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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京都宴 > 第203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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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除夕。

早上秦杳一醒来身边就没人了,她在院子里寻了一圈都没找人,还是下人来报她才知道,这人又天不亮就去了练武场。

“王妃,要去叫王爷回来吗?”丫鬟小声的问道。

秦杳摇头,“不必,你把早膳给王爷送过去,记得提醒王爷把药喝了。”

自从一年前温照凛身体好转,他便整日泡在谭蒙在京郊的训练营,每日都是超强度的训练,几个月下来身体倒是强壮了不少。

见到了成效,他就跟尝到了什么甜头一样,前些日子京城下了百年难遇的大雪,进出阳谷山的路被大雪封了,进不去训练营,温照凛拆了王府的西苑,给自己弄了一个练武场,将阳谷山的东西都复刻了一份到家里。

温照凛虽然内力尽失,武功全废,这两年也拿不起沉重的刀枪,但他没有自暴自弃,身体好了之后便投身阳谷山的训练营,现在整个训练营,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秦杳曾经担心过,但看温照凛那么喜欢,便没有阻拦,由着他去了。

今天是除夕了,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很是艳丽,看来明年又是个好年啊。

“今年的梅花开得好,折一些放在团子屋子里去。”丫鬟跟在秦杳身边,闻言立刻就动了起来。

院子里的梅花是两年前新移栽下去的,她和温照凛亲自动手挖坑,浇水,每日浇水,时常修枝,看着它发芽、含苞、开花,很是有成就感。

“小公子一早就被王爷带去西苑了,估计待会儿回来的时候又是满头大汗不开心的,王妃这梅花,怕是又要被糟践了。”丫鬟一边折梅花,一边笑着吐槽那父子俩。

小团子前两日朝廷休沐之后出宫来的,温照凛不喜欢皇宫,所以这几年的除夕,小团子都会从宫里出来,在府上待上几日过节,等休沐结束了他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不过平时小团子也时常往王府钻,一个月有十来天都在王府,大臣们有时候找不到人,就直接来王府找人。

温照凛一开始是不要小团子来王府的,但架不住腿长在小团子自己身上,宫里又没人能看住他,他自然是想来就来了,来的次数多了,温照凛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每次但凡小团子要留下过夜,第二天早上肯定会被温照凛从被窝里挖起来,要么读书,要么习武,反正可劲儿的折腾人。

小团子十一岁了,这两年脾气越发刁钻,在温照凛那里受了气,回来就糟践院子里温照凛种下的花花草草,以此泄愤。

但每个月他还就喜欢待在王府,温照凛这么折腾他,他还是喜欢,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娘亲!”正说着,小团子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耳朵里,秦杳转头,就看见他只穿着个单衣,飞快的往院子里钻,可怜元仲公公一把年纪了,拿着衣服在后面追。

小团子满头大汗站在秦杳面前,看着秦杳痴痴的笑着。

“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天寒地冻的,着了风寒怎么办?”秦杳说着,从元仲公公手里接过了衣服,不由分说的给小团子笼在了身上。

小团子不冷,挣扎着不想披衣服,可看见秦杳板着的脸,又不敢造次。

“娘亲,我不冷,父亲折腾了我两个时辰,我现在浑身都是火。”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小团子还在秦杳面前晃了晃自己满头的大大汗。

汗珠甩了秦杳一脸,她佯怒的捏了捏他的脸,“你少来,这可不是在宫里,无法无天都没人管你,把衣裳穿好了,然后去用早膳!”

“哦~”小团子撅着嘴闷闷的开口。

为了给小团子一个教训,秦杳给他系好衣服就起身回屋子了。

眼见着自己就被孤零零的留下了,莫大的委屈瞬间就涌上了心头,小团子双手叉腰,愤愤的瞪着身上的衣裳,怎么看都气不过,转身一脚踢在了一旁的梅树身上。

踢一脚还不够,那红艳艳的枝桠怎么看都不顺眼,仿佛是在笑话他,“连你也笑我?”

