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别人给揍了！”
司徒烨一眼就认出，这是盛景衍那个鲜少露面的前妻。
三年不见。
居然像变了一个人。
具体哪里变了，说不上来。
总之，比之前的死气沉沉要好得多！
“是谁招惹的谁？”
“不知道。”
不过以司徒烨对盛景衍的了解，多半是盛景衍动的手。
“那他又为什么会喝成这个样子？”顾莞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男人嘛~”司徒烨皱皱鼻子，“要么是玩嗨了，要么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呗！”
玩嗨了？
顾莞和顾菲的脸色，难得一致地沉了下来。
“姐姐，你问这么多作甚，你已经跟景衍是过去式了，没必要对他的私生活打听得这么清楚，麻烦让一让，我要带景衍回去！”
顾菲目光炯炯地盯着顾莞。
顾莞沉默了三秒。
最终，还是侧步让出一条路来。
可就在顾菲吃力地扶着盛景衍，跟顾莞擦肩而过的时候，盛景衍突然伸出胳膊，将顾莞抱了个满怀。
“你，你终于来接我了……”
盛景衍打了个酒嗝，越抱越紧，像是抱着某个珍贵的礼物，“我不，不去看你，你就不，不知道来找我嘛……”
顾莞的头被迫埋在他的胸口。
听见这样的胡话，脸比他一个喝醉酒的人，还烧得通红。
司徒烨则酸到翻起了白眼。
顾菲的情绪最为激动，她三两步扯开盛景衍，强行要带他走，“景衍，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去！”
“我不要你带我回去，我要她带我回去！”盛景衍怒气冲冲地推开顾菲，用手端端地指向顾莞。
“我吗？”顾莞错愕地又问了一遍。
“对！”
盛景衍的双眼迷蒙起来，“带我回家，回我们的家，我，我们曾经的家……”
顾莞浑身僵住。
如同有人拿锤子在敲击她的心脏。
咚！
咚咚！
每一次剧烈的跳动，都伴随着微微的疼痛和酸楚。
“景衍，你都醉到开始说胡话了，走，我送你回去，洗个热水澡，就不会这么难受了！”顾菲又强行插入进来。
“如果……”
顾莞艰难地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让我送你回去，我可以送你回去……”
“景衍，你是要她送，还是要我送？”顾菲见状，也等着他的回答。
“我，我要……”盛景衍眼神迷离，但说话还有力气“要你送！”
他的手。
这一次，指向了顾菲。
顾菲方才还气呼呼的脸，再现激动，高兴地快要跳起来。
“为什么？”顾莞失落地问出声。
“因为我突然想，想起来，你……你骗我！你什么都知道，但，但什么都不肯对我说……”盛景衍踉踉跄跄地跟顾菲走了，边走还边继续喃喃，“骗我，你骗我……”
顾莞站在原地，心像被掏空一般。
久久不能回神。
盛景衍的最后一句，是在斥责她隐瞒cindy和盛鸿远的关系。
司徒烨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见顾莞又是哭又是笑，还以为她是伤心盛景衍最后选择了顾菲。
哎……
也不知道这两口子分开了三年，再次相遇为何还是这么拧巴？
他上前拍了拍顾莞的肩膀，“喂，我有样东西给你！”
司徒烨给顾莞看到是一段录像。
关于盛景衍的。
视频里，他喝醉了，把头靠在酒瓶上，满脸痛苦，画外音是司徒烨，他正在和盛景衍一问一答。
「她回来了……」
「谁？”」
「顾，顾莞……」
「哦，你前妻啊，当年不是你嫌弃人家，非要离的吗？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我没有嫌弃她。」
「那你是两个都放不下才郁闷的？这要我说啊，如果非得从姐妹里挑一个，那还是姐姐更好，长得漂亮，性格温柔……”」
「不是惦记，只是，只是不知为何，对她还有感觉……」
「这跟我说的有什么区别？」
……
顾莞看完，才发现自己哭了。
泪流满面。
司徒烨递给她一包纸巾，示意她擦擦，“景衍这个人我了解，脾气不好但心思不坏，嘴巴往往比石头还硬。”
“你俩当年结婚，他是有几分不情愿，所以平日里，他也很少带你出来跟我们几个兄弟见面。但人心都是肉长的，长期累月地朝夕相处，怎么会没有半点感情呢？”
“他心里有你。”司徒烨点燃一根烟，继续道，“只是后知后觉而已。”
“我能看出来，不是因为他喝醉说的话，而是因为他只有真正悲伤的时候，才会去不停买醉，企图麻痹自己的感官和神经！”
“而上一个让他这样的人，是我们一个共同的兄弟，七年前因脑癌去世了。”
七年前？
顾莞神情恍惚地记了起来。
他曾经说过，七年前，在他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有个女人给了他温暖和支撑……
这个人……
是顾菲吗？
顾莞苍白地笑了，“后知后觉有什么用，我们已经离婚了，曾经犯过错，怎么能就此抹消！”
更何况这些错，是原则！是底线！
“我大概知道你俩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分开，我并不是想劝你们复合。”
司徒烨点点烟头，神情复杂，“我只是想提醒一句，很多事情，往往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什么意思？”
顾莞听出了他似乎话里有话，转过头看着司徒烨。
“我前面说过了，盛景衍只有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才会放任自己，喝到不省人事。你在酒店捉奸的时候，他是清醒的？还是无意识的？”
“还有，他有没有解释过，那晚是怎么发生的？如何发生的？”
顾莞陷入了回忆。
她记得自己冲进去拍照的时候，盛景衍是侧身睡死过去的。
是她和顾菲发生争执，才吵醒了他。
至于第二个问题，
盛景衍也在警察局门口解释过，说他当时是喝醉了，什么印象都没有……
而那段时间。
他刚跟某个跨国集团签下了大合同，正是高兴之际，哪怕天天应酬不断，都仍能保留几分清醒……
但是……
他自己亲口承认，他跟顾菲有互通过心意！
难道……
另有蹊跷……
顾莞感觉脑袋快要爆炸掉。
“我跟他十几年的友情，也算半个生死之交，我很清楚他是个讲原则的人。”司徒烨掐灭烟头，认真道，“他虽然有钱有地位，但是他不花，不乱来。
“你知道吗？”司徒烨反手指向帝豪的门口，“他这几天虽然点了很多女人在包厢助兴，可他从来没有碰过她们，甚至都没有主动摸过她们……”
“这在锦城的其他声色场所里，再也找不出来这样的第二个男人！”
司徒烨在转身离开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爱很重要，但信任更重要！”
爱很重要……
信任更重要……
他呢？
盛景衍呢？
他信任过自己吗？
顾莞回到家，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她拿起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决定给盛景衍打个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