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库房一看,原来是猴儿,莫彪有点失望。倒不是猴儿这个人不会玩,而是猴儿似乎有点讨厌他。特别是娶了英妹当三姨太后,每次见面招呼也不怎么打。
他知道猴儿和英妹几个的关系特别好,现在英妹不知所踪,十八垌乡有传闻是他卖掉了,也许是这个原因吧。其实英妹这么水嫩嫩的美人儿,捧在手心都还怕化了,哪里舍得卖掉。
天气冷,身上又无遮盖,睡得并不沉。感觉到有人走进来,猴儿就醒了,一看是莫彪,连忙从布匹堆上跳下来。
虽然不喜欢莫彪这个人,但现在是帮他打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少爷你回来了,掌柜叫你明天进鲤鱼坪看店。”
“又进去看店,烦死了。”莫彪这人最讨厌的就是看店,一天到晚坐在那里,无聊透顶。而且每次进山,都要待上十天半个月,憋都憋死了。不过阿爹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能是私底下发发牢骚。
猴儿以前跟罗耀祖玩,山里的各种鸟他们都去套过,鸟的鸣叫声也模仿的惟妙惟肖。看到了莫彪笼子里的画眉,一时兴起。把气压到胸口,在喉咙底部发出声音,学着母鸟的叫声。
那公鸟听到母鸟的叫声,立刻兴奋的在笼子里上下乱跳,发出悦耳的鸣叫声来。
这只公鸟虽然很好斗,但是到了莫彪手里却一直没叫过,现在猴儿把它撩叫了,莫彪欣喜若狂,“你小子可以呀,我撩了十来天了,它屁都不放一个。”
“你发音部位不对,要从胸腔把气鼓出来,这才像母鸟的叫声。”
“我也知道,可是就是掌握不了那个位置,你教教我呗。”
“你把舌头抵住牙根…”
一旦有了共同的话题,就算是陌生人,也能立刻走到一起。
聊了好久,莫彪掏出一点钱,递给了猴儿,“你拿去吃饭,顺便帮我到后巷刷红漆那间房去叫金贵,让他明天陪我回鲤鱼坪,晚上你就在我家杂物房睡就行了,之前水生爹也是睡那里。”
“那谢少爷了。”猴儿还想说今天的工钱还被二奶奶扣着呢,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也许晚上二奶奶就给了,现在问有点显得太过计较。
出了莫家,猴儿走向菜市场,有钱了可不能独吃,买点菜打点酒去和金贵喝两杯吧,人家前天晚上还请住了旅馆呢。
这个时候,菜市场上的肉便宜了不少,特别是内脏之类的,直接降了一半多的价。猴儿买了好几斤猪大肠,还有一点芹菜,直奔后巷走去。
金贵的住处很好找,三转两转就到了。
猴儿敲门时,殷翠也在做饭了。金贵去开门,看到是猴儿,有些疑惑,“你不是昨天刚回家吗?”
“又出来了,帮莫掌柜挑脚担,莫彪叫你明天和他回鲤鱼坪。”看到了屋里还有女人,猴儿用手指了指,“她是…”
“哦,她…她是你嫂子。”金贵不知道该怎么把殷翠介绍给猴儿,毕竟年纪大他这么多,还是临时凑合在一起的。看到了猴儿手里的菜,立刻把话题转移开来,“来就来了,还买什么菜,这是看不起哥啊。”
“没有没有,天气这么冷,这大肠应该还没味,麻烦嫂子做一下。”猴儿也识趣,猜出了八九分,把大肠和芹菜递给了殷翠。
这屋子里,灶台和床铺什么的都在一间,幸好有个烟管通到室外,不然就是乱上加乱了。看来金贵说是在城里混日子,确实没有撒谎。
“这莫彪,怎么又要去鲤鱼坪,不会是怕在城里被女飞贼割卵,跑到山里去躲吧?”要是放以前,莫彪去哪里金贵就跟去哪里,现在有了殷翠,他竟然有点舍不得了。
一旁的殷翠搭了个腔,“不用怕了,马团长和刘局长在水秀村口守着,她们出不来。”
关于土匪的事,今天听到了两次,猴子也有些感兴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为了不让猴儿过多知道殷翠和刘局长的局长,金贵抢着回答,“她啊,之前就是被女飞贼虏到山上去的,后来侥幸逃脱了。”
听到这句话,猴儿更加感兴趣了,又问:“真的都是女飞贼吗?长得漂不漂亮?”
“为首的叫做陈银,长得可水嫩了,另一个叫做香儿的也不赖,其他的嘛,就是残花败柳了。”殷翠在鹰嘴岩时,听过英妹自我介绍,不过这一带的口音覃和陈基本相同,英和银也是很难区分。就把覃英妹听成了陈银,以为那个妹字是年龄小加上去。
也正因为如此,事情才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否则让金贵知道了山上的女匪就是英妹,那难道他不会告诉莫彪。告诉了莫彪,那事情会变成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了。
金贵听不出陈银就是英妹,猴儿也听不出,但是金凤却是有所怀疑。在猴儿回到鲤鱼坪,和她聊天说起这事时,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以前英妹和她开玩笑,说她金凤银凤,她就说英妹覃金(英)覃银,覃英妹神经妹的。
而且想到英妹泼辣的性格,如果真的当了土匪,那也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怀疑归怀疑,她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让猴儿以后多了解了解女飞贼的事。
隔了一天,猴儿又要挑担去县城了,现在临近年关,货比较多,挑一天货出山,住一晚又挑一担日用品回。他惦记着上次的工钱没拿到,所以带了一些木竹果,去换回工钱。
装木竹果时,刻意分成了两袋,城里人就喜欢吃这些野果,不能都给了那个抠门的二姨太。另一袋给谁呢?当然是让他念念不忘的局长夫人。
这回猴儿学精了,还没有到莫家,他就把一袋木竹果先拿出来,藏在了路边。不然进了莫家的门,肯定是一颗都没有得出来的。
“二奶奶,货挑出来了,你的木竹果也带来了。”
“今天迟了点哈,挑进去吧。”