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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嗯……甘棠小姐,这或许会涉及到一些不该在这种公共场合谈的话题,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咱们还是回到旅馆再说吧。”

“所以,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我们‘黑太阳帮’到底又怎么了?”

还没等甘棠小姐说话,汉克诺夫的那个朋友,弗拉基米尔就跑了过来,他似乎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跑过来凑热闹。

在阳光之下,我这才能仔细端详他的样貌,虽说也是个不良青年的样子,但他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都显得比一般的熊兽人清瘦文弱,若不是艾赛克莱特这几年娱乐圈不景气,恐怕他会被那些星探发掘并打造成一颗娱乐圈的新星吧——毕竟在此之前,这个国家的娱乐圈男星无一例外都是像他这样文弱清秀的奶油小生。

“你作为成员之一,不是应该是更清楚吗,怎么还来问我?”

我稍微白了他一眼,如此回应道。

“……”

他沉默了几秒,表情越发不安,最后才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对我说道。

“老实说,有些事情,我还不是特别清楚……毕竟你也知道的吧?头儿如此讨厌汉克诺夫这件事情,你告诉我们之前我也不清楚,虽然我不太清楚,你究竟有没有说谎,但我决定还是相信你,总之,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么的话,麻烦告诉我吧,拜托了!”

他的语气如此恳切,似乎是真的很想知道我所知道的,有关于他所加入的“黑太阳帮”的那些不为兽知的秘密。

但是……

“抱歉,弗拉基米尔先生,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兽太多了,要是说出来的话容易走漏风声,这对兽生地不熟的我们实在是不利……总之,还是等你我都在私兽环境下我再跟你说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请你收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可以在今天晚上八点半左右再联系我。”

说着,我把提前准备好的,沾有我毛发并带有我联系方式的名片塞进了他的手中,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随后用当地方言说了句“好哩”,就从我们身边离开了。

甘棠小姐仍然对“黑太阳帮”的真面目很感兴趣,这或许是她作为电视台工作者的“职业病”突然发作,又或许是她真的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兽,但就像我对弗拉基米尔说的那样,这并不是一个谈论这种话题的好地方,所以我也只能告诉她等回到旅馆再说。

……

——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好烦……

好烦……

好烦……

真的好■■的烦!

被告知这种几乎颠覆我固有印象的糟心事情之后又被保释出狱,我的心情真的糟糕得不得了啊。

虽然那个娄鸣真的把我从大牢里面解放了出来,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应该对他说声谢谢,一来,我看这家伙总是装腔作势爱耍滑头的样子,而且还把这种难以让熊接受的真相给捅穿了。

二来,如果我真的道歉的话,那也太像个软■熊了,就算头儿真的和我决裂了,我从“黑太阳帮”退出了,那我以后可就得落下轻易就和外国兽道歉折腰的话柄,这让老子我以后怎么混呐!

真是的!与其拜托他,还不如耐心点等那神父老头替我擦屁股呢!

想着,我粗暴地推开酒馆的门,我原本以为可能闹出的动静太大,搞不好会吓到其他兽,但没成想今天我常来的这家小酒馆还挺热闹的,完全就没有谁注意到我进来了。

“呦,大胸弟,你又来了!”

而在这家酒馆里最先注意到我的仍然是老板尼莫,他和那神父老头一样,以前都是当兵的,但因伤退役所以开起了酒馆。

而我每次进入酒馆,他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我,并喊我他给我起的外号“大胸弟”。

于是,我也像往常那样,半开玩笑地说道。

“滚■■的,别■■老这么喊我,老规矩,蓝莓布李斯,要冰的。”

“好嘞。”

尼莫老板虽然总喜欢给别的兽乱起外号,但兽还是挺好,做事也挺麻利的,很快一杯冰镇的蓝莓布李斯就送到了吧台上面。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后拿起旁边的盐巴罐子,挑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盐巴放进那杯蓝莓布李斯之中,这是我们艾赛克莱特这边喝这种调制酒最为经典的喝法,也是全艾尼莫斯世界公认的最正常的喝法——我们可不像格雷斯雷德那帮啥也不懂还硬装上等兽的土老冒们一样,在喝蓝莓布李斯时往里面放柠檬丁和迷迭香叶子,因为那■■的根本就不是喝酒,是■■的糟蹋东西!

