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耀祖身子侧过一边,用手指着英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
“哦,我明白了,你在和我较劲,我会骑马,你也要骑,我会骑铁马,你也想比一比,是不是?”
“去你的,我才没你那么无聊,这几天和冬子一起去放牛,闲来无事就学着骑咯。这马那么温顺,有什么难的。哎!你为什么不愿意加入夏莲他们啊?”
英妹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和共党接触时间最长的就是罗耀祖了,为什么他却不愿意加入?
罗耀祖不想说被吞并的事,因为现在也知道了,不存在吞不吞并的事,不合的,即使是加入了,那也可以随时走人。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于是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
“我一个大男人,加入他们,让女的来领导我,这像话吗?”
英妹忍不住笑了。
“噗呲!你啊,用夏莲的话来说,就是封建。她有说要领导你吗?你看她和克诚,存在谁领导谁吗?什么事不是商量着来。”
罗耀祖不知怎么狡辩下去,只得一甩手,说道。
“哎呀,不说这个了,烦。”
“我也不想说这个,我想问,你和金凤一起,都聊了些什么?”
这才是英妹追出来的目的,人多不好问。现在问出来了,又觉得很不自然,手抓住衣角,使劲的抠着。
刚才气氛还好好的,英妹的话一出,空气瞬间就像凝固了一样。两人默默的走,只有马蹄声有节奏的响起。
过了好一会,罗耀祖才仰着头说。
“如果我们大家现在都还在十八垌,你觉得我阿娘会去谁家提亲?”
“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你阿娘。”
英妹则是低着头,说实话的,在十八垌时,她一直觉得罗耀祖和金凤是很般配的一对。她甚至都想要去撮合,直到出事的前一天,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是喜欢罗耀祖的,现在更是强烈的想要占有。
“阿娘可能会选金凤,但是我和金凤说了,我不爱她了。”
罗耀祖有点失神,想着那几天金凤照顾自己的时候,说是已经放弃了对他的爱,但是一颦一笑都在表明,根本放不下。只要金凤心里还爱着他,他的愧疚感就无法消失。
英妹有些意外,停了下来,说道。
“你说的是真话吗?”
罗耀祖自顾自的走着,带着点感慨的说。
“当然是真话,爱我的人没有好下场,希望金凤找到比我好的人。”
“我不怕,纵使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英妹冲了上去,从背后紧紧的把罗耀祖抱住。好像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她不愿意再放手。
罗耀祖也停了下来,英妹那软弹的山包压着,真想立刻回头,把她推到路旁,成了那好事。但还是忍住了,一个金凤已经够头疼了,不能让英妹也变成这样。于是掰开了英妹的手,笑笑说。
“算了,你粉身碎骨了,我不得找个缸把你装起来啊。”
英妹捶了一拳罗耀祖的后背,哭笑不得,骂道。
“你这个人,一点也不懂得浪漫,我和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要是不会回答,那就不说话好了,说什么找缸装啊。”
“我一个大老粗,懂什么浪漫啊,你问问月姑,看老大懂不懂浪漫。有马不骑要走路,你不骑我骑了。”
罗耀祖说完,上前几步,跃上了马背,拍了一掌马屁股,跑回了汉南庄。
英妹深深的呼一口气,心情大好,不管罗耀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金凤,她要和罗耀祖,都已经没有了负罪感。
英妹迈着轻松的步伐,慢慢的走回汉南庄,罗耀祖已经在和老四说这段时间的事情了。
老四转着那小眼睛,满脸的不服。
“要不,我们潜回修仁,把方荣那家伙抓来审一审?”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看夏莲那边好像也是这个意思,等等这几天他们拿定主意了再说吧。”
罗耀祖蹲在地上,手拿着一根小棍挂来挂去,想着那些死去的兄弟。
“你们不打算把我们带去吗?我们是新面孔,很多事情做起了比你们方便。”
英妹跳进了门,也蹲在两人的面前。既然都已经是兄弟姐妹了,那这些事也就不单单只是他们的事。
老四看了一眼英妹,笑着说。
“当然要和你们一起去啊,你们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飞贼,少了你们,戏都不好看了。”
“那说定了,到时可别偷偷摸摸的走了。”
英妹雀跃的站起来,走进厨房,准备做晚上的晚餐了。
晚上,在水秀村这边,夏莲和农克诚吃了晚饭,就到村子里散步。因为天气冷了,路上几乎没有人,冷冷清清。
“我们现在都在永安这边,而且现在永安这边也才刚刚开始,你说湘姐会同意我们去修仁吗?”
夏莲一边走一边踢着一个小石头,心事重重。
“修仁牺牲的同志,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我们现在虽然身处永安,但是有责任为那些同志报仇,我想成湘同志一定会同意的。”
农克诚和章立仁同处过一段时间,章立仁对他的帮助很大,为章立仁报仇,是他最想做的事。
夏莲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说。
“我们都去了,留下霞姐一个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孤单?”
“怎么,她不跟着一起去吗?”
听到说了江霞,农克诚有些紧张,急忙追问。
看农克诚的神情,夏莲想起了之前和江霞一起聊天,隐约觉得,这两人有戏,说道。
“霞姐和我们不同,她没参加过战斗,枪都没开过几次,而且这里也需要有人看家啊。”
“不会开枪,我可以教她啊,只是去执行任务危险,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农克诚的话,开始有些急,后来就变得像是自言自语了。
“她会开枪,是一些躲避和攻击的要领,这些你也可以教她啊,她可崇拜你了,你愿意教她的话,她一定高兴坏了。”
夏莲观察着农克诚的表情变化,卖力,撮合着。
“她…她真的想要我教?”
农克诚半信半疑,自从那天看了江霞洗澡后,见了面,好像总是不太自然,话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