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从心已经累到了极点,脑子快转不动了。
“嗯,正常,我也恨。”
恨世事无常,恨自己家明明从不做坏事,却被一个又一个坏人盯上。
从常理上推断,凡事涉及父母自己,还有轻拿轻放的可能。
可一旦涉及到孩子,哪怕是最温顺的绵羊,也会露出隐藏的獠牙。
第一次郁从容被害,温吞的的郁建华和父母断绝关系。
这一次又是他的亲戚,而且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和姐姐。
始作俑者已经服刑,李大丽估计也会进去,再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报复方法。
郁从心担心,父母之间会因为这件事产生裂痕。
“虽然事情是李大丽和郑家刚做的,但背后拿主意的是肖杨。
这件事大头怪不到爸爸那些亲戚头上,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家帮宋妍姐姐逃离肖家。
而且,若不是二姑……”
李秋红保持靠着她的姿势,依旧闭着眼睛:
“我知道啊,你想什么呢?咱们家爸爸就像夹心饼干,就算断绝关系也摆脱不了那帮人,他才是最可怜的。
可是爸爸是男人,你和姐姐,还有宋妍,咱们都是女人。
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太艰难了,不仅要承受跟男人同样的义务,还要承受更多一层的伤害。
从心啊,以前我最恨重男轻女那一套,现在……我好后悔没把你们生成男孩儿。
你们如果都是男孩子,那些人从一开始就不会把主意打到你们头上……”
李秋红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眼泪沾湿了女儿的衣襟。
郁从心鼻子发酸,眼睛模糊得厉害。
因为积重难返的重男轻女思想,妈妈因为生了两个女儿,在村里憋屈了十多年。
现在,还要因为的性别,天然更容易受到伤害,责备自己不能给孩子带来更好的保护。
普天之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圈着妈妈的腰,渴望给她最大的安慰:
“你别这样说!因为我和姐姐是女孩儿,所以我们更贴心。
而且你放心,以后我们万事小心,再也不给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我高兴自己是个女孩儿,我喜欢!
我们可以穿漂亮的衣服裙子,可以挑嘴、可以软弱,可以明目张胆跟你和爸爸撒娇……”
母女俩紧紧相拥,郁从心仰头任眼泪滑进脖子:“没事了妈,安心吧,姐姐没事了……”
郁从容和郁阿月做了病友。
县医院住院部总共六层楼,郁阿月二楼,郁从心四楼,都是单间。
下午一点,郁从容悠悠转醒。
第一件事就是下楼看望郁阿月。
郁阿月正在沉睡,她头部的伤比较严重,需要充足的休息。
郁建华整个人胡子拉碴,眼窝凹陷。
见到郁从容醒来,医生检查过后只需要休养几天,应该没有后遗症,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二姑需要住院,但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等她出院了咱们好好报答她。
你别担心,好好休息。”
郁从容点头:“爸、妈、从心,我要参加明天的考试。”
郁建华和李秋红想劝阻,因为医生说她需要多休息,最好住院观察几天,万一有后遗症可以及时处理。
他们本打算把她送到更好的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
可是,这一年她的努力和艰辛大家都看在眼里。
如果连考场都进不去,她肯定不甘心。
犯难之际,郁从容说:“你们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参加考试没问题。”
李秋红说:“既然你决定了,我们就支持你。
那这样,现在特殊时期,爸爸留下照顾二姑,我和从容去宾馆单独开间房。
这几天我都守着你,但咱们记住身体最要紧,有任何不舒服咱们随时来医院,千万不能逞强,大不了明年再来。”
她看向郁从心:“二丫头,你回家去吧,这几天一个人在家,如果害怕就让小娟和甘萍陪你。”
郁从心脸色有些苍白,颔首道:“好,这样吧,我守着二姑,换爸爸去休息几个小时,下午回家。”
决定好后,李秋红带着郁从容去宾馆,跟老师同学汇合。
约摸三四点钟,正在打瞌睡的郁从心被摇醒。
一睁眼,李秋红红得不正常的脸映入眼帘:“妈你怎么了?”
李秋红瘫倒在座椅上:“可能是发烧了,头晕,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从心,你请两天假陪姐姐高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