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局和朱怀北的心里,对此一时感到如受重托,想着能够多发挥一下自己的能力,为玉秀县的刑警,在业务上有所提高,而出出力。高来发把相关人叫来,亲自叮嘱他,让他多配合任局和朱怀北的工作,临了,还请两人吃了一顿便餐。饭是在县公安局食堂吃的,有一个招呼来宾的小餐厅,几盘简单的菜,一人一碗面,没有酒水,只上了茶水。尽管饭菜很简单,但这是一种规格和态度。两人也很高兴,能够让一个大人物陪着自己吃一顿饭,这种待遇,也是一种破例,高来发可是实打实的一把手,和任局比,两人级别相差得远,另外,权力也有大小,高来发所管辖的地域,所调配的资源,所分管的人事等等,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获得这样的殊荣,令两人倍感荣幸,同时也在心里有了些忐忑不安,觉得很有压力。高来发对两人说:“需要他支持的,日后,一定要找他。”吃完饭,高来发简单的和两人说了几句分别留恋的话,让县公安局陪他们,自己则紧着离开,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高来发离开之后,县里书记和县长也先后来见了两人,一时间,他们感到有些不大习惯了。感觉玉秀县对待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重视了,在别的县市,可是没有享受这般待遇。一个刑警局的局长和队长,来到下面,能够让地方刑警方面的领导对等接待,就已经是很大的尊重和礼貌了。临了,朱怀北恍然如梦般对任局讲:“我很不习惯。”
听他这样一讲,任局一时也觉得有些诧异起来,按理讲,一个一把手,没必要对待自己如此客气,而且,还这样隆重,除非自己有特殊的背景,官运亨通,必将青云直上,否则,别人没必要这样。在一个小小的刑警局局长和支队长面前,人家没必要这样重视。这又表明什么呢?任局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而且,他也没和自己打过交道,算是不熟,他何必又贸然来找自己呢?这样屈尊降贵,又为了什么?或者是,他八面玲珑,听到了什么。否则,以他的地位,不大可能亲自来拜会自己。
高来发不按常理出牌,一时令朱怀北和任局心里疑疑惑惑、七上八下的,感觉不出其套路。一个不讲究规则的人,也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她顿时感觉自己身上有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如何破这个局,如何令自己保持一种淡定和轻松。任局想,高来发来得一定大有深意,其中隐藏着一些自己所不知的目的。他和自己与朱怀北的谈话,必将是一个让人猜测,令人费解的谜。如果之后,自己不知不觉陷入对方的陷阱,就会进入一种劫难之中。
带着一种不解,带着一种困惑,两个人离开了玉秀县,对于这个县城,他们感觉有一种暴富的感觉,县城里的人们谈吐比较豪气,县城也很繁荣,做生意的人很多,而且,县城的规模也很大,都是新起的楼。到处都在动工,行走在玉秀县,仿佛行走在一个大工地里。都是当地煤老板赚钱之后,进行的投资。很多煤老板一股脑涌入了房地产项目,原本并无瓜葛的两个行业,就这样紧密的发生了联系。财大气粗的煤老板们,纷纷把重金砸在了县城里。在他们调查的过程中,公安局长也倒没有一路陪同,毕竟人家也是一县之局的局长,业务还是很忙的,稍事陪同之后,便匆忙离去。
公安局长在走时,让几名民警作陪,任局也谢过了,她向局长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能够让他们去刑警队选一名普通的刑警队员相陪。局长很痛快就答应了,领着他们去,进了刑警队,简单几句开场白,把情况说清楚之后,就让她选人。她环顾一周,选了一个年轻的女内勤。她相信,这是一个刚刚毕业,才步入工作岗位没几年的刑警,交流起来,应该没有隔阂。局长看她选好人了,又吩咐几句,便让这名小刑警领着他们去走访和调查。不外乎,是一些闹市和社区,遇到一个人了,随意地问几句,当然,看似随意的提问,却有着极大的技巧,三言两语之中,他们就能捕捉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之后,又是深入到县城的各个乡镇和村子里,几天下来,两人感觉筋疲力竭,但对于整个玉秀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和感观。要说这个县城,总得来说,民风淳朴,乡民热情好客,也没什么重大案件发生,治安情况一直很好。村里虽有一些纠纷,很多只是乡邻 之间的民间纠纷,没有涉黑势力。那些经营矿的村子,规模居然有了小城镇的雏形,生态治理也很好,并未是他们想像中的那种脏乱差。问了村民一些问题,大多据实回答,对于铁矿和煤矿的发展经历,也能客观作答,他们称,开始,也很脏,但是,随着利润的增多,情况就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有了钱之后,矿上的领导也肯于投资,用来建设矿区周围的环境,总的来说,情况很是不错。
一圈走下来,任局对朱怀北讲:“如果咱们这样走马观花的调查下去,那就相当于来了一次三晋全省游,而且,是公费的。”朱怀北知道她是一种自嘲,但也说出了一种事实。这一圈走下来,情况也正是这样,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掌握到。甚至连句牢骚话都没有听到,这就透着一丝怪异了。朱怀北说:“难道是咱们穿着警服的缘故。”任局讲:“咱们本来也就是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一次调查,如果,咱们要穿了便衣,我想,情况可能比这复杂的多。那些浑水摸鱼的人,也不会让咱们这样太平。虽然,咱们安全了,但老百姓对咱们也不说实话了,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人家担心惹火烧身。”朱怀北听她这样明白,一时长叹一口气,说道:“看来,又是一次无用功。”任局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纯粹是,最起码,我们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