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文被县委叫去连夜开会,回到家已经十点了,洗洗睡觉。
第二天早早去上班,看上去整个世界就他最忙。
秦川去堵他家门晚了一步,文巧说他刚走,小川你没听见楼下车子响?
秦建文怕车子响声影响孩子们孕妇们睡觉,车子停在前面平安院里,走一截回家,早上再走着出去,楼下当然听不见。
秦川想追出去,又想到王莎今天早上要去北疆办事,得把他们几个送到兰城火车站。
三叔到乡府上班,有可能立马就打来电话了。
秦川跟着三叔的脚步,早早到自己办公房,等三叔的电话打过来。
王莎比他来的还早,已经收拾好了出门的东西。
“川哥,你在捋捋,确保万无一失,缺一道材料就是麻烦。”
一沓材料手续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秦川嘴上笑:“莎莎,能用到的还没一半,多一半你带来带去用不上。”
“用不上就用不上,你要不带,万一用上了就是麻烦,这是艳姐一再嘱咐我的。”
秦川点头同意,出远门办事,能带的资料都带上。
王莎从灶房提来暖壶给川哥泡茶,吃完了喝完了拉她去景宁县城。
“川哥,祥哥昨晚说了,他手底下的张警员跟我去一趟,没必要让那两个师傅也跟着吧?”
秦川一口拒绝:“不行,焦挺和孟赞必须跟着你,这是他俩的工作,听我安排就是,再不要乱说。”
王莎赶紧点头:“好好,肯定听川哥你的安排。”
秦川盯着桌子上的座机,心里算着三叔开小车到乡府上班的时间,半个小时后电话就来了。
如果自己没猜错,罗富金肯定一夜没睡,想着五千块只能跟建文借出来。
天不亮,他就等在土高乡府门口了。
罗富金张口借钱,秦建文立马想到上次小川侄儿给他的警告,他再要给罗富金借钱坑亲侄儿,他别想在侄儿手里拿走一分。
秦建文不是不想给亲舅舅借,第一时间是打来电话问小川什么意见。
看一眼手腕上时间,秦川心里默念倒计时。
十个数念完了,电话铃没响,难道自己想的不对?
王莎看川哥盯着座机,神情怪异,很好奇:“川哥你干啥呢?”
“等我三叔电话。”
“三叔已经到乡上了,你打过去呀,别一会儿他出去了。”
“不用,他就打过来了。”
川哥刚说完这句话,电话铃响的要跳起来。
王莎夸一句:“川哥,大早上的你就料事如神。”
秦川一把抓起话筒:“喂,三叔,你走的早啊,忙的晚上不见人,早上也不见人,什么事儿要跟我说?”
“川子,你大舅爷天不亮就站在我办公室门口了,他说要跟我借五千块钱,我问他借钱干什么,他不说,你说我给他借不借?”
秦川毫不犹豫的口气。
“三叔,他昨天挖坑埋咱叔侄俩,把他自己埋了,这钱你要给他借出去,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个子儿。”
“行了川子,我知道了。”
秦建文没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秦川哼笑,三叔你知道自己站哪边。
一杯茶喝完,两个油饼吃进肚子里,老大喊隔壁财务室的王莎:“莎莎,走了,火车是下午两点,跑三十个小时,够辛苦你的。”
王莎穿一身运动装,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身上背一个包,给老大一个甜甜的微笑。
“川哥,我不跑这一趟,难道让你亲自跑不成,你亲自跑了要我们干啥,这边账务有艳姐带顾秀秀和路晶,比我带的好,你就放心好了,北疆这一块我给你办得妥妥的,以后不会再有麻烦。”
这话听进川哥耳朵里,莎莎你咋那么心疼。
川哥开小车,拉王莎跑景宁县,拉上高局手底下的便衣张警员,再拉上孟赞和焦挺,一趟子跑兰城火车站。
给他们提醒的事情,这一路肯定要再提醒一遍。
秦川开小车跑往兰城的同时,身后越来越远的土高乡院子里,秦建文跟他大舅要吵起来,吵着争着,秦建文听出来大舅为什么要借钱。
罗富金认为自己是建文的大舅,到哪儿都能训外甥几句。
秦建文认为罗富金瞎折腾,干么带着人跑兰城提三轮车,这不是给大舅你自己找麻烦吗。
怪不得川子一口拒绝给你借钱。
如果借钱是为了摆平这事儿,秦建文的意思,就是不问小川,他也不借。
“建文,你真不帮你大舅?”
“不帮!”
“我没你这个个混球外甥!”
秦建文一拍桌子,吼一句:“罗富金,这里是办公室,不是我家,你想训我就训我,你再闹,你信不信我让王所把你抓起来?”
罗富金这才意识到秦建文现在比他牛,说翻脸不认舅舅就不认了。
“好,秦建文,我看出来了,你跟那小子一个德行,你也不认你亲大舅了,你给我等着。”
罗富金气哼哼走了。
秦建文更气哼哼,他还没搞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大舅火急火燎跑来跟他借五千块,他决定搞清楚。
川子肯定知道。
电话再打过去,张春说小川送王莎去兰城了,王莎要去北疆办账务手续。
这个意思吓秦建文一跳。
“张春,小川让王莎一个人去北疆办事情?”
张春说他不知道,建文你问园园看小川是怎么安排的。
秦建文脑子里又想,小川这小子要把北疆的市场牢牢抓住,提前铺路,让王莎过去对接好供货手续和财务结账手续。
这小子能看明白接下来的路子怎么走。
大舅脑子有毛病,不安安稳稳待着,干么又惹这小子,瞧瞧,人家拉着手底下财务员办事去了,压根就没把这档子事儿放眼里。
“喂,春表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搞的我大舅一大早跟我借五千块钱,小川不让我借,我大舅差点把我捶一顿,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春一脸不信:“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昨天怎么回事,我不是共和乡的书记,罗家湾的事儿,你们不跟我说,我就不知道啊。”
其实罗富金已经说了借钱的原因,要给李家兄弟还账。
秦建文再问一遍张春,是想知道的更详细。
张春给建文详细说了一遍,从罗富金开回来第一辆车到领着十三个人开回来十一辆车。
说完了再骂秦建文:“你昨晚为什么不过来问我,让我给你在电话里说,电话费不要钱吗,我一个月交了一百多,我钱多得很是不是?”
张春啪一下就把电话挂了,骂一句:“瞧瞧你的好大舅,只有他能干出来这种没屁眼的事。”
于此同时,秦建文嘴里也骂一句:“张春你骂个屁,电话是我给你打过去的,手的是我的电话费。”
秦建文气呼呼,心底里把自己亲大舅狠狠捶了一顿。
我秦文没你这个混球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