“看我不教训你,让你知道谁才是这院里的老大!”

说着小团子就要伸出自己的魔爪,岂料这时候走到门口的秦杳突然转头,把他抓了个现行,“快来用早膳,不准糟践梅花!。”

被抓了个正着,小团子自觉的低下了头,眼神躲闪,“哦~”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正是好动好说话的年纪,就连用膳都闲不住,吃两口就要停下,然后说一大堆,再接着吃。

“告诉娘亲一个好消息。”小团子笑得神神秘秘的,眼神里却隐约带着兴奋。

“这么开心,什么好消息?”

“今天早上下面的人来报,最后一批秦家军将士的遗体已经送回了他们的家乡,那些寻不到家乡的将士,今日一早也顺利安葬进了誉陵园。”

秦杳拿筷子的手一顿,“这么快?”

“本来要等到年后的,可我想着总不能让他们在半道上过年,就让他们加快进度了。”

迎回牺牲秦家军这件事两年前小团子就在做了,牺牲在苍北战场的秦家军几乎都不是苍北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有些人甚至无名无姓难寻根源,为了迎回英魂,小团子下了很大的功夫,才说动了朝中大臣,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秦杳知道小团子这么做大抵还是有赎罪的愧疚心思在里头,当初第一批秦家军的遗体迎回汴京葬进誉陵园,是小团子带着百官亲自迎接,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们鞠躬,向着苍北的方向鞠躬。

那时候她问小团子为什么这么做,小团子说:“父亲把我扶上了这个位置,我总要为你们做点什么,我想,心安理得的做你们的儿子。”

从此后,秦杳再也没有过问过这件事,小团子的话,已经足以表明他的态度,她再过多询问,就真的对不起小团子所做的这一切。

“哦,对了,敬安姑姑昨夜来了信,说今年也不回汴京过年了。”

“又不回来了?”秦杳有些意外,敬安公主已经三年没在汴京过年了,准确来说,是离开汴京三年了。

小团子点头,“她上个月到了苍北,大概又要在那边待上些时日了。”

当年小团子登基,敬安公主随他回京待了些时日,后来秦杳和温照凛回来,她便离开了汴京,这几年到处游山玩水,时常找不到人,只有偶尔她从某个地方给他们送来信,他们才知道她的踪迹。

“上回不是还说今年要回来的吗?”说起来秦杳也有些想她了。

小团子喝下最后一口粥,耸了耸肩,“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说她喜欢在那边过年。”

苍北荒凉之地,除了土生土长的苍北人,谁会喜欢那里呢?

想到敬安,秦杳心中不免生起一股悲凉,为她惋惜的同时,也庆幸于此,若当初哥哥和敬安之间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恐怕敬安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现在挺好的,说不定过几年自己就走出来了呢。

小团子难得有这么轻松自在的时候,放下筷子就坐不住,撇下秦杳就离开了。

温照凛回来的时候,秦杳正躺在软榻上看话本,这是她这一年新发现的乐趣,难怪这些话本都非常抢手,的确是写得好,故事精彩纷呈,里面的恩怨情仇时常勾得秦杳心痒,这时候秦杳才会觉得,原来这天底下,并非只有兵书好看。

“又在看话本?”温照凛在偏殿刚沐浴出来,只穿了一件里衣,头发也是湿哒哒的,他也不管,直接就抢占了一半的软榻,把头枕在了秦杳的腿上。

“这回又是什么话本?”

温照凛浅浅的瞥了一眼,发现这回的话本似乎高级一些,不仅有字,还有画呢。

秦杳用温照凛头发上的水润了润手,翻了一页,漫不经心的说道:“讲的是一个公主跟质子相爱,最后被这个质子利用,国家被灭,爹娘被杀,自己也被打入冷宫的故事。”

被骗感情还家破人亡?

