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夏莲和杨桂花一阵嗤笑,笑声过后,也就慢慢的安静下来。可能是各自想着心事,又可能是都不想聊这个话题。
香儿独自蜷在被窝里,脸上火辣久久未能褪去。她刚才确实是想男人了,但是是不是意中人,那就不知道了。
记得前几天,在训练游击队练习刀法时,有一个叫作根娃的小伙,总是失神的看着她,而当她看回去时,又慌乱的把目光收回,弄得她都有点心神不安。
训练结束后,她刻意把根娃留下帮忙收拾东西。等人少了,就逼问,为什么不好好训练,而是老望着她?
根娃憨憨的挠了挠头,说是她很漂亮很耐看,忍不住了。这让她当时就满脸绯红,现在想想,会不会是根娃把她当成了意中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众人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大家长老四和猴儿爹早早的起床了,放了新年第一封鞭炮,驱赶一切不好的,希望今年所有的人都顺顺利利。
虽然是在山上,但再怎么简陋,这里也是个家。老四和猴儿爹还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利是,给起来的人每人一个,还说了一些吉利的话。
当然,每个人也都给贵得一个利是。贵得现在已经会抓东西了,谁给他东西,都紧紧的攥在手里不放,嘴巴还会发出一些啊啊的愉悦声,可爱极了。
吃过了昨晚剩余的饭菜,罗耀祖和三个女人就收拾东西出发了。因为春节期间,没有江轮,无论是从永安去走官道,还是向北走枫林垇走小路,都是要步行,且路途遥远,所以必须早点出发。
他们走的是枫林垇,走这条小路不要弯弯绕绕,距离还近一些。罗耀祖在前面带路,三个女人就在后面跟着。
经过了这么多事,夏莲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她和罗耀祖夫妻之间,出现了一些隔阂。就算是赶路,也是罗耀祖和英妹一起,她和杨桂花一伙,中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隔开一样,两帮人也没有什么交流。
当初被大火烧过的山头,早已经长出了一层新草,只是现在冬天,又有些枯黄了。夏莲想起了之前在马六家,如果那晚不把罗耀祖踢下床的话,那么现在在前面跟着罗耀祖的可能就是自己。
夏莲有些感慨,感情不像这土地,火炼过可以新生。感情一旦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
出了枫林垇,下到了修仁直通平乐的官道,也算是走运,竟然碰上赶着牛车走亲戚的人。问了一下,同意捎他们一程路,这让已经累得脚都快抽筋的几人放松了不少。
赶车的是一三十出头的小伙,车上坐着他老婆和两个小孩。小伙看起来蛮健谈的,问道。
“小弟是哪里人啊,这大包小包的,也是和老婆回娘家啊?”
刚才走了一路,几乎没有说什么话,现在突然有人陪说话,罗耀祖也想活跃一下气氛。递了一根烟给小伙,笑道。
“是和老婆回娘家,只是我丈母娘生的这三个女儿,个个都如花似玉,看得我也眼花缭乱,不知道该选谁做老婆。”
罗耀祖的话音刚落,坐在身后的英妹就咬着牙在他腰间狠狠的拧了一下。与此同时,夏莲也张嘴骂道。
“你胡说什么,看我和桂花不撕烂你的嘴。”
“咯咯咯…”小伙子和小媳妇都被逗的哈哈大笑,罗耀祖没有说那个是老婆,但他们都看得出谁和谁是一对的了。
笑毕,小伙子又说。
“你这两个小姨子还真是漂亮,多亏了现在山上没有了土匪,不然走在这条道上,那就被抓到山上当压寨夫人了。”
罗耀祖脸色有些难看,想不到他们的名声是这么的不好,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夏莲倒是落落大方,接着小伙的话说。
“是啊,要是这伙土匪还在这里,也不敢走这条路啊,我听人说,他们都跑道南边的永安县了。”
“对啊,我的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从来不敢和老婆回过娘家,今年听说土匪们不在了,赶紧回去一趟,丈母娘也想念俩外甥。”提到了土匪,小伙子言语中还带着些紧张,停顿了一下又说:“听说他们是被官兵烧死了,又听说是跑到南边去了,如果是跑到南边去,过阵子肯定又会回来,到时又不得安宁了。”
夏莲不想逼罗耀祖加入她们,但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就连老四都差不多同化了,就这个罗耀祖还是顽固不化,所以趁这个机会明嘲暗讽一下。
“我听说是跑到南边了,南边也有一群侠匪,只劫那些无恶不作的地主老财,还割命根子。他们走投无路,去投靠那群侠匪去了。”
这个说话的妹娃,既漂亮,又有气质,小伙子不顾老婆的脸色,对谈起来。
“你说的就是虎狼山的女匪吧,我也有耳闻。如果女匪是出现在我们修仁府,那就是我们的福气咯,那些狗官保证不敢这么的横行霸道。只是有点奇怪,女匪是如此的侠肝义胆,怎么会收留那帮恶名远扬的悍匪呢?”
夏莲本意只是想嘲讽一下罗耀祖,不想把问题扯大了,于是说。
“你说的这帮悍匪,他们之前也是穷苦人家,不是被逼到了绝路,谁愿意上山当土匪啊,只是他们没什么思想,当了土匪就无作非为。那些女匪就不同了,可能她们身为女人,本来就是弱势的一方,更加懂得人间疾苦,所以把悍匪给感化了吧。”
小伙子还是有些不解,把嘴里的烟蒂扔掉。
“这么容易就被感化了,这个有点说不过去,可能是到了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说的也有可能,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投靠人家还敢不听话吗,不听话就被割命根子了。”
夏莲和小伙子聊得不亦乐乎,倒把罗耀祖给晾到一边去了。看着罗耀祖不服气的样子,竟有些沾沾自喜。
小伙子不是去城里的,半道上就分开了。不过搭了这么一程,剩下的路程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