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忠上前一步,把手指放到黄春富鼻子下面探了探,探不到了气息,骂道:“死得好,省得我动手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叶忠又拿过枕头按了上去,直到几分钟后,确认必死无疑了,这才放开。
“我先下去,接下来看你的了。”叶忠说完抱了一下三姨太,轻拍两下给予鼓励,然后走出了房间。
三姨太也不害怕,已经上了贼船,下不了了,容不得她害怕。
过了好久,一声尖锐的哭喊划破夜空,“不好啦,老爷死了,快来人啊。”
很快,黄家别墅里各个房间的灯亮了起来。人们披上衣服,赶到了黄春富的房间。
房间内,黄春富光着身子仰躺在床,双眼绝望的圆睁着,一动不动。三姨太也是衣衫不整,坐在那里梨花带雨。
这时,管家叶忠也匆匆忙忙的赶到,紧张的问:“怎么回事啊?”
“我有点事过来找老爷,他就让我留在这和他过夜,我留下来了,也许是因为少爷回来了,老爷特别兴奋,折腾了很久,没想到他突然手脚抽搐,然后就不动了。”三姨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绘声绘色的哭诉着。
叶忠走上前去,摸了摸黄春富的脸,又掀开搭在腰间的被子里,看了一会,摇着头说:“这是马上疯,唉,老爷也真是的,前两天还卧床不起,今天刚好点了,就忍不住…”
听了叶忠的话,众人发出一阵嘘声,成年人都知道,这马上疯就是阳精不止,枯竭而死,一般发生在体弱多病的男人身上。
五姨太侧过身去,扶门而哭,“老爷,你去了以后我该怎么办啊。”
也许是受到了五姨太的渲染,杨桂菲也流下的泪水,钻进黯然伤神的黄元松怀里。
“老爷过世了,快点差人去通知小姐吧。还有他生前曾立下一份遗嘱,交给我保管,现在我读一下。”叶忠说完把遗嘱拿出来,边读还边强挤出几滴眼泪。
再说黄元梅,从黄家离开后,搬了一床被子又去罗耀祖的住处。阿娘占了罗耀祖的床和被子,总不能让人家在外间蜷缩吧。
当晚,她也没有回到城防部宿舍,因为阿娘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就留下来也睡在里间。
睡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床上,思绪万千,听着外间罗耀祖翻来覆去的声音,估计也是睡不着,会是在想她吗?
第二天早上,安顿好了阿娘后,黄元梅开车去了城防部,刚到大门口,就看到来旺焦急的等在那里。
“小姐,你去哪了啊?我昨晚半夜就来等你了。”昨晚管家打电话到城防部,说明了情况,但是没找到黄元梅,就叫来旺来这里等了。
“什么事?”这几天眼皮总是在跳,黄元梅猜测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也不会半夜就来等。
“老爷他昨晚了驾鹤西去了。”
黄元梅脑壳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都快要站不稳了,昨天还和她一起晒太阳,晚上突然就这么走了,这其中必有蹊跷。片刻后,也不理来旺,跳上轿车,直奔黄家别墅。
回到了家里,看到了灵堂都已经布上,黄元松一身孝服跪黑漆漆的的棺材前,一边烧纸一边抹眼泪。那杨桂菲也腰缠一条白布,陪在黄元松身边。作为还未办酒的儿媳妇,这也是够难为她了。
四姨太也回来了,和三姨太五姨太一起头包白纱,或哭或哀坐在一旁。
叶忠和所有的下人手臂上绑着白布条,他捧着一套孝服,来到黄元梅面前,双手递上。
黄元梅没有哭,目光犀利的盯着叶忠躲闪的眼睛,接过了孝服穿戴整齐,然后上了一炷香,和黄元松并排跪在一起。
在罗耀祖家里一连睡了两天的二姨太,心情有些烦躁,这两天女儿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见过踪影。饭菜也不送来,都是多亏了罗耀祖帮忙照顾。
她也已经两天没有洗澡换衣服,身上都有些酸味了,看到罗耀祖拿药酒进来帮她擦,就埋怨道:“一会你帮我去叫元梅来一下,也不知道她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不闻不问的。”
二姨太头上的包已经消了一半,但是那淤青依然存在,本来这种淤血就是要用力擦,才能把它散开,但是她怕痛,稍微用点力就嗷嗷直叫,罗耀祖只能轻柔的擦拭着,回答道:“这一两天她都来不了咯。”
“为啥啊?”
“你还不知道吧,你老公黄春富黄老爷死了。”
罗耀祖不想插手黄家的事,当听到街坊们议论黄春富马上疯死时,也不见黄元梅来通知二姨太,估计是想隐瞒什么,所以也就没说出来了。刚才也只是一时忍不住,说漏了嘴。
“死了?”二姨太有些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人了呢?
既然都已经说了,罗耀祖索性把知道的全倒出来,“你那老公也是够狠的,立下了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黄元松,黄元梅分文不得。”
二姨太听了立刻蹦下床去,穿起鞋就走。黄春富死了,倒没有多大伤心,这财产分文不得,那就让她伤透了心啊。她要回去看看四姨太,和五姨太心里是怎么想的。
看着二姨太的背影,罗耀祖心里有一丝莫名其妙的舒坦,之所把事情全部告诉她,那也是为黄元梅抱不平。反正迟早会知道的,早点知道也许能为黄元梅争取回点什么。
黄家别墅里,哀乐阵阵,人声鼎沸。办丧事就要做酒席,黄家可是修仁城的大户人家,那些沾亲带故的都来了。停棺三天,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所以平时官场和生意场上的人,今天也都来了不少。虽说是丧事,但是人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也颇为热闹。
正当人们吃喝得起兴之时,二姨太突然大叫着闯了进来,“主子勾引恶奴,谋害亲夫,生出杂种,霸占黄家财产。”
葬礼这么重要的事没见到等同于大老婆的二姨太,这就已经很奇怪了,现在冒出这番话来,瞬间鸦雀无声,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