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夏夏你还活着。”春桃头上扎着啷个粉红色的粉扎,两只眼睛雾气蒙蒙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那你应该笑啊,哭什么?”宁夏夏早上起来还没上厕所,她们这哭声让她感觉尿急。
“夏夏你可不知道。”冬杏头上带着两个橙色的花带,也抽泣着说,“皇上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宫里发生了多少事,先是二皇子刘戈的人要占皇宫,后来听说刘戈死了,大皇子的人又霸占了皇宫,他到处找人去服侍他,要不是太后去世,我们是慈云宫的丫鬟带着孝,不吉利,人也是要被抓过去服侍他的。”
“而我今早又听说,皇上把那些和大皇子有过接触的下人全部流放了。”冬杏说到这里,为自己悲苦又幸运的命运感叹,“差一点我们就见不了面了,呜呜呜。”
“呜呜呜。”春桃一听,也跟着哭了起来。委屈的哭了一阵,她们看向宁夏夏,“夏夏,你在外面过的如何,听说皇上先是被摄政王囚禁又被带到了国师府上,你跟着皇上,应该也很辛苦吧。”
和她们的凄惨经历比起来,宁夏夏倒是觉得没多辛苦。
在别苑里住的挺好,在国师府的待遇也不错。
“我还行。”宁夏夏说,“过的挺好。”
两个丫鬟以为宁夏夏是在这里说假话不让她们担心。她们今早听说皇上的性格都有了极大的变化,那必然是经受过非常大的磨难才变化的。宁夏夏一直陪着皇上,怎么能独善其身,想必也是九死一生的。
更何况,她一个女子先是在摄政王那里,后来又在白且歌那里。这两个男人哪一个是好惹的?摄政王心狠手辣,在山戎强抢民女是传开了的,那白且歌身患洁癖,对下人也是极尽苛刻。夏夏又长得这么漂亮……
她们简直不敢往下想,宁夏夏说的过得挺好,又岂不是不愿回想那些日子的托词?
好在现在她回来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想到这里,两个人不多说,抱着宁夏夏哭的更惨了。
宁夏夏:怎么她过得好她们还哭呢?
“行了行了。”宁夏夏忍不住了,“你们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皇上回宫的日子,是大喜的日子。”宁夏夏说,“你们一直哭,莫不是不喜欢皇上,在给大皇子哭丧?”
两个丫头吓的脸都白了,赶忙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捋了捋自己的眼眶,好让那肿眼眶消下去。
这时,门外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宁姑姑,皇上找您到前面去。”
君王邸。
夜君黎的房门已经关了一天一夜了。房间里一直没有燃灯,像是没人在一样。
但是黑爵知道,夜君黎在里面。他已经不吃不喝一天一夜了。
昨天的事情黑爵知道一些,夜君黎孤身上高风寨接新娘,结果人没接到。回来时候整个人筋疲力尽,浑身是伤,好像失了魂魄一般。
黑爵在门外走来走去,却不敢进去。主子的心情很差,昨天吴江因为违反他的命令,擅自带人前去接应他,现在还跪在京郊的军营里。
他哪里敢进去,但他又很担心。
房间里。
夜君黎坐在桌前,想起宁夏夏跟她说的每一句话。
初见时候,她巧笑嫣然的对他说:“王爷,我爱慕你很久了。”
那一夜,在别苑里,她光着脚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双眼睛水雾朦胧的,踮起脚尖向他索吻。
昨晚,他一人面对着千万人询问她是否愿意跟她走,她目光镇定的告诉他,我愿意。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为的是他背后的东西!!
夜君黎不知道在她的眼里,他的背后有什么。但他大致猜测的到,那一定是关乎人的非常重要的东西,可能是情绪,性格或者是别的。
他清楚的记得在处置萧浅的时候,她满是恨意的目光在宁夏夏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扫过之后就消失了。
双目空洞,像是没了灵魂。
他不知道她具体何为,但这术法的目的必然是控制人,或者从人的身上得到什么!
而他,沉迷在她的感情里再三松懈,让她在探手在他的背后动了三次!
夜君黎生平第一次恨自己疏忽。
但头脑里又出现了她那巧笑嫣然的样子,他感觉内心一阵绞痛,一时疼的他不能呼吸。
那个女人真的不爱他?那些巧笑嫣然,活泼灵动的笑容全是装的吗?
她怎么能……装的那么像??
夜君黎要咬了咬牙,拧着眉头把头抵在桌子上。但是心还是很疼,比他昨天全身上下受的伤都要疼。他好想找一个地方暂且把头脑里的这个女人完全丢开。
但是他忽然发现,他没有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对她全然公开,连自己君王的身份她都知道了!
他从哪里找这样的地方?!
夜君黎皱着眉头闭了闭眼。
“君王。”这时黑爵在外面敲门。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听到房间里有声音了。他有些重要的消息要跟夜君黎说,同时也要确定他没事。
见门开了一条缝,夜君黎起身吩咐:“进来。”
黑爵一惊,轻轻的推开门,侧身进来。房间里黑漆漆的,加上夜君黎穿着黑衣,他一时都没看见他的主子坐在那里。
他的眼眸正在适应光线,却忽然听左手边传来了夜君黎的冰冷的声音。
“有事?”
黑爵被吓了一跳,忙躬身道:“是。”
他观察着夜君黎的情绪,试探的说:“君王,属下有一件事是关于宁姑娘的,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用说。”夜君黎几乎是不加思考,“滚出去。”
黑爵:……好嘞。
转身往外走,门刚关上,又听门里的声音传回来:“回来!”
黑爵又转身返回,不等夜君黎问,他就机灵的说:“昨晚,宁姑娘带着皇上进宫了。”
黑暗中,夜君黎墨玉的瞳孔猛的一缩:“皇宫不是让黄骑守着吗?”
“本来是。”黑爵低声说,“但是昨晚大战刚毕,弟兄们原本就疲惫,再加上宁姑娘带着白且歌突袭入宫,脚跟没站稳就……丢了。”
夜君黎:……
他冷冷的眯了眯眼睛:“白且歌!”
黑爵听的一懵……他是不是没表达清楚?谁带着白且歌主子没听见?
“君王。”黑爵建议说,“我们的本意也不在皇宫,你可以把你昨天为何要先入宫对付大皇子的原因说给宁姑娘的听,如果你说了……”
“闭嘴!”夜君黎眼眸暗沉,那个女人早就在觊觎他背后的东西了。他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棋子而已,解不解释的又有什么用?
“谁说本王不在意皇宫?”夜君黎眸子沉了沉,“你以为本王昨天费力入宫是在玩儿吗?”
黑爵浑身一颤:“属下不敢。”
夜君黎默默的磨搓了一下手指,这个女人,耍他玩他欺负他,还从他手里抢东西?
当他是什么人?
玩偶吗?
不是要利用吗?那我们就彼此好好的利用利用。
想到这里,夜君黎眸子极为暗沉: “今晚,集结人马,再次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