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在旅馆将就了一夜,早上起床,郁从雅眼下发青。
宋淑兰心疼:“要不你就请一天假吧,我们今天重新找好房子,你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上学。”
“不了,我还是去学校吧。”
经过昨晚的惊心动魄,郁从雅更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读书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会拼命、拼命的读,一定要读出个人样来。
将来,绝不要再像如今这样颠沛流离。
郁从波给了她五十块钱:“你自己去吃早饭,放学我去接你。”
郁从雅看着他手里的钱。
她已经明白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了。
她低下头攥紧在手里:“谢谢哥。”
白天郁建国去上班,郁从铮就带着宋淑兰租房子。
昨晚他赢了一万一,现在有的是钱,自然不会再租先前那种。
而是去了内环,与蓝城一中隔两条街的距离,租下一套两室一厅。
房东原本想长租,合同年签,但他加了价钱,只租了三个月。
除去房租,剩下的钱也还不少。
他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会儿,郁建国忽然打电话问他们在哪里。
郁从铮有所预感:“你的工作……”
郁建国声音发紧:“那些人找到我上班的地方,幸好我去放水才没被他们抓住。”
宋淑兰听得心惊肉跳。
郁从铮说:“那你回来吧,别去找老板要钱了,工作可以另找。”
就这样,宋淑兰和郁建国双双失业。
郁从铮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这样坐吃山空的。
宋淑兰匆匆忙忙吃了点午饭就去找工作了。
郁从铮暂未外出,一边等郁建国,一边给郁从波去电话,想让他别再去那个城中村了。
但郁从波的电话打不通,他有不好的预感。
住处离郁从波家就几个站,他打车过去。
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对面带小孩的年轻女人打开门提醒:“刚刚看到这家男的急匆匆跑出去了。”
郁从波朝她礼貌的一笑:“谢谢美女,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见女人犹疑,他又说:“哦,我是他弟弟,一个爹妈生的。”
女人观察他的五官:“我就说嘛,瞧着挺像的。
我就听他着急忙慌的喊他媳妇儿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去他媳妇儿单位了。”
郁从铮向她道谢,出了单元楼又点了根烟。
他今天也抽的中华,醇厚的味道让他每一个毛孔都沉静下来。
烟烧了半根,突然寒毛倒竖。
宋淑兰虽然不喜欢杜小雨,但总爱跟人炫耀她的大儿媳在医院当护士。
以期给自己脸上贴金。
别人嘲笑她儿媳妇既然是护士,自己还跑来这种地方住。
她为了增加可信度,把杜小雨的医院和科室都泄露了,就差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
他昨晚想着拖家带口的只能干一笔,下手狠辣,刮了那些人一万多。
赌钱的,有几个善茬?
那些人找不到他找不到郁建国,肯定会去找杜小雨!
他从凉亭上弹跳起来,撒腿往蓝大附属医院奔去。
才跑到医院后门,电话忽然像被轰炸一样响起来。
他悚然一惊,看清上面郁从波的名字,抖着手将手机关机。
在门口徘徊许久,他拉上衣服帽子,低着头进入医院。
杜小雨的科室里很平静,平静到有些异常。
他拉住扫地的大妈问:“我听说这里有人吵架,特地跑过来看,这也没事儿啊?”
扫地大妈一努嘴,压低声音说:“已经闹过了,领导下令不许讨论。
妈呀那阵势可太吓人了,矮冬瓜虽然平时挺烦人的,但这次也确实可怜,唉。”
郁从铮如遭雷击,他知道杜小雨的外号就叫矮冬瓜。
“她……她怎么了?”
扫地大妈前后看看,手捂着嘴小声说:
“矮冬瓜怀孕好几个月了,以前老仗着肚子横横行霸道,别人稍微让她不顺心就捧着肚子说孩子不好了。
唉,这怀孕了话是能乱说的吗?孩子都小气,刚刚流了那么多血,孩子啊肯定是保不住了。”
郁从铮差点软腿跌倒,脸色煞白。
扫地大妈觉得他年纪轻轻一小伙儿,没想到还挺八卦,滔滔不绝的讲起刚刚的过程。
郁从铮忽然醒悟一般,拔腿就跑。
刚拐进楼梯间,忽然被一个壮汉揪住了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