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耀祖是听到了,但是他不愿意停留,他觉得很荒唐。上一次和玉琴做这事,还情有可原,这一次就没有任何借口了。
玉琴的手向后摸去,摸到了一只破碗,抓住了就朝断墙摔去。罗耀祖一走,她就莫名其妙的感到愤怒。
玉琴把裤子穿上,追了出来,哪里还看到罗耀祖的影子。
其实罗耀祖并没有走远,只是刚转了个弯,就被一个人拉住。
“大爷,可算等到你了,你看我的肚子,是不是猴种长大了,快帮我取出来吧。”
那人就是龅牙丙,多日不见,人更加的瘦了。眼睛深陷下去,颧骨突出,两腮无肉,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个骷髅头,怪吓人的。
如果不是说出猴种,罗耀祖都快认不出是龅牙丙了,他笑着调侃道。
“一个月时间早就过了,你才来找我,现在可是没法取了。”
“大爷,你想想办法吧,一个月时,我就去找你了,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天亮,就是等不到你啊。”
龅牙丙抚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满脸沮丧。
罗耀祖算了一下日子,那时候还在29号监舍里呢,龅牙丙当然是等不到的,想了想说。
“你算错日子了,上个月小,只有廿九,没有三十,去迟了一天。”
“啊!那怎么办?”
龅牙丙拍了拍肚子,生无可恋。
这么大的肚子,确实是像怀孕了,罗耀祖偷偷的笑了笑,心想,该不会真的怀孕了吧。伸手去捏了一下,硬硬的一坨,好像长了什么,他不是医生,可没办法治啊,只得胡乱说。
“你等我那天,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是,是看到了。”
龅牙丙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因为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事,现在想起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了什么,说出来,看我有没有办法帮你化解。”
罗耀祖脑子想着如何摆脱,等龅牙丙说了,就找理由说没法治了,或者借机离开。
“不知道你信不信,那天晚上我竟然看到了刘局长和…”
龅牙丙滔滔不绝,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他在大石头等了一整天,都不见罗耀祖前来,以为是罗耀祖要考验他,又在那里等,上半夜困了,就找了一处草窝睡起来。
下半夜,一道雪白的光亮把他惊醒,从草窝里看出去,发现是一辆轿车。车上下来的是刘局长的老婆向慧敏和一个瘸腿的男人,他还看到了车里坐着刘局长和曹狱长。
接下来的事,就全部发生在他的眼底。都说了碰到狗相连,都要把眼睛洗三遍,现在碰到了人,当然就是不干净的事了。
更重要的是,他长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还会有这种玩法,这更加是不干净中的不干净了。
罗耀祖这次进城,就是为了帮猴儿查找向慧敏的死因的,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了这事,觉得特别离奇,知道其中肯定还会有隐情。
眼前的这个龅牙丙,还是有一点用的,还不能抛开那么快,于是说。
“怪不得,这猴种本来不会长这么快的,你都看见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成这样。你住哪里,带我去坐坐,顺便看看你这肚子还有没有救。”
“我就住在这后面,跟我来。”
一听说可能还有救,龅牙丙立刻精神焕发,七拐八拐,把罗耀祖带到了一处破屋。
这里和刚才和玉琴办事的地方差不多一样,只是这里的断墙上,架着几根木棍,上面搭着树皮和烂油纸,倒也可以遮风挡雨。
和江林吵架后,又被金贵干跑,游荡了几天的龅牙丙,终于发现了这个好去处。
棚子下面,几块木板,一张破草席,一床烂被褥,就是龅牙丙的家。罗耀祖觉得有点像以前和罗进才还有冬子一起,住的破砖窑。
木板上有个去了青皮的竹筒,修得特别的精致,应该是哪家量米的米筒,丢弃了被龅牙丙捡来当成水杯了。
想起小时候,每逢肚子痛,阿爹都会用米筒在肚脐眼上拔罐,一会就不痛了。罗耀祖也想试试,灵不灵无所谓,能把龅牙丙糊弄过去就行。
于是找了点干草,点燃放进米筒里,对准龅牙丙的肚脐眼盖上去。
龅牙丙这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因为没钱吃饭,吃多了杂食,不消化,屯在了肚子里,憋得难受。
罗耀祖这一套操作下来,歪打正着。没几分钟,龅牙丙肚子咕咕的响,他自己取下米筒,捂着屁股跑出去,叫道。
“大爷,你在这等我,一会就回来。”
闲来无事,罗耀祖四处看看,发现一旁墙根下垫着一个木桩,好奇的踩了上去。刚好可以看到墙的那一边,那不就是刚才和玉琴办事的那间破屋吗?
那破桌,还有破桌前被踩倒的杂草,绝对错不了,就是刚才行乐的地方。
罗耀祖不动声色,坐下来等待龅牙丙。
没多久,龅牙丙松松垮垮的回来,捞起肚子,有气无力的说。
“大爷,是不是猴种被取出来了,现在肚子也不会隐隐作痛,看起来扁了许多。”
“那不一定,要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罗耀祖又在故弄玄虚,盯着龅牙丙那浑浊的双眼。
“没有了,我绝对没有什么敢瞒着大爷的。”
龅牙丙举起了一只手,对天发誓。
“是吗,那那个是什么?”
罗耀祖脸转向了墙根下的那个木桩,冷冷的问。
“那…那个…大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你啊,你不是让我们见那女的,见一次就吐一次口水吗?怎么你反倒和她搞起来了。这个…这个是你…那就不算是不干净的了吧?”
龅牙丙挠着头,吞吞吐吐。原来他刚才正在棚子里睡觉,突然听到了隔壁有人哼哼声,就攀上墙头看过去。
看到了是他日以继夜寻找的大爷,也不敢打断好事。等到结束了,罗耀祖走出去了,他才跑出去,把人给截住了。
原来这就是同一堵墙的破屋,只不过是一间向东,一间向西,隔得近,走起来却要七拐八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