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宛,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沈柏神色复杂,像是要退一步,“只是……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
“文文是我的朋友,与你无关。”梁映宛把苏竹拉到身后,迎上沈柏的目光:“不管从什么立场,你都没资格管我。”
沈柏依旧不依不饶,拿腔作势道:“如果你知道她的真面目,你还会这样想吗?”
梁映宛:“一个没信誉度的人,不要用挑拨离间的伎俩,太刻意了,像个小丑。”
“沈老先生的身体很健康,你真为他考虑,就听他的话吧,早点离婚对谁都好。”
她说话时眼神中带上一股狠劲,明艳的眉眼更显张扬,不同于往日的平淡,有独属于她的傲岸,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被荆棘环绕。
代表她完全不在意对方,并且十分不屑。
梁映宛拉着苏竹出了沈宅,像是电影中交错的浪漫场景,奔向自由。
回到家中两人倒在床上,梁映宛才褪下尖刺放松下来:“文文,人在后悔时总是会将过往一一罗列,某一个场景会循环播放,用现在的角度去看,会发觉很多都藏在细节里。”
“我现在才发觉我从来都不了解沈柏,我只看到了他希望我看到的。若在甲板上你没有突然出声,我也许会被他的选择彻底击溃。”
“更可怕的是揭开面具会看到另一张面具。”
“你仅仅是没按常理的出现,就让他气到跳脚,想想也是可笑。”
苏竹趴在床上撑着脑袋看她,不自觉放轻了语气,“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已经跳出圈,曾经的过往将永远是过去。”
“换个角度想想,开头是错的,及时止损才不会陷得更深。”
“至于面具,某种意义上也是伪装,藏起他的不堪与弱点,骨子里是不会变的。”
梁映宛握住她在自己头发上乱摸的手,眉梢舒展,盈满笑意的眸子微挑,声音带上些迫切:“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喜欢,不忍你陷在谎言与悲情中,所以我来了。”苏竹的眼神定格在她莹润的眸中,语调拉长,声线愉悦:“我想要你永远清醒理智,不会被没用的男人和无望的感情裹挟。”
梁映宛有更多的可能,名校毕业,履历瞩目,深研前瞻项目,这些才该被提及,不是将她拘在虐恋的剧本中,一遍遍放大苦难,性格刻画也变得单薄。
像许多功绩被替的女性,原着致力于描绘男主的事业与成就,来展现他的能力和手腕,女主在与男主相遇后再也没提过她的事业。
女主一路成长却终究要与一个光环大开天赋拉满的男主牵绊,甚至被左右,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与偏向。将她的成就冠上男人的姓名,成为某某妻,落在他姓名之后,无端让人恼火痛心。
这似乎成了一个怪圈,但女主们在觉醒,跳出没意义的牵扯,摆脱无益处的伤害,她们只属于自己,也只忠于自己的心!
“我会在你身后,也会和你携手向前。”苏竹直起身,咬字清晰。
梁映宛觉得自己身上的某种束缚像是被打开,兴奋充斥全身,心中生出一种想法:或许原本就该是这样。
……
清醒者坚定向前,作恶人还要卖弄丑恶。
风言风语流窜,苏竹成了闲人口中的“伪善者”,一时间流言向她袭来。
起初是有所谓高中同学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她在学校“作秀”,那些“被帮助过的人”出来揭穿黑幕,说她虚伪。后来演变成她为了掩埋丑事出国,至于具体是何事,以讹传讹的人不会在意真假。传的最沸沸扬扬的,是她“精彩的情史”,一时间涌出许多讨伐者。
她父母打来电话安慰,梁映宛提前回了家守着她。
苏竹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无奈:“你相信我吗?”
梁映宛不假思索地点头,“谣言空穴来风,肯定是有人捏造,我相信你。”
“那就好。”苏竹拉着她坐下,“他们做这些事无非就是想坏我风评,看着我露怯。”
“我完全不在意,甚至觉得他们是在自讨苦吃。多好的机会,告他们诽谤损害我的名誉权。”
一声不吭才着了他们的道,她不但不遮掩,还要继续把事情闹大,风向逆转,舆论会再次一边倒。
苏竹反击的同时,沈柏同意了离婚,当天便与梁映宛去了民政局。
本以为会费些波折,冷静期的一个月沈柏都没有再出现。
“他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现在应该迫不及待地想报复我。”梁映宛对此一直很平静,理智地推测分析。
苏竹放任谣言扩大,对方先收手同时还收了律师函。所有证据被一一推倒,证人也变得滑稽可笑,纷纷出来声明道歉。
苏竹兴致勃勃地复盘,“这招挺没技术含量的,请水军也操作不起来。”
比水军更强大的是路人。
在苏竹被造谣“三天换一个对象”的时候她的校友用她的照片刷屏水军,并附赠一堆她一心向学的小作文。高中的校长将直播镜头对准学校的光荣榜,泪流满面地再现她的辉煌战绩。
沈柏的一通操作,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一时间众人皆知,他是小肚鸡肠尖酸刻薄的人。
他隐忍多日,终于蓄足势,找来了梁映宛的父亲施压。
要说梁映宛嫁给沈柏,梁父没少从中捞利,肯定会强硬逼梁映宛复婚。沈柏拿捏准了这一点,才会摆出已经离婚的事实,让梁父恐慌多日,急不可耐地找上门。
梁父从梁映宛工作的研究所,找到她们住处,被安保拦在门外。
梁映宛接到梁父的电话果断拉黑,对方不依不饶,她不心软,但是深受其扰,几天下来有些焦躁。
“宛宛,我能解决,报酬是糖醋小排。”
梁映宛将剥好的桔子递到她嘴边,“再给你加一道椒麻鸡。”
“成交。”苏竹咀嚼着桔子,说出了办法:“用魔法打败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