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北差点没笑出声,他未料到,柳光明居然这样坦诚,没怎么的,就把一切都交代了。他马上问道:“那你当着哪些人的面说了?”柳光明犹豫了片刻,一时陷入沉思之中,他说:“这过去一段时间了,当时,人很多,几个部门的人,我由于喝了酒,感觉有些亢奋,加上他们大诉老婆的苦,我想表现的接地气一些,就也跟着他们骂自己的老婆,说实在的,我也是兴口开河,我没这个胆,黄秋妹对我也很好。”朱怀北便愣了一下,柳光明就向他解释,说道:“黄秋妹是我老婆,人漂亮,又能干,和我一个单位,我们属于自由恋爱,感情一直很好,我从来没有想到要杀她,夫妻之间好好的,我干吗要杀她,我吃饱了撑的,还是我闲得难受,非要想着杀老婆,我从没产生过这种想法,真的,我对天发誓,就没有产生过这想法。”
朱怀北并不认同他的说法,只拿眼一直盯着他,说道:“虽然我很同情你,也很相信你,但是,一旦有证据,一旦有谋杀案,在事实面前,有很多话,都是苍白无力的,任你如何解释,任你觉得自己多么无辜,只要事情一发生,任你怎么辩解,都是十分无力的事情。我看你也不要隐瞒了,把知道的,记着的,全部说了吧,这样,对你之后的定罪有好处。”柳光明就讲:“我只是被嫌疑,又没实锤,你怎么还给我安上犯罪的帽子了,这个,我不能认同,也不能接受,我是清白的,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我的这个同学,我也觉得和我无关,她因为什么原因被杀,我一无所知,她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在酒后说过,我想杀了我老婆,这话也是酒话,或者笑话,只是和同事们拉近一点关系,不能因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便认定我杀了人,那么,这事情,也就有些太荒唐了。”
朱怀北冷笑一下,说道:“有些话,是不可乱说的,有些饭,是不可乱吃的,有些便宜,是不能乱占的,因为,你位高权重,你一句无所谓的话,会引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后果,有很多人在围着你转,他们在想方设法接近你、巴结你,就怕自己没机会,你倒好,可着劲的给人机会。”柳光明讲:“若讨好我,他做了,总得让我知道吧,我不知道,他这杀人,又有何意义,只能说明,这是个实打实的蠢货。”朱怀北望着他说道:“你想想,当时,到底和谁说了,不是他不告诉你,是他还没有机会来告诉你,我相信,他最近一准会拿这件事情说事,会千方百计让你知道,来讨你的好,求你给升职,或求你给好处。你撂出去的话,迟早得兑现,别以为说了就没事了,而是时辰未到,一旦时辰到了,你就得为此付出代价,你是一样都少不了。”
柳光明苦瓜着一张脸,一时唉声叹气,他说:“黄秋妹好好的,她活得比谁都快乐,却揪住我不放,我只不过说了句酒话,看这话说的,给自己带来了晦气。我那个同学,她一定还有另外的隐情,你们好好去调查吧,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没有藕断丝连,我们分手分的极为干脆彻底,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联系,彼此也不再想对方,甚至有时会后悔那段无聊的感情,既然没有结果,这样的恋爱,也便是无疾而终,是极其荒谬和让人感到痛恨的。如果知道现在这样,我何必又当初,追得她死去活来,到头来,给自己找罪受。我实在太愚蠢了,想想,心里都痛。真的,我与死者没有丝毫的关系,她妈的,她怎么就被人杀了呢?这混蛋王八羔子的杀手,他这是把我给连累了,他怎么就这么没脑子,杀谁不好,非杀我那同学。”
柳光明的内心非常纠结,也非常痛苦,坐在朱怀北面前唠唠叨叨,反来复去就那几句话,朱怀北看不能审出新线索来了,就放他回去。他自己和赵钱多开车回了刑警队。在路上,朱怀北还在分析案情,他对赵钱多说:“如果,你住在省城,会大老远跑到一个小县城去会自己的情人吗?”赵钱多瞅一眼朱怀北,她说道:“朱队怎么想呢,我现在连对象都没有,又哪里有约会的感受,你再怎么问我,我都说不出我自己真实的想法。不过,以我一个省城人来说,考虑对象,也一准不会找县里的,一是城乡有差距,二是身份出现了不同,即便社会地位,也有了很大的差距。何况,我这工作这样好,我又何必找个县里的。这是招人口舌,让人笑话了,我才不干那种蠢事。”
朱怀北瞅着她,说道:“未必,你考虑的是工薪阶层,你想想,若对方是一名位高权重的官员,你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吗?他可以给你钱,能够为你买车买房,给你安稳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好处,同时,他还能给你的家人安排工作,有了这样的好处,你难道还能不动心吗?”赵钱多沉思一会儿,她说:“这事的确令人眼红,但是,我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我不会违反自己的原则。哪怕他是很大的官,我也不会贪占他的便宜,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泾渭分明。”
朱怀北哈哈一笑,说道:“钱多呀,有时候,会身不由己的,任你很有志气,也很清高,但是,一旦你面对令自己动心的好处,就会不那么坚定了,就会出现动摇。我敢肯定,你会在诱惑面前,丧失自己的立场。”赵钱多撇了撇嘴,她讲:“朱队,你真是个没志气的,我看,若真有敌人,你一定是第一个变节的人,白旗一举,你就会成为对方的人,当了汉奸和叛徒,对你来说,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毫无羞耻之心。“朱怀北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这倒打一耙子,说啥呢,你这就把话题引到我身上了,我这是引火烧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