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长得不好的身体会被藏起来，不值钱的东西他不想看到。”
“你的身体为什么被藏起来呢？”苏竹看向那颗脑袋。
“好久都没有人跟花花说话了，花花很开心。花花就告诉姐姐吧，因为花花的心脏长在右边，院长说花花是残次品。可是姐姐残次品是什么意思呢？花花才六岁，不懂。”
“这个解释太高深了，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你们院长是个蠢货。除了你，还有谁的身体被藏起来了呢？”
“花花的身体，莹莹的胳膊，跳跳的腿。对了，还有欢欢，欢欢少的是她的脑袋。“
“好，我们接下来去找那两条腿。”拔出那两条胳膊夹在臂弯处，往里间走去。
小小的房子里有十几张钢架床，床单布满污垢，空气中透露着腐烂的气味。
“姐姐，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院长说我们不适合住这里，我们要住猪圈。姐姐，猪圈比这里要好吗？”
“你们院长就是个傻子，他的话不用听。”
“可是，姐姐我听到院长在屋里数数，他能数到好几百万呢。”
”那他胃口挺大，赃款都有上百万？”
苏竹从床角拖出一床皱巴巴的被子，被子上鲜血淋淋，里面包裹着两条瘦的能看到骨头的腿。
“耶耶！找到跳跳的腿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跳跳的腿？”
“因为跳跳的腿左腿比右腿长一截，店长说他也是个瑕疵品。”
苏竹跟着花花到了院长办公室，斑驳脱落的墙上挂着几张相片，都是院长和知名人士的合影，那些照片上那个身体浑圆，脸颊肥胖的院长笑的眯了眼，而唯一没有表相框的那张和福利院儿童的合影上，院长耷拉着脸，面露凶光。
苏竹数了数，照片上一共十个人，她回头问花花：“除了你们四个照片上其他的人去哪儿了？”
“院长说他们都卖出去了，是好孩子。我们这些留下来的都是饭桶，废物。”
“他还说只要去掉缺陷，就能再赚一大笔钱。”
苏竹从壁柜里找出了账单，除了政府固定的支援，和社会各界的捐款，还有一些来路不明的入账，都是成千上万。
办公室的窗帘后面藏着一个等身的儿童模型，前面看起来一切正常，背后被划了一道口子，撕开外面的那一层塑料，一只小小的身体被包裹在内。
“是花花的身体，姐姐快把它给我。”花花指着那一副穿着洗到发白的花裙子的身体，兴奋道。
苏竹有些拿不下了，试着放下脑袋，花花的脑袋自动跳到身体上，还兴奋的转了转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跳动着往前。
“脑袋开花，脑袋开花，发芽了。”她绕着院中的一棵高大的榕树转圈，嘴里念叨着不知名的童谣。
苏竹扒开那高高的小土堆，刨出了一颗脑袋。
“全部找到了，有礼物，礼物。”花花扭动着身体向前奔去，苏竹抱起那颗脑袋跟上。
她蹦到一口水井边，“礼物在下面，快去拿。”
苏竹抱起她往后挪了些，“小孩子不要离井那么近，很危险，看好你的小伙伴。”
井口开的很大，挪开盖着的石板，一股腐尸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那些尸体泡的发胀，却也不难看出丧尸的体貌。
“找到礼物了，是志愿者哥哥姐姐，院长说他们都是白痴，来了就别想走。”
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清楚了。
最后一位丧尸王就是这个儿童福利院的院长。
那些年轻的志愿者来这里做活动，因为末世丧尸潮爆发，被困在这里，不幸感染了丧尸病毒。
院长不是什么好人，那些来路不明的款项是人口买卖的获利，除去他们四个，剩下健康的小孩儿都被院长卖了，他们几个作为院长口中的“滞销品”，被切去了不合格的部位，剩余的部分应该是进行了器官交易。
那位院长在绍泉“乐园”建立后，将所有的丧尸丢入井中，自己混入了塔尖。
像花花这样还能说话的脑袋，不是别的，怕是怨念。
那些散落的身体部位拼合了起来，像一个不太协调的布娃娃，手里抱着另一颗脑袋，那颗脑袋睁开了眼睛，眼窝中没有眼珠，唱起了后一半歌谣：“发现礼物，迷雾散开，黑暗无边，四个小朋友手牵手继续并排走，我的身体，你的胳膊，他的腿，她的脑袋，拼到一块儿，还是一个完好的小朋友……“
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愤怒充斥着她的心脏，一群被遗弃的孩子，以为到了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却没想到是另一层地狱，作为一件物品被估价，被买卖，被随意对待，而获利者却能轻易脱身，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这些孩子年轻的生命在这里中断，他们还那么小……
……
苏竹等人临时的住所是在郊外搭的帐篷，主城区都是信徒，走两步就会被围攻。
苏竹带着这个孩子回了他们的营地。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苏竹把情况告诉了众人。
程栀子：“也就是说那些伪神和丧尸王联手了？”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那些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控制了普通人，处理不好这些都将会成为人质。”何遥伽补充道。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控制类异能。”
“是这么大规模的使用，很耗费精神力，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听了她的分析，都陷入沉默。
“我们直接去塔里看看吧。”庄甫建议。
“混进他们朝拜的队伍，只要进了塔里，什么妖魔鬼怪一看便知。”
“总而言之，不能再拖了，拖的越久牵扯的人就越多。”
做下决定，第二日他们隐入人群，混进了塔里。
从塔内来看，这是个高层建筑。圆形的构造，每往上一层就小上一圈。
三层的入口处，一个一身白衣的人，身后跟着一排抱着箱子的。
就是他们口中的神使，还是位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