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丽肚子比老母猪还大,蹲下都已经困难了,要弯腰够到木盆,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有人按着头,那就不同了,就像是一个圆球一样,前边下去了,后边就翘起来。整张脸埋进了木盆里,短腿则在后面乱蹬,样子极为狼狈。
审讯室里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包括陆天华,他也忍不住啊,这一笑又从砖头上摔了下来。这次他没等牛树礼骂,自己就乖乖的爬了上去。
这时黄元梅冲了进来,一手抓着陆天华的衣领,一手把枪塞进他嘴里,咬牙切齿的问:“说,你有没有把我怎么了?”
陆天华双眼瞪大,惊恐万分,刚才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现在更是冷汗一起飙出来,身体颤抖着,含糊不清的说:“没有,你一根毫毛我都没有动。”
看到黄元梅来了,牛树礼把脚踩到潘丽的后背蹭干,穿了鞋走过来,奉承的说:“多亏我出兵神速,才可以保住小姐的清白,你要是再慢一点点,那这家伙就得逞了,我们到时他裤子都脱了。”
今早醒来,黄元梅努力把昨天的记忆拼凑起来,印象中只有罗耀祖,有些羞愧。后来城防部的同事来到了家里,才知道是潘丽和陆天华,怒不可教,才冲来了警察局。
现在听到了答案,心放下了一点,把枪拉回,抬起膝盖狠狠的顶了一下,骂道:“敢动我的话,让你断子绝孙。”
“哎哟哟!”陆天华条件反射般双手捂住裆部,表情痛苦,现在估计离断子绝孙也不远了。
黄元梅可不管陆天华死不死,走过来横着把潘丽踢了个翻身,“还有你这死肥猪。”
那潘丽脸大肉多,刚才扑进木盆里时,就已经被卡住,现在翻滚过来,洗脚水正好灌进嘴里。双手使劲把木盆扯开,这才看到来人是黄元梅。心想完了,一个都还没有整完又来一个。
“我这样对他们惩罚,满意吗?”牛树礼在黄元梅身边哈着腰说。
警察局只有严刑拷打,这种惩罚算什么啊?不过确实有点解恨,想了想,这事如果审判起来,最多把两人关个一年半载,再罚点钱,那还不如用牛树礼的方式呢,于是说:“我刚才来时,看到你们后院请工人来掏粪,何不让他俩把粪池掏干净,劳动改造呢!”
“好,还可以省点经费。”牛树礼不住点头,又对着陆天华和潘丽说:“就罚你俩挑干整个粪池,再跳进去清洗一遍。”
陆天华听了,瘫软在地,他当过局长,是知道那个粪池有多大的,每次请工人来掏粪,也只是清走三分之一,要他夫妇俩把粪全部挑走,最少要干个十天…
从警察局出来,黄元梅没有去把轿车弄出来,而是去了宽塘巷。
来到罗耀祖门前,门没有在外面上锁,人应该就在里面。抬起了手想要拍下,在半空中又停住了。
这样找他合适吗?感谢还是讯问?黄元梅想了好久,最终还是拍了下去。
昨天可把罗耀祖累死了,今天睡着不想起来,听到拍门声,怀疑是夏莲有什么事找他,便穿上衣服出去开门。
看到是黄元梅,面容有点憔悴,这种样子是他从没有看见过的,反而觉得有一种异样的美。想起昨天的情景,罗耀祖首先声明起来,“衣服是我帮换的,什么都看见了,但是除了看,其他事情我可什么都没做。”
黄元梅脸一阵通红,侧身挤了进去,坐到床沿,不知该说什么。
罗耀祖以为黄元梅会捏他的耳朵,至少也会骂上几句,但却是这么平静,让他有些不自然,靠在了门口,望着房梁上织网的蜘蛛,问道:“和谁喝啊?这么高兴,喝得烂醉如泥。”
高兴了喝酒容易醉,黄元梅不想说自己是失意了喝醉的,没有必要告诉这个男人。她把鞋子脱了钻进被子里,然后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拿出来放到一边。罗耀祖的床有些脏,被子还有烟味,但是睡着挺舒服的。
罗耀祖目光撇过来时,已经看到黄元梅把最后一件小衣拿了出来,惊讶道:“你要干什么?”
“谢谢你!”黄元梅开口说话了,她的谢谢你不是要感谢罗耀祖的搭救,而是想做个彻底的了断。相恋了这么久,一定要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以后可以回忆。所以要把自己交给这个,她不能爱的土匪。
罗耀祖走上前来,盯着黄元梅的脸,喉咙蠕动着,这是他多少次夜里想着的事,就这么来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黄元梅也望着罗耀祖,今天过后,彻底的再见吧。
罗耀祖伸手去把黄元梅唇边的一缕发丝拨开,低下头去。
来了,终于来了。黄元梅慢慢闭上眼睛,期待着小嘴微张…
过了好久,除了嘴唇被碰一下,就没有任何动静,黄元梅睁开了眼,已不见罗耀祖的踪影。
掀开被子跳了下床,鞋子也不穿,走到外间,空无一人。又打开大门的一条缝,把头伸出去,小巷里稀稀拉拉几个人行走着。黄元梅把门关上,转过身来靠在门背,慢慢的滑坐在地…
是胆小吗?不是。黄元梅不同意的时候,罗耀祖就已经敢动手动脚,怎么会是胆小呢?
是不爱了吗?不是。是因为爱已藏在心底,不能接受这份浓情。
罗耀祖此时已经在去往枫林垇的路上,他不能留在修仁城了,怕在这里再次碰上黄元梅,怕自己再次爱上,那会毁了黄元梅的美好前程。
“当敌人武器资源都优势于我,我们可以以小股兵力去打敌人的弱处,然后一大股兵力伏击敌人的增援,这就是主席着名的围点打援战术。目前在北方的抗日战场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在枫林垇洞府前的空地上,章立仁正拿着几块石头摆出阵型,给大家讲解战术。
“那在我们南方呢,这个战术在我们南方适不适用?”罗耀祖冒出头来,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