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许我这辈子,找对象真就费劲,我一时有些黯然伤神,但令我意外的是,我的意中人很快就给我打过来了电话。他说,他最近一直在外出差,刚回来,马上就联系我。然后,他邀请我出去走走,顺便可以看场电影,那个时候,北都的电影院还很多,后来,渐渐就少了,再之后,就在一些高档商业楼的高层有了电影院,自然,票价也涨了上来,最早的时候,一场电影也就几毛钱,后来,涨到几块,几十,现在,有的影院,一场电影下来,要一百多块钱,贵的怕人。他能主动请我看电影,这令我喜出望外,也感到有些踏实,舍得在我身上下本,说明他还是很在意我的,既然这样,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一定能成。对此,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吃饭的时候,我也没有暴露我的身份,下属只是过来招呼了一下,但也只是客气的应酬了一下,并不深入交流。我想,他一定没有看出什么来。
我也没有让司机跟着我,我打了个车到了约好的地方,他已经先到,正焦急地等着我,见我来了,又故作轻松,我说:“早就来了。”他忙讲:“没,没,刚到。”样子显得很坦然。我知道,他一定非常紧张。他是一家企业的销售,成天四处跑,公司给他定着任务,若完不成任务,工资都不能足额发放,若能完成任务,还会有奖金。因此,他对自己的工作很热爱,也很上心。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作人员,父亲是一家单位的普通科员,母亲在学校当老师,这样的家庭,对于我来说,我觉得非常不错了,关键是,他很优秀。大学毕业后,就到了企业中,一直在销售科上班,是个老业务员了,拥有了良好的人脉资源,手头有很多客户。另外,他看上去文质彬彬,很儒雅,未开口说话呢,人先就微笑着,瞅着,令人感到十分亲切。
我是把我的过去告诉了他,毫无隐瞒,称自己小时一直在农村,大了之后,进城开了一家服装店。当然,没来及告诉的,我还没有和他说,相信,他也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的父母,因为,他告诉我说,看完电影之后,可以去他家吃顿饭。我知道,这是他的父母想见见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或许,我的一段良缘就此结成,我的内心也很喜悦。电影是一个贺岁片,老电影,至于内容是什么,我已经不大记得了。那些年,中国电影市场上,除了冯就是张,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上场。之后,才是别的导演的作品。到了他家,已经是临近中午,我也不能空手去,买了许多礼物,自然是他掏的钱,由此,我感觉这个人特别实在,也特别照顾人的情绪。我的内心,其实也有些紧张,虽然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但这突然间去见,我的心中多少也有些忐忑和不安。
他的父母都在家,显见是请了假的,两个看上去,都在四十开外,他的父亲看着非常儒雅,而他的母亲也十分干练。两人见我来,十分的亲热,一时拉着手,向我嘘寒问暖,令我极感动。父亲从小不在我身边,我对父亲的印象,非常有限,他一直在外做生意,都说他是个生意人,而我觉得,父亲只是游荡在城里的一个打工仔,后来,他遇到姨,才发达起来。否则,以他的手艺,很难在城里立足。他的父母让我坐下,并给我倒了水,端上来水果,态度非常热情。我一时有些局促,这样的阵势,我也是头一次见,虽然,我在单位也是一位呼风唤雨的人,堂堂的高职,第二把手,但在此刻,我感觉我所有的底气,都在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我抬头瞅墙,只见墙上挂着几幅画,还有一幅书法作品,难得糊涂。喜欢这样内容的人,一定是一个淡泊名利,或者自作清高的人。
我说:“叔,你喜欢书法作品呀。”这是我到他家说的第一句话,听我开口了,叔很高兴,他说:“业余喜欢,也写写,字写的不大好。”听叔说完,我再抬眼,就看见屋里有一个大书桌,还有一个大书柜,靠着墙,里面摆满了书。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而在桌的一旁,是一个大瓷缸,里面插满了字画。我说:“叔也会画吧。”叔的兴致一下来了,他说:“画得还不好,只画竹、兰,也画一些写意,爱好。”我就说:“这个爱好好,儒雅。”叔就问我:“你父亲从事什么职业。”我说:“弄餐饮的,开个小饭馆。”他又讲:“你母亲和你父亲一起经营。”我就笑了,说:“我妈在我们村承包了一万亩荒山,正青山绿水呢,她还搞了许多村企业。”叔显然感到十分意外,他说:“都挺能干啊。”我接着讲:“我在城里,做些小生意。”他的父母便很开心,说道:“你们两个处到一起,就是缘,一定要珍惜。”之后,我们又聊了很多,从谈话中,我听得出,他的父母要张罗着给我俩完婚。
我虽然不大急,但老人们张罗,也是好事,就随了他们。而此次去他家,也对他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也谈过几次对象,但都没谈多久,人家一听他经常出差,而且,没房没车,马上就吹了。之后,几年间,他一直在感情上不大主动,也怕谈爱情。也就是在见到我之后,他才又对爱情有了信心。我一时觉得不解,难道自己的魅力这样大,把一个对爱心灰意冷的人,从爱情的悬崖边拉了回来,我这魅力,也堪称力大无边了。他姓罗,叫罗一明,猛一听他的经历,以为他是老气横秋的一个人,但是,他真的很年轻,只比我大一岁,那年,我二十九,他三十,我们谈了一次温馨但不热烈的恋爱,在那一年,我们彼此认定了对方,决定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