盐巴缓缓地在蓝紫色的酒水之中溶解着,待它变小了一圈,并逐渐和冰块冻成一体时,我端起杯子,一口就喝进去了半杯。

冰冷湿润的触感在口腔中缓缓流淌,随后,作为烈酒的苦涩辛辣也像炸药一般在我的嘴里上演了一场空前绝后的轰炸,对经常来这里喝这种酒的我来讲,这点苦涩和辛辣的味道不算什么,但对于那些第一次喝这酒的怂包们来讲,怕是他们会像个娘们儿一样把酒吐掉并大声哭闹着,不停叫唤着自己的舌头都要烧掉了吧?

嘿嘿嘿,这样的事情在这家酒馆可是经常发生呢!同时,这也是我们这些老主顾日常的乐子——看到那群自以为很能喝酒的怂包们在领略了这种酒的厉害后丑态百出的样子,我们真的是忍俊不禁,■■的简直是笑死个熊,别提多有好玩了。

随后,在苦涩辛辣的味道过去之后,蓝莓的果香和酸甜伴随着盐巴的味道一块儿在口腔之中升腾起来——这种奇妙的味道便是这种酒最受欢迎的原因,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种酒能像布李斯酒一样能够极大程度的保留着果实的香气和酸甜呢。

真爽——这么想着的我发出满足的低嚎!此刻,什么娄鸣,什么背叛,什么坐牢,这些影响我心情的事情我■■通通都不怎么在乎了,我现在,只想接着喝酒,喝到自己再也喝不下,喝到自己头晕脑胀哇哇狂吐,喝到自己眼冒金星连路都走不了了为止!只有这样,我才能把内心中的所有不爽全都■■的扔一边儿去!

“呦……你还真呃……敢喝这个啊!”

熟悉的,稍微有些醉酒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好像是那个叫刘枫的白狼的声音,但我不怎么确定,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他!

在娄鸣一行之中,他算是我唯一一个不怎么讨厌的兽,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我一样很能喝酒,也是因为我们两个的脾气比较投缘。

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坐在了我身边,把就被向吧台内部推去,这是我们艾赛克莱特才有的习俗,他知道的话,就说明是做足了功课的。

他的身材称不上娇小,但在我,在这酒馆之中的绝大多数的熊兽人的衬托下,真的看起来像是个小小的玩偶那般微不足道。

“蓝莓……蓝莓布李斯,这酒……我在金都国还真喝过,就是……太烈了,我喝了胃都不舒服。”

“是吗?我喝完倒是不觉得有啥不对劲的呀,可能是我们熊兽人酿的酒处理比较糙,不太适合别的兽人喝吧。”

说着,我又准备端起酒杯把这杯酒喝完,但这个时候,尼莫老板对我们说道。

“嗐,大胸弟你就别说你自己啦,你那是特殊情况,就算是咱们熊兽人,都有很多受不了蓝莓布李斯的……哼,你小子,第一次和那帮哥们儿来这里就要这个喝,当时真是把我吓一跳,还好,你这肠子是拿铁打的,喝这玩意儿肚子一点事都没有,真实叫兽叹为观止啊。”

“那……那当然,我是谁啊!汉克诺夫!听我这名字你也得知道,老子,就是个勇者,别的兽不敢干的事,我都敢干!”

尼莫老板突然一提我最开始和头儿以及其他哥们儿来这家酒馆的事情,这让刚刚经历了背叛的我心头莫名一紧,但,为了掩饰这种低落的情绪,我立刻就拿自己的名字做文章,和尼莫老板吹起牛来。

“挺……不好受的吧?汉克诺夫?”

刘枫这个时候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我有些尴尬——尴尬到冷汗直出,让我丛将醉未醉的状态猛然惊醒的那种。

我向来就是个脑子不怎么灵活的兽,有时候甚至都听不出别的兽对自己不带脏字的辱骂,所以,我有点不太清楚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到底是喝醉酒胡说八道呢,还是另有所指呢?

