那我也没有倒计时的必要了,再见了,灵活又笨拙的小子。”

他失去了“兴趣”,放开了他的手,正准备离去。

而我也庆幸他把我放开了,而且还没离开那棵树。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啊,犬槐透卫门!

“『向荣术』!”

下一秒,『阿达穆之铃』(Adam’s bell)发出了声响,苍绿的法阵席卷了整棵大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