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罗耀祖还为昨晚那一巴掌生气,黄元梅心里也是气,你偷袭吻我,我打你一巴掌怎么了,还想要我给你赔不是啊?不可能。便挖苦道:“有些人心里虚,不敢去呗。”
罗耀祖自然不会让黄元梅语言占据上风,讽刺着:“记得以前有人说过也爱听戏,现在又说没听过戏,不知心里怀的什么好心哦。”
“你…我就想陪我哥去听戏,怎么啦,要你管啊?”黄元梅被呛了一顿白,小冷绷得通红。
黄元松有些错愕,这两人上一次见面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变成这样了,只得打圆场道:“你俩这是怎么了?一起去。”
黄春富虽然同意儿子外出,但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放松。派了十名家丁,个个荷枪实弹跟随着。
黄家的轿车三姨太收粮要用,所以三人各自一辆黄包车,众家丁在后面跟随,浩浩荡荡的奔赴城南牌楼村。这阵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大队人马到了牌楼村,早有人通报的杨老汉。杨老汉吓得双腿发软,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掉。
上次黄公子唱完戏回家,半道上就被土匪劫了,这事他也已经听说,当时就想举家逃离。只是举目无亲,不知该逃往哪里,过了段时间,没听到其他风声,才又提心吊胆的住下来。
“老爹,近来可好,还记得我吗?”人还没有进院子,黄元松就已经先喊起来。
听这语气,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杨老汉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连忙出门迎接,“记得,你是大贵人,怎敢不记得呢。”
“什么贵人啊,大家都是一起爱唱戏的,不分贵贱。”黄元松扶着杨老汉,一起走进院子。
院子里杨桂菲搂着儿子,老公和妹妹在旁边站着,看到这么多人背着枪进来,一句话也不敢说。
看到杨桂菲,黄元松倍感亲切,要不是有旁人在场,真想上去拥抱一下。过去摸了一下小孩的头,说道:“我又来唱戏了,一会还帮打鼓好吗?”
那小孩不敢回答,只是注视着眼前这个人。
黄元松看出了杨家人的紧张,回过头去对那些家丁说:“你们在外面守着就行,没有那么多土匪的,就算是这次我又被绑票了,那也是天意,违抗不得。”末了又拿出几个钱,朝另一名家丁招手,“来旺,你去村里买几只鸡,然后回来帮忙做饭。”
“哦!又有棒腿吃咯…”那小孩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在他眼里,看不出这位叔叔有什么让人害怕的,反而有种让他亲近的感觉。
小孩的欢呼,杨家人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招呼着众人进屋,唠起家常。
罗耀祖和黄元梅闹别扭,不一起说话。罗耀祖和杨老汉叙旧,黄元梅就去逗那小孩。各玩各的互不相干,就算是目光不经意交集在一起,那也是快速的撇开。
买菜的人还没回来,做饭也还需要一段时间。黄元松招呼杨家姐妹,让她们把家什拿出来,先唱一场。
唱的是《姐妹观花》,杨家姐妹还化了把戏妆,这场戏男角不多,罗耀祖就没上场,帮忙击镲。
打鼓的还是那小孩,黄元梅和那小孩玩的挺好,被拉到身边坐下。这锣鼓镲的座位基本都是靠在一起的,这样就又挨到了罗耀祖的身边。
每次击镲时,罗耀祖都故意把手扬起,靠近黄元梅的耳朵。
黄元梅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地方戏,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却花几分钟咿咿呀呀的唱出来。加上罗耀祖的整蛊,一段鼓点下来,耳朵都嗡嗡的响,心情烦得很,但又不好发作。
陪哥哥来唱戏,一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和罗耀祖和好,二是想来了解一下这牌楼村,到底有没有和土匪有关系?现在倒好,和好无望,还要忍声吞气。
还没轮到黄元松上场,他在场边跟着节奏摇头晃脑,表情陶醉。看哥哥那样子,黄元梅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痴了。这杨家姐妹就是他的知己,怪不得罗耀祖说来到牌楼村就能够治本。
这戏听下去实在没有意思,黄元梅便起身走出来,看到杨桂菲的老公在厨房做饭,便过去攀谈。
“大哥,你贵姓?”
“小姓贾,单名一个富字。”
“孩子呢?挺可爱的,叫啥名?”
“我是入赘的,孩子随他妈姓,叫杨海。”
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黄元梅心想,以后结婚有孩子了,也要孩子跟她姓黄,绝对不能姓什么罗,不是被敲的,就是被吃的,难听死了。
心里怎么会想到罗?黄元梅感到脸上一阵燥热,明白自己是爱上了罗耀祖,虽然还在闹别扭,也只是想等他先承认错误而已。
哥哥是痴上了戏,她是痴上了人。明明知道和罗耀祖不会有什么结果,却依然忍不住痴恋上。
一场戏唱罢,也已经到了中午,饭菜也做好了。农村做饭也没那么讲究,五马归巢,所有的食材切好放入锅里一起炖就可以了。
人多分为两围,那家丁在外面一围。其余的人在屋里一围,三个砖头垒起,锅头架上,下面再搞点炭火,倒也惬意。
有客人来了,都会先让客人落座,客人也会客气的让主人先坐。让来让去,最后把罗耀祖和黄元梅让到了一起,紧挨着坐下。真是冤家路窄,越是闹别扭越要凑到一块。
“小海,你说要吃棒腿的,来,叔叔帮你夹。”黄元松虽是富家公子,但知书达理,这点礼数我还是懂的。给小孩夹了后,还给杨老汉夹了一块胸脯肉。
罗耀祖逗小海,“还是像你这样没长大的好,有棒腿吃,像叔叔这样大了,就不能吃棒腿了,吃棒腿会被人笑话。”
黄元梅这么大了,自然不会去和小孩枪棒腿,她也不稀罕这棒腿,不过在家时,只要是杀鸡,那棒腿还是会留给她。现在没得吃,心里还是会有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