标准答案,就是问问他这话到底是啥意思,但是,当着尼莫老板和那么多外兽的面,我真的有些说不出口。

随后,刘枫看着我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只见他那双幽蓝色的眼睛突然泛起了泪花。

“我,我明白……我明白的,你到底咋想的……”

“你……”

这个时候,我倒是听出了他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要让他闭嘴,不要扫我的兴,但这个时候,他接着说道。

“我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所以……所以很明白……你是个啥心情,要不然……咱,咱,咱,咱俩也不可能在这里见面了。”

他说罢,冲我打了个大大的酒嗝,我大致能闻出来这是香草马林斯酒的味道,和我现在喝的蓝莓布李斯一样,都是烈酒,但这种酒的烈性程度却完全比不上蓝莓布李斯,更没有把盐巴丢进去溶解一圈后再喝的喝法。

只是,我不太喜欢这种酒的味道,因为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味——或许是酿造时加入的香草导致的?

“你呀,还能有兽捞你,我,我……■■的经历的那些,破,破事,那可不是被抓起来那么简单了,我以前可是……险些就掉脑袋了。”

刘枫的目光就像是个经历战争之后失去所有战友的老将一般,有些混浊和悲哀,但却仍然透露出一点自豪和豁达,这样的目光,在我们国内很多参加过战争的兽身上都能看到,而我也因此确信,他大概也是个有故事的兽。

一种“一点也不酷”的,想要安慰他的想法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么做,但最后,他自己却在酒精的作用下把自己的遭遇吐露了。

原来他和我差不多,都是年幼时就失去父母,后来又跟着那些酷酷的家伙在一起混的兽,只不过,他似乎比我更加自由也更幸福,毕竟他还有爷爷奶奶以及姐姐,以及那个被他当成挚友的,看起来就软趴趴的路杰,而且还能一直把学业坚持下去,光凭这些来看,这家伙真是幸福得不得了啊——即便现在他的爷爷奶奶以及姐姐都离他而去了,但我仍然是觉得他比起我还算是个蛮幸运的家伙。

毕竟,听他自己说,他虽然没太多朋友但大家对他的态度都很敬畏,我嘛……且不说被那个神父老头一直当小孩子,就算是旭日港当地的居民们似乎大多都不太喜欢我的样子,因此,我也只能在“黑太阳帮”的同伴那里感受些许的青睐。

不过,现在一想起“黑太阳帮”的事情,尤其是头儿对我的真正看法,那种好不容易被酒歼灭的烦闷就又死灰复燃了,■■的,得再多喝点!

“老板,再给我俩一兽一杯‘彩桦树’!”

我拍案而起,对尼莫老板说道,随后刘枫也醉醺醺地站起来,和我勾肩搭背地说道。

“我还要‘蔻驰塔司令’,去冰的!对了,再上点下酒菜过来,肚子里全是……酒,没有别的东西……有点饿。”

“好的,马上就好。”

尼莫老板微笑地看着我们两个,麻利地去准备我们的新订单,而趁着这个空挡,我们两个又开始各自吐露着各自的经历,接着酒力一起倾泻那些烦心的事情——我们两个不仅在不喜欢娄鸣那小子上达成了共识,还对这个世界那■■一般的『草食性正确』思潮以及推广这玩意儿的■■们进行了好一番辱骂,换作平时,不管我,还是那个神父老头和瓦尔瓦拉,亦或是我在“黑太阳帮”里的同伴们都不敢做的事情,这可真■■的痛快,我好久都没这么痛快过了,只能说刘枫他还真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啊!

喝到后面,我们两个都有点意识模糊了,我更是被一种昏昏沉沉的睡意所支配,但在这个时候,我倒是听到刘枫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刘枫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可奇怪的是,他的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刘枫越说越激动,我勉强能听出来他似乎是用着金都国语和谁交流着,而且那个和他谈话的家伙说的话似乎让刘枫不太爱听的样子。

他是喝醉了在撒酒疯吗——我用着将近断片的意识勉强推测出了当前他的状况,此时此刻时候也不晚了,于是,我艰难地撑起身来,想要带他回他们住的酒店,但刚一起身,就听见一声尖啸在我面前响起。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酒馆变得漆黑一片。

我■,别再是娄鸣那家伙事情没办妥,我■■又要被那群警察抓鬼去吧?!

这个想法一出,我的酒醒了三分,而紧接着,脚步声,连同着一阵阵枪响,从酒馆门口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而从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和枪响之中,我听到了如下对话。

“确定是在这里吗?”

“确定的,那两个兽,连同『起源矿石』都在这里。”

“很好。”

这让我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