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不想这么快就放走王彪。
被囚禁的这几天，有很多事情都没搞清楚，此人就是一个突破口，或许，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不行，我不同意你们单独聊！”盛景衍脸色铁青地一口否定。
王彪在他脚边瑟瑟发抖地跪着，大气不敢出，脸上还有鲜血在流。
“现在外面全都是你找来的人，我就简单问他几个问题，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况且……”
顾莞本来不想让他参和自己的调查任务。
可深知盛景衍的脾气倔强，她只好换了一种说法。
“况且有你陪着我，他被你打成这样，还敢做什么嘛？”
盛景衍听见这句有你陪我，心里莫名舒坦了些。
他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时间不准太长，我现在看见这小子就想动手，我怕我忍不住真打死他！”
盛景衍让其他小弟都出去，亲自把王彪捆成肉粽。
“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不认识……”
“这两个呢？”
“也不认识……”
王彪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顾莞给他看的是严美柔、严美若，还有cindy的照片。
顾莞的眼神沉下来，“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你今天就只能横着出去！”
她用手肘碰了碰边上的男人。
盛景衍接收到她的讯息，颇有默契地唱起了黑脸，“听见没有？不许撒谎！”
他一开口，王彪面露惧色。
“大哥大姐，小，小的真没见过她们……”
“那让你杀我的，到底是谁？”
“一个女的，我只知道她的代号，她说你在查她，还要来m国，让我出手解决掉你。”
顾莞继续盘问道，“代号是什么？”
“甜甜。”
顾莞眼睛亮起来，“英文名是不是叫cindy？”
“好像是，我，我没上过几年学，不太能确定……”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答应她？”
“她给钱，我办事，就是雇佣关系。”
“不对吧？”
王彪说到此处有停顿，顾莞根据经验，推断他在隐瞒什么。
于是把自己这两天探到的零星消息，通过反复思考，给出了另一种答案。
“你们应该是同事吧……”
顾莞仔细观察他的反应，发现他嘴角开始哆嗦，便乘胜追击道，“而且都是给萨朗集团打工的！”
“说说吧，这个公司你最熟，背靠势力就是黑龙帮，具体做什么的？你们在里面又是什么职务？”
王彪的神色慌张起来，“我，我……”
“你要敢耍小心思，我让你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盛景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来，在手上不经意地把玩起来。
看这散发危险信号的架势，比刚刚的曹叔，更像个黑帮老大！
王彪领教过他的厉害，又见他跟青翼帮关系匪浅，只得先招为上，“搞电信诈骗的，你，你们应该知道这种吧，没有正经路数，就是骗钱，骗一个算一个……”
原来是做杀猪盘的！
这么说cindy也是个骗子？
“你们怎么联系的？”
“电话联系……”
王彪被盛景衍盯得大气不敢喘，“这些姑娘都是特意挑出来，派到国内骗有钱人的，有专门的公司包装她们，通常都是什么白富美，或者海归女老板……”
“我主要负责帮她们传递消息、摆平麻烦，就是个马仔而已……”
“那你还说不认识她？”
“真，真没骗你……”
王彪快要哭出来了，“我管的姑娘多，这些姑娘又整过容，确实不像你给的照片上的人，除了怕泄露公司的业务，我撒了个小谎外，其他的都是实话……”
顾莞又问他骗取的资金是如何流转的，利益分成怎么计算，组织人员具体有哪些之类的问题，他都答不上来。
看样子，真的就是个马仔。
顾莞想出了另一招。
她决定拿王彪当掩护，孤身打入敌人内部，以便调查更多真相。
盛景衍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他死活不同意。
顾莞这次也吃了秤砣铁了心，丝毫不肯让步。
双方僵持不下，居然是王彪先开了口。
“这，这位大哥……我向你，你保证！保证让这位小姐全身而退！只，只希望您能跟曹叔讨个人情……”
王彪这人虽然没念过几天书，可道理却懂得多，还知道给自己找条退路。
“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肯定在黑龙帮混不下去了，麻烦您让我在青翼帮混口饭吃……”
盛景衍本想呵斥他闭嘴，可转念一想，万一顾莞表面上打消这个心思，背地里又折腾起新的花样，还不如先依她去。
他给宋钰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回国。
顾莞有点意外。
她没想到这次又是盛景衍救了自己，还特意为了自己留在m国。
可惜。
至于他为何留下，顾莞没有时间再去仔细探究。
很快，王彪便安排好了所有事宜。
他给顾莞准备好了假的身份，假的故事，还让顾莞顺利通过了刨根问底，正式成为萨朗集团的一分子。
然而真实的环境，比想象更可怕。
与其说这是一家公司，倒不如说这是一座牢房。几十个人在炎热的天气里，挨坐在狭窄的工位上，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不断地拨打着电话，辱骂和暴喝声，此起彼伏。
空中烟雾缭绕，夹杂着隔夜饭的臭味，让人难受作哕。
顾莞全忍了下来。
她知道在这里上班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所以她不敢表现的太机灵，以至于管她的组长，第一天就罚她在地上，抱头深蹲了半小时。
她两条腿酸痛到连路都走不动。
晚上也是在集体宿舍里住，十几平米的地方，打着通铺，躺满了人。地板又硬，周围还吵，蚊子不停飞，顾莞基本上没怎么睡。
短短几天，她就瘦了一圈。
盛景衍见到顾莞的时候，难免心疼起来。
“谁打的？”
他拽起她的胳膊，上面有两条清晰可见的血痕，顿时心头大怒！
“没什么……”顾莞把胳膊抽了回来。
这是组长用藤编抽的，说她笨得很，怎么就学不会跟男人聊天！
“我出去找王彪！”盛景衍不依不饶。
他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分明就是有人欺负她，他现在后悔死答应这个鬼点子！
顾莞赶紧拉住盛景衍，“与他无关，他已经够照顾我了！”
为怕他一时冲动，打乱计划的节奏，她只好选择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先别走，我有事情想找你帮忙！”
盛景衍听她难得求人，不由愣了愣。
“什么忙？”
“我这个礼拜业绩垫底……”顾莞颇为窘迫地开口，“你能不能给我转点钱，假装成第一个被我骗到手的男人……”
盛景衍表情瞬间五颜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