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汐抬了眼睑:“皇上乱讲话。”
“你!你!”朕指着他,一张脸发烫,又讲不出话来。
“朕不想理你了!”朕一甩手,自顾自走了。
黄进忠看着朕气鼓鼓地回到宫里,试探着道:“皇上今日同皇后出宫了?”
朕在案几旁坐下来,手往几上一拍:“可不是吗?!”
“哟——”他蹲下身子:“这是跟皇后生气呐?”
“去去去——”朕没好气地道:“谁有空跟他气,把折子给朕抬上来!”
“是。”黄进忠应着去了。
朕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想起刚才的情形,脸上又有些发烫。
没正经的慕青汐!
朕的笔在折子上龙飞凤舞,大约是气劲儿上来了,这效率倒是特别高。
朕今日批折子,比往常少了半炷香的时间。
“皇上”黄进忠看着朕堆好折子,又活动了一下筋骨,走近了道:“可是要去长乐宫歇息了?”
长乐宫?朕才不要去!
朕向他翻了个白眼:“不去!朕歇未央宫。”
一连好几天,朕都没有去长乐宫。
那边倒也可以,竟一点动静没有。
“黄进忠。”朕唤他道:“长乐宫那边……在干什么?”
黄进忠眼珠儿一转:“皇上,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朕有些恨恨道:“倒是过得安逸。”
“皇上……”黄进忠贴过来小声道:“您若是想皇后了,今晚过去看看?”
想什么想?朕才不想!
“不去!”朕扔掉笔道。
又过了两天,长乐宫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这个慕青汐,真够可以的。
朕愤愤地想。
不过那唇……朕这才回想起来,温热柔软……倒是有几分……
呸!朕什么也不要想。
朕拾起笔来,努力耕耘。
下笔如飞,这才是朕一代明君的姿态。
朕战斗完毕,收拾完折子,出了门来。
黄进忠在朕身后缓步跟着。
“黄进忠。”朕转过身道:“你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总跟着朕作什么?”
他懵了一懵:“皇上,老奴不是一直……哦——老奴刚刚想起,房中好些东西还未收拾,老奴这就去……”。
不错,是朕的那个黄进忠。
朕……朕去巡视一下,今日宫中秩序如何。
朕踱着步子,在道上走走。
未央宫——
宁德殿——
昭华宫——
长乐宫——
都不错,就是这长乐宫,时常没规没矩的,朕得去看看。
侍卫不错,还记得朕的习惯。
朕慢慢走了进去,脚步十分轻盈。
老远朕便听着一个声音,还是个女声。
“青汐哥哥,这花,可是你种的?”
什么哥哥,他是朕的皇后!
居然这么大胆,敢呼朕皇后的名讳。
长乐宫,果然是不简单。
朕悄悄摸了过去,朕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朕的长乐宫喧哗。
慕青汐还是那样坐在园子里,一盏茶,一本书。
他的身旁,立着一位妙龄少女。
粉衣红裙,还颇有些明媚。
“不是,是宫中花匠打理的。”慕青汐没有抬头,安静回道。
“青汐哥哥”那少女回了身来,在他身旁坐下,那手便搭上了他的手背:“你总是读书,陪我玩一会儿嘛。”
姑娘,放开你的手。
朕心里道。
“好。”慕青汐合上了书卷:“你想玩什么?”
他的面上竟是带着微笑。
难怪你这些天,都不搭理朕。
这宫中有了小姑娘,心便飞了。
“来”少女拉起他的手,指着外面:“青汐哥哥,我想骑马,你带我出去骑马呀。”
慕青汐愣了一愣,像是有些犹豫。
上一次骑马,是与朕一起。
罚在乘风殿思过,你还记得吗?朕在心里问道。
少女又拉着他撒娇道:“青汐哥哥,好不好嘛?”
“好。”他应了。
我瞧着他弃了书卷茶盏,与那少女出门去了。
慕青汐,你这个呆子。
气死朕了。
前车之鉴,你还想思过吗?
果不出所料,朕回来没多久,长乐宫的侍卫便来报了黄进忠知道。
慕青汐带着鸾凤和那少女,一路飞驰向演武场去了。
黄进忠偷偷瞟了一眼我的表情,见朕面上不好看,连口都没敢开。
朕把手中的笔扔到案几上。
“黄进忠,罚皇后……”
“老奴明白,乘风殿思过一日。”朕还没说完,他接得倒快。
“去行宫养马。”朕把笔又拾起来,埋头批折子。
“皇上……”黄进忠有些迟疑道:“真……真去行宫啊?”
“怎么?你心疼?”朕头也没抬,冷声道。
“那……那倒不是。”他苦着脸道:“老奴……老奴这不是怕皇上您心疼吗?”
朕眉间风暴凝起:“朕不心疼!”
“是是是。”黄进忠伏身往外退:“皇上不心疼,老奴现在就去,老奴再叫行宫的宫人不给他吃不给他喝,饿死他渴死他!”
“黄进忠你!”朕作势要把笔给他扔过去。
“老奴走了,老奴这就走了。”他速度飞快,几步便退到了门边。
“再让那马儿踢死他!”黄进忠伸出头,在门边又补了一句。
朕一抬头,他便溜了。
真是朕惯着你了是吧?
“韶华”朕听完墨韶华今日的汇报:“给朕查查,长乐宫那粉衣少女是什么人。”
“回皇上。”他给朕礼道:“是静太妃的亲侄女,名叫贾璧儿。”
“贾璧儿……”朕思索道:“你认识她?”
“臣不认识。”
一瞬他又得意起来,朕还没问话,他便晃着头道:“臣知道皇上发大火了,早就给皇上查好了。”
你这消息倒是挺快哈。
一个个都是朕肚子里的虫子。
“静太妃的侄女,进过宫吗?”朕问道。
“进过几次了,前两年静太妃生辰,还来给太妃贺过寿。”
“朕……竟不记得了……”朕抬头望着屋顶,确实没有印象。
“皇上溜出去玩了吧。”墨韶华挑眉笑了。
“去去,再讲朕给你塞满桂花糕。”
朕确实最不喜欢这等场合了,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互拍马屁。
还得规规矩矩坐着,各种受礼。
所以朕一般先与太妃行完典礼,贺了寿,吃上几口,便离开了。
没有朕在场,他们也更随意些。
寿宴嘛,轻松自在,大家开心最重要。
所以,朕从未注意过贾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