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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兄妹陪着张老爷子在荷花池散步,周景言吃的太撑了跟在后面闲逛。应该是暴雨快要来了,特别的闷热。

周围蛙声,虫鸣声此起彼伏,入睡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声音格外美妙。两人睡的是以前沈母张若璞的房间,房间很大,东西也不少,从童年时期到做了母亲,都可以从一些陈设以及墙上的照片中看出痕迹。

一个梳着小辫的女孩被父母牵在中间,在天安门,在明珠塔、在黄鹤楼、在很多周景言只在书上看到的知名景点前合影,再到青春洋溢,和同学,和朋友,笑的纯真无邪。再然后,是和帅气英俊的丈夫,珠联璧合。再到有了双胞胎,有了沈修筠,孩子成年,自己年华渐渐老去。一张张照片,从黑白到彩色,从神采飞扬到笑容温婉。这个女人人生虽然短暂却也足够精彩,起码被自己的父母和子女深深的爱着并且怀念。可惜幸福总是戛然而止。

也许是睡前看了不少沈母的照片,晚上周景言难得的又做起了梦。

梦里的女人不再年轻,眼角有了比较深的细纹,她坐在车里,眉头紧皱,手放在躺在她腿上的小男孩额头上,大概是传来的温度越来越烫手,她对司机说,再开快一点吧。周景言在梦里忽然变得不安,她挣扎着低声喊道:“不要,停下。”可惜,没有人听见。

她是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醒来的,屋外一声闷雷在天地间炸裂开来。周景言浑身大汗的惊醒过来,坐在床头,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在沈修筠喊了她好几声才醒了过来。

张家给她准备的是一件手工真丝睡衣,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荷花,此刻已经全部打湿贴在身上。她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转头看着沈修筠。

“你妈妈的车祸是不是因为你发烧,暴雨天送你去医院的路上发生的?”

沈修筠皱眉想了下,摇摇头说,“我不太记得,我好像当时生了病,又受了惊吓,神志比较清楚的时候都过了一个月了。我去问下我姐。”

周景言一看时间,刚想阻拦他,发现他已经开门出去了。“反正她打雷天都睡不着的。”

外面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雷声响过,沈修净已经坐到她的窗边了。看着她,认真的说:“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周景言喝了一口沈修筠递过来的水,“我睡前一直看着你们母亲的照片,然后做了一个梦。”说着抬头看了眼姐弟两人,发现两人都在认真的听她说话,没有怀疑也没有恐惧和厌恶。

“梦见也是这样的下雨天,你妈妈坐在后座,你躺在她的腿上,她一直在摸你的额头,还让医生开快点,然后就出了事。”

那天的事情,沈修筠一直很模糊,只记得妈妈温柔的抚摸和带着香味。

沈修净点点头:“是的,我那次没有跟着回来,的确是因为小筠发烧,妈妈和哥哥连夜带着去医院的。”

“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真的,我梦到是司机在你们妈妈说开快点之后,副驾驶上应该是你们哥哥,说:妈,你别急,雨这么大,安全第一。然后忽然,他对着司机吼道:你干什么。那个司机转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好像想调头,你们哥哥解开安全带去抢方向盘,但是太晚了,我感觉到车子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我就醒了。”

这时,屋外一道闪电,照在姐弟两人脸上,均是面无血色,一脸凝重。沈修筠的眼神更是要吃人。

周景言想起那天他掐着自己脖子也是这个眼神,不由得往床头缩了缩:“我也不知道真假,就是想着,跟你们说一声。”

沈修筠转身要往外走,沈修净一把拉住他。“小筠,不要冲动,我们先私下查一下,我们不差这一点时间,不能前功尽弃。”

“另外,谢谢你,如果这是真的,你就帮了我们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