温照凛蹙眉,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这质子真不是个男人。”

秦杳认同的点头,“这公主也是蠢,爹娘都死在跟前了,还相信那个男的是好人呢。”

“什么蠢货,阿杳别看了。”温照凛嫌弃的摇头,伸手挡住了秦杳的视线,他讨厌蠢货,讨厌无药可救之人。

秦杳拍开了他的手,“别动,马上就看完了,这男人造报应了。”

秦杳一心沉迷,温照凛见吸引不了她的目光,只能悻悻的收回手,但这样干挺着也不是事,美色在前,手就开始不停使唤了。

“阿杳......”温照凛把脸埋在秦杳的小腹上,懒懒的喊秦杳的名字。

秦杳不想理他,继续看手里的话本。

可是某个人的手越发放肆,已经不满足于浅尝辄止。

“——啪!”秦杳一掌打在温照凛的手背上,“大白天的,你不害臊我害臊。”

温照凛吃痛的收回手,委屈巴巴的躺下,望着房顶,哀戚不已,“哎——色衰爱驰啊,本王这张脸,入不了眼咯。”

“噗!”秦杳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放下了话本,把温照凛的脸捧了起来,“我看看。”

秦杳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佯装严肃的点点头,“的确是不如当年英俊了好像。”

其实温照凛现在还算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虽然当年为求秦杳一夜白头,但傅晚当时就留了一手,温照凛那时候泡的可不是普通的药水,是专门治疗他老去的容颜的。

除了白发傅晚无力回天之外,温照凛的脸,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看上去只比同龄人年长个五六岁而已。

温照凛也想得开,时常拿自己开玩笑,特别是秦杳生气不理他的时候。

“阿杳!”温照凛一下子扑倒了秦杳,双手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看着温照凛眼里逐渐燃起的烈火,秦杳认怂了,“骗你的,骗你的,你最好看了,真的!”

“放过我好不好,现在是白天,白...宣...不好。”

“晚了!”

......

下午的时候,趁着秦杳还在睡,温照凛独自一人离开了王府,去了大理寺天牢。

天牢关押的都是重刑犯,疯疯癫癫的,见着人恨不得从牢门里钻出来,温照凛忍着空气中难以言说的气味,径直穿过了这片区域,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这间牢房有三道门,分别都上了两重锁,门里面坐着一个体型消瘦,蓬头垢面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他的后背有一瞬的僵硬,随后男人嘶哑别扭的声音骤然传来,“你来了。”

狱卒给温照凛拿来了一张椅子,温照凛坐下的同时,闫曜梁缓缓转身,阴郁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温照凛微微勾唇,居高临下的看向闫曜梁,“今年除夕,来看看你。”

大概是因为这里常年不见太阳,所以闫曜梁的脸上,呈现着一种病态的惨白,他的两个眼窝却深深陷在眼眶里,整张脸看起来瘆人得人,听见温照凛这样说,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干涩的嘴唇因此渗出了血,可他不在乎,“怎么不穿着龙袍来见朕。”

“哼。”温照凛轻笑出声,“龙袍吗?本王不穿,自然有人穿。”

闫曜梁似乎是没有听明白温照凛的话,短暂的沉默了一会,“你说什么?”

“新帝是谁!”

“你猜。”温照凛偏不告诉他,看着闫曜梁着急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真的很令人爽快!

“温照凛!”

“你慢慢猜吧,脑子里想着问题,你往后的日子,不至于太无聊。”说完,温照凛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褶皱,转身离开了。

年夜饭很丰富也很热闹,祝伯夷路上累死了八匹马,可算是从苗疆赶上了这顿年夜饭。

苗疆已经纳入了朝廷的管辖,归西南地界,两个月前爆出有人心怀不轨,祝伯夷这个西南王就不得不亲自跑这一趟,而这一趟,足足用了两个月才回来。

“这西南王老子不干了,你们谁爱干谁敢!”想起这两个月吃的苦,祝伯夷就想流泪。

可是在场的,根本没一个人同情他,温照凛听完他的牢骚,淡淡道:“不做就不做吧,反正有没有这个头衔,西南的事都归你管,朝廷还节省了一笔俸禄呢。”

“你——!”祝伯夷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