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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之喝了一口茶:“你想不想知道,杜小雨和郁从波是怎么认识的?”

郁从心当然想知道,诧异道:“你还查了这个?”

陆凛之放下茶杯:“顺便。

杜小雨的老家在蓝城郊县,那里即将新建一座机场,房屋和土地都已经规划占用。

从目前流传的赔偿方案来看,她个人预计将获得二十万赔款,或者一套最小户型的安置房。

七个星期前的夜晚,郁从波被人抢劫,追击劫犯途中遇到下夜班被人侮辱的杜小雨。

当时杜小雨已经……郁从波放弃了继续追讨失物,将杜小雨送回家。

杜小雨本身就对郁从波感恩戴德,加上郁从波声称自己被抢走了三万买房钱,房子买不了了。

愧疚加上感激,后来两个人就逐渐走进,一个多月就谈婚论嫁。”

郁从心气得一拍座椅扶手:

“如此一来,在杜小雨眼中郁从波简直就是个英雄,还是不嫌弃她被人侮辱的好男人。

他们买的房子,说不定还有杜小雨的倒贴,不写她的名字,可能也是默许,真是气死我了!”

陆凛之淡淡道:“你要不要接着听?”

郁从心往后靠,撑着太阳穴捂住眼睛,就像一只摆烂的鸵鸟:“不想听了,没心情。”

就算郁从波对杜小雨来说是个好人,危急关头救了杜小雨,也改不了他是个王八蛋的本质。

陆凛之笑了:“后面还有惊喜,我觉得,你不听会后悔哦。”

郁从心小小不满:“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成不成?”

“事实上,”陆凛之在此处故意停顿,但已经成功勾起了郁从心的好奇。

“事实上?难道中间还有别的隐情?”

陆凛之缓缓道:“那个劫匪,乃至强奸犯,其实都是郁从波雇来的,他的同伙。”

他如此轻描淡写,说出的每个字却犹如重磅炸弹。

郁从心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郁从波早就计划拿下杜小雨,故意设计了这些,甚至不惜毁人清白?”

很残忍,但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是事实。

陆凛之继续说:“半年前郁从波在蓝城与人冲突,被人打了一顿,曾到杜小雨的医院就医。

她应该当时就看中了杜小雨,表现出对杜小雨一见钟情,展开热烈追求。

但杜小雨的父母一心想给她找个拆迁户,或者有正式工作的城里人,强烈反对。

郁从波应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计划了接下来的这一切。

杜小雨的事情一出,她的父母不得不低头认了。

此次买房,郁从波只拿出八万块钱,杜小雨自己贴补了三万,他们的房子就在蓝大附院后门。”

郁从心再次拿起纸条,细看上面的地址,果真是附院后街。

“还有。”

郁从心真不知道,短短几个小时,他上哪儿知道这么多内情,简直没完没了。

“还有什么?”

“杜小雨怀孕了,她本身有子宫多囊,加上医院倒班作息制,原本十分不利于怀孕。

如果打掉这个孩子,她将来受孕的几率极低。

郁从波表示他不介意,愿意抚养这个孩子,杜小雨才下定决心与他结婚。

航空港征地规划即将截止,多一个户口就多一份钱。

种种因素综合起来,杜小雨的父母也妥协了。

为了将郁从波的户口转过去,以获得更多赔偿,两人买房第二天已经领证,目前正在走程序迁户口。

婚礼就安排在年后,正月二十九。”

郁从心可算明白,郁从波为什么盯上杜小雨了。

一个户口就能换二十万的安家费,两个人加起来就是一套安置房。

如果再多扛两年,说不定钱会更多。

难怪郁从波不惜让人强暴杜小雨,甚至接手别人的孩子也要结婚。

这种情况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不会轻易接受,但另有所图就不一样了。

首先,跟杜小雨结合马上就能获利。

其次,杜小雨有稳定工作,社会地位不低,俗称铁饭碗。

对郁从波这样的人来说,等于少奋斗十年。

无论男女,有时候婚姻都是一条捷径。

郁从波死了心的要走这条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上了杜小雨。

而如此轻率就扯证,如此仓促办婚礼也能理解。

再拖,杜小雨的肚子就要显怀了,会被人说得很难听。

恐怕现在,着急的反而是杜小雨和她的父母。

“对了,杜小雨的父母知不知道她的情况?”

“知道。”

陆凛之已经将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就是这些,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郁从波做的这些事,但凡让人知道就等于送人头。

唯一麻烦的是,就算知道了实情,杜小雨也很有可能留下那个孩子。

与郁从波之间就很难做到彻底切割。

但无论如何,大有可操作的空间。

陆凛之既然能了解得如此详细,肯定就知道郁从波,以及他两个同伙的下落。

先将那两人的情况掌握好,以后方便。

其余的,一封信就解决了。

一问他,果不其然,陆凛之说:

“郁从波和杜小雨已经搬进附院后门的新居,杜小雨要上班,因此郁从波负责准备婚礼。

那两个同伙拿了一笔好处费已经离开蓝城了,不过你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让他们回来。”

郁从心挑眉,“不用,根本用不着如此费劲。”

陆凛之:“哦?”

“从你给出的信息来看,跟我先前的猜想可能有些出入。

但都不重要,我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郁从心端起茶水,郑重道:“自相识以来,你帮助我许多。

一句感谢太轻飘,但我不得不说,凛之哥哥,谢谢你。”

陆凛之喝茶的举动微顿,抬眸看向她。

许久才道:“不用客气。”

郁从心借口上洗手间,打算去买单。

她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陆凛之给出这么多珍贵的信息,这一顿茶钱再贵也值了。

可茶楼经理说:“您是老板的客人,我们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郁从心恍惚了:“老板?你们老板谁啊?”

经理意有所指的一笑。

郁从心:“……”

所以她刚刚当着人家老板的面,质疑人家的商业头脑?

好一个财大气粗的陆凛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