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
左相正在陈述今年科考的准备情况。
朕打了个哈欠,这个慕青汐,害得朕一宿没睡着。
动也不能动,心又实在静不下来。
他的气息拂在朕的脸颊,又痒又撩。
朕的脸都红了。
朕听完左相的奏请,道:“着礼部按此实施吧。”
礼部侍郎出了来,领了职责。
朕挥挥手道:“众卿还有什么要奏?”
黄公公尖着嗓子长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朕终于可以打个盹儿,补上点精神了。
朕一天忙忙碌碌的,容易吗?
大臣们三三两两散去,唯那定国公留了下来。
朕眯了眼,这人又要作什么妖?
“国公”朕沉声问道:“可是有事与朕单独讲的?”
那定国公“呵呵”笑了,端端儿行了一个礼,再抬头向朕挤眼道:“春宵一刻,皇上昨夜可休息好了?”
原来这厮是想打听朕的房中之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朕正郁闷着呢。
“朕昨日公务繁忙……”这是个永恒的借口:“并未与皇后同宿。”
定国公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朕心里倒是舒服了些:“多谢国公关心了。”
朕嘴角一勾,甩了衣袖便离殿了,留下定国公一人吃了个瘪。
舒舒服服睡上了一觉,朕起身来换上便服。
去哪里走走?御花园,有点腻了,且朕最受不了是有人想要偶遇朕,除了已有的那位,因得朕后宫空空,便总有些存着非分之想的官宦浪子,跟着大臣进了宫来,在御花园晃荡。
若是入得了眼便也罢了,这些竟没有一个能正眼瞧的。
上一个来的,远远见得朕,便摇头晃脑吟诗作赋。
朕随便念了句“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他竟拍手叫好。
朕可是那爱马屁之人?
朕跟他讲在市井听小童念的,让他去拜小童为师去,不学满一百天不许回府。
再上上一个,不知是如何想的,竟到朕面前假摔。
朕是皇帝不假,但朕是个女人啊!
你一个男人,难道还想让朕来扶你不成?!
朕装作没看见,从他身上踩过去了。听说回去以后,在家整整躺了一天,才起了床来。
朕真的是……再不想去那御花园了,今日不知又有哪位浪子准备往朕的枪口上撞。
不如,去瞧瞧慕青汐?
朕随即又正色,对自己道:“艳若桃李,都是砒霜。”
定国公那厢可注意着呢。
不过……朕只是去看两眼,又不做什么,想必也无甚大碍吧。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朕走到了慕青汐的宫外。
远远朕便听见好些人声,听着还颇有些兴奋。
慕青汐那么沉静的性子,还会如此欢乐?昨夜难道在朕面前装了矜持?
朕跟门前的守卫做了个“嘘”的手势,他们会意,只向朕作礼。
朕倒要揭开慕青汐的假面具。
长乐宫的宫墙内,空地上画着一些格子,宫人们分了几拨,站在不同的格子里,朕瞧了片刻,大约是看明白了。
这玩着游戏呐。
宫人分别进行对战,对战胜了便前进一格,又再面对下一个对手。
他们倒是玩得不亦乐乎,竟没有一个人来搭理朕。
慕青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书卷,手边摆着一盏茶,十分安静。
与宫人们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此时的他,眉目倾城,衣衫锦绣,一人一隅,如画卷中人。
朕……呸,朕决不动心。
朕自廊上走了出来,宫人们回头见了,惊得飞起,惶惶过来见驾。
朕严肃了神色:“你们倒是玩得轻松。”
宫人们纷纷低了头,瑟瑟发抖。
慕青汐过了来,向朕礼道:“不知皇上到来,臣未能迎驾,请皇上恕罪。”
恕罪,朕在心里思量:“皇后,宫里如此随意,确是有些没规矩了。”
来给朕哄上两句,朕便饶你。
他倒是不怕,垂了睫淡淡道:“皇上,今日宫中无事,让他们乐上片刻,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朕重复着他的话,踱到那格子边。
他迎过来道:“皇上处理朝政累了,可是也想轻松一下?”
就这?
朕挑了挑眉:“这种小儿科,没几个意思。”
慕青汐唇角淡淡勾起:“皇上请在宫外稍等。”
朕瞧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就等,朕倒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朕在长乐宫外望穿秋水。
远处有“哒哒哒”的声音传来,朕听着与马蹄声有些相似。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宫中骑马。
朕正要叫守卫去查上一查,马蹄声便近了前来。
马蹄踏得宫砖微微发抖,一匹浑身似火的骏马飞速驰来,如闪电游龙。
朕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马上的人伸手一捞,拎到了马背上。
朕可是要发火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是我,皇上。”一个声音在朕的耳边柔柔响起。
慕青汐。
叫朕等着,竟是要把朕掳走?
“你你你……”朕牙齿有点打架:“你想把朕掳去哪里?朕的御林军可不是吃素的!”
他轻轻笑了:“皇上你怕了?”
怕?朕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
朕咬牙道:“笑话,朕是一国之君,怕过什么?!”
他又是一声轻笑,贴近了朕的耳畔:“那便随臣来吧。”
这马肌肉线条紧致有力,毛发如燃烧的火焰,在奔腾中飞扬。
速度自是不在话下,这一跑起来,朕只能搂着他的腰,窝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中暖暖的,还有些香,朕不禁使劲吸了两口。
紧实的腰身,抱起来也是舒服得紧。
朕心猿意马了,不行不行,朕闭上